第25章 既是君臣，也是父子的二人觥筹交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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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一时间，咸阳大街小巷之中，《三字经》的声音不绝于耳。
《三字经》的短句，短小精悍，朗朗上口。
几岁的孩童也能摇头晃脑的念叨上几句“人之初，性本善。
那些贩夫走卒听得久了，也能背上一些。
时间愈久，甚至能明白更深的道理。
教育的种子已经洒下，待到长成参天大树，势必将会成为大秦帝国的中流砥柱!
此时。
阳武县。
一间清幽的院子。
屋内阵阵空灵的琴声传来。
一个身材健壮的仆役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里。
屋内。
一个容貌俊美，儒雅随和的年轻男子正在抚琴。
那仆役恭敬的站在一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少顷。
琴声渐渐停息。
年轻男子淡淡道：“怎么样？”
“咸阳近日来传出不少的消息，影响颇大...”
这仆役将自己近日以来收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这年轻男子神色平静，待仆役提及曲辕犁，堆肥讴肥的时候，他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秦国竟又出现了这等奇才...”
他心里有些感慨，当年商鞅变法，硬是将秦国发展成了六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国家。
如今的大秦似乎又要出现这等人才！
他心里有些失落，为何都在秦国？！
“除此之外，还有《三字经》传播甚为广泛..”那仆役继续道。
年轻男子一愣，“《三字经》？"
那仆役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恭敬的递给年轻男子。
“主人..”
年轻男子眉头微皱，将《三字经》翻开。
人之初，性本善。
顿时映入眼帘。
年轻男子一愣，眸中露出惊讶之色。
哗啦啦。
他又翻看了几页，神色越来越严肃。
片刻后。
他将《三字经》合上，脸上神色颇为难看。
“这肖燃当真是厉害人物..”
以他的智谋如何看不出这《三字经》的真正用途？
“怕是再过十年，六国百姓尽归心矣。”他叹了口气。
“主人，我还听闻此子弄出了一技名为活字印刷术，所以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将这些《三字经》全部印刷出来....据传刊印
万本只需数日之功！”仆役继续将自己收集的消息说全。
“什么？！”年轻男子难掩震惊之色，再也绷不住平静的情绪，“此言当真？”
仆役恭敬道：“虽然未见到，但是咸阳城数以万计的《三字经》却是做不得假，而且我还买了其余几本，对照之下，字迹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传言应该是真的。”
年轻男子愣住。
许久。
他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从盐，马蹄铁，到白纸，每一个东西的出现都会让他震撼不已。
名为肖燃的少年已经是被他深深的关注。
本以为此少年不会再又惊人之举的时候，这少年再次狠狠打了他的脸。
“有此天纵奇才，覆大秦何其难矣.”他叹息道：“莫非上天当真不给我张良任何机会了么
一月后。
咸阳。
天气渐渐寒冷起来。
年关已近，城中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大部分是过来购买年货，准备过年。
王宫。
角落里布置着一些火炉。
这些火炉里面燃着熊熊烈火，散溢的温度让殿内颇为温暖。
“陛下，《三字经》传播了一些日子，效果还算不错，咸阳城中，时常可听到有贩夫走卒之辈在吟诵《三字经》....”肖燃
天道。
这一切都是由他主导出来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将直接影响到大秦的未来！
只要他稳扎稳打，大秦绝不会如历史那般迅速的分崩离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始皇帝！
他看了一眼始皇帝，此时的始皇帝刚刚放下笔，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子正当居首功，这些百姓都应该感谢你才是。”
“再过十年，大秦便可脱胎换骨！朕有些迫不及待了！”
肖燃正色道：“教育是百年大计！当年商君变法图强，大秦如今还在享受变法的成果，大秦今日做出改变，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陛下不可操之过急！”
这位始皇帝陛下刚毅果断，魄力十足，不过却是有些太急了，似乎想要把事情都尽快的做完。
嬴政乐呵呵道：“好，朕知道了。”
他对肖燃的小埋怨，没什么不满，甚至还颇为享受。
“你的名声伴随《三字经》，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踏破了门槛去向你提亲？”
肖燃一汗，怎么扯来扯去，扯到这杆子事情上了。
他苦笑道：“陛下还是不要取笑臣了，臣可是觉得自己尚未到能够娶亲的年纪，而且他们哪里能够进的了王府？”
他住在王翦府中，最大的好处便是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
要知道来提亲的背后甚至有封疆大吏一级的。
换做他自己肯定不好拒绝，但是王翦就不一样了，通通直接拦截在外面，丝毫不给面子。
嬴政哈哈一笑，指着肖燃，促狭道：
“朕只是随口一问，还真有人去..”
“不错，他们眼光很好！”
肖燃：“.”
嬴政忍俊不禁，“这王翦，恐怕是怕旁人把他的孙女婿抢走，所以压根不让这些人见你....”
肖燃脸色尴尬，“老师，他是为了我好....”
嬴政嘴角含笑，目光温和。
“你觉得那王氏玉姝，如何？”
“王翦不是给你提过么？”
肖燃一愣，下意识道：“陛下，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王翦和王贲跟他提议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才对!
始皇帝笑了笑，”因为王翦来问了朕的意见....”.
“什么？！”肖燃一愣，王翦居然还来找过始皇帝。
不过他的婚事似乎跟始皇帝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肖燃张了张嘴，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始皇帝似乎明白肖燃的心思，心里一阵酸涩。
当即就要开口将肖燃的真实身份坦白，不过想到已经瞒了这么久，还没有到时机，便忍住了。
他心里有些落寞，面上却是微笑道：“王翦是想请朕来赐婚...你觉得那王氏的淑女如何？若是喜欢，朕可为你赐婚
肖燃迎着始皇帝慈爱的目光，心里一动，仿佛被什么触及到了一般，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他缓缓道：“一切由陛下做主...”
“哦？”嬴政一愣，被肖燃的回答弄得有些意外。
他温和道：“朕虽然是皇帝，不过这婚事乃是你的大事，朕又如何能够勉强的来？”
“若是你不愿，也有朕为你做主。”
肖燃腼腆的笑了笑，他挠了挠头。
“才被陛下救回来的时候，臣便欠了陛下一条命。”
“陛下待臣犹如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臣在大秦已无亲人，若非怕惹旁人的闲言碎语，臣便想着将陛下当做自己的父亲也未尝不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一定有陛下对臣这么好....”
“在臣的心里，陛下便是如父亲一般的存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由陛下做主，我听您的...”
他心思聪慧，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估计是伤了这位陛下的心。
肖燃也能隐隐感觉出来始皇帝对他的态度不一般，像是亲人一样。
在他心里，救了他一命的始皇帝的确是跟父亲差不多。
孤身一人来到大秦，若非始皇帝对他悉心照料，恐怕靠他一人，纵然是能够活下来，也远远不及现在。
从一介黑户到右庶长，足以证明始皇帝对他推心置腹，视若亲子。
所以现在这才思量着，说出这番话，表明自己的心意。
果然。
嬴政闻言，顿时愣住。
纵然是纵横婢阖的君王，在儿子面前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肖燃年幼时从他的身边被掳走。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肖燃的身份却是没法立刻公布。
但是他对肖燃的疼爱却是日益见长。
尤其是在肖燃展露了一系列才华之后，更是被他视为接班人。
当王翦找到他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颇为高兴。
毕竟，肖燃过了年就要十三岁了。
先定下婚，再过几年成婚，倒也不迟。
现在却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是肖燃的父亲，但是名义上依然是君臣而已。
不过肖燃刚刚的这番话却是让他心里颇为温暖。
嬴政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啊，古灵精怪，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厉害。”
他心里暖洋洋的，刚刚那点酸涩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慈爱的看着肖燃。
朕的小十九，朕终有一日，要你堂堂正正的叫朕一声父亲。
“你的婚事，朕要是替你做主了，日后找回你的亲生父亲，他岂不是要怨朕？”
“放心便是，既然你不着急，那便先不答应王翦！”
“朕以为，你这孩子还能再挑挑，一个王氏的玉姝，还不足以这么快让你决定！”
“等到加过更多的淑女，你再决议。”
始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肖燃，充满了鼓励。
肖燃：“..”
他苦笑道：“陛下，您这么教导我，好么？”
肖燃知道刚刚那番话起了作用，始皇帝没有往心里去，他也松了口气，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好似父亲一般的始皇陛下,他还真不想让始皇帝心情不好。
他颇为享受这种围绕在始皇帝身边，心里踏实的感觉，就好似呆在父亲身边一样。
肖燃略显调皮的话，让始皇帝哈哈一笑。
他温和道：“有什么不好？大丈夫何患无妻？”
“子正乃是朕最看重的人才..”
更是朕的儿子！
他在心里默默道。
“挑一些女人怎么了？就得好好的挑！挑到你满意为止！”
“若是你不满意，告诉朕，朕再给你找合适的人选！”
始皇帝微笑着说道。
“呃，那要是臣都满意怎么办？”肖燃眨了眨眼睛
始皇帝莞尔，大手一挥，霸气道：“那就都娶了！”
肖燃无奈的笑了笑。
始皇帝还不怕把他带坏了。
他语气颇为羡慕道：“您对一个臣子都这么好，您的儿子才是让人羡慕啊....
嬴政心里温暖，他微微一笑。
孩子，你就是朕的儿子啊！
“羡慕？那你便当朕的儿子好了。”他乐呵呵道。
肖燃一愣，苦笑道：“臣倒是想，不过若是让人听了去，估计要闹出大误会。”
跟始皇帝开玩笑没问题，若是真要让有心人传出去，那他的麻烦还挺大的。
毕竟，秦法严苛，君君臣臣，岂可胡乱称呼。
嬴政明白肖燃的顾虑，也就没有继续逗弄他。
他对这种父子间和谐的气氛颇为享受，已经是心满意足。
等到公开肖燃的身份之后，再听他叫也不迟。
嬴政拍了拍肖燃的肩膀，目光慈爱。
“朕说的都作数，若是你喜欢，娶多少女子，朕都来给你做主他对女色并没有太多的沉溺，不过儿子女儿也不少。
作为他的儿子，未来的大秦帝国之主，开枝散叶还是有必要的肖燃不明白始皇帝心里的想法，只得苦笑点头。
天色渐渐黑下来。
肖燃从王宫回来。
屋内。
烛火幽幽。
叔姬恭敬道：“主人，您的宅子已经购置好了，距离王宫和将军府不远。”
肖燃如今也有不少的资产，除了叔姬手里控制的商号之外。
始皇帝赏赐他的田地也有几百顷，黄金之类更是颇多。
在咸阳购置一个大宅子完全不是问题。
当初刚来咸阳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住在大将军府，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也该是搬出去住到自己的府邸里了。
毕竟，若是真的成婚了，也不可能呆在这里。
提前买一栋宅子也算是备不时之需。
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您吩咐寻找的萧何，已经有了消息。”叔姬继续道。
肖燃一愣，这么快？
他前些日子忽然想起来，自己官越做越大，也该有些班底才是，汉初三杰毫无疑问符合他的要求。
不够张良跟大秦有仇，估计很难招收过来。
不过韩信，萧何，应该没问题。
尤其是萧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萧何应该在大秦沛县当吏。
肖燃沉吟道：”此人如今什么职位？”
叔姬恭敬道：”此人如今是沛县的主吏掾...”
肖燃摸了摸下巴，找萧何不难找，毕竟是大秦的官吏。
“韩信呢？”肖燃好奇道。
叔姬苦笑，“此人没什么名声，又非官吏，找寻起来却是有些麻烦
肖燃微微颔首，朝她笑了笑。
“无妨，慢慢找罢。”
“唯。”叔姬恭敬道。
半月后。
年关至。
大秦的新年比起后世的繁琐，此时还是颇为简单的。
普通的百姓寻几条腊肉，做些面食，便算是过年。
到权贵一级，就有些复杂。
尤其是较为古老的氏，就更是礼节繁琐。
王宫。
始皇帝大宴群臣。
一直到夜色降临，群臣才散去。
“子正..”嬴政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肖燃一愣，“陛下...”
他本来也打算离开王宫，不知道为何始皇帝忽然叫住他。
嬴政微笑道：“你留下来陪朕一起守夜....”
“呃..”肖燃愣住。
他眸中露出一丝惊讶，不过也很快点头。
按道理，皇帝守夜的话，一般会挑最亲近的大臣或者是皇子陪伴
他还以为今晚会是扶苏和胡亥在这里呆着。
砰！
仆役们将火炉搬过来，殿内顿时温暖了不少。
外面白雪飘飘，屋内温暖如春。
始皇帝披着一件黑色的宽袖长袍，神色平静。
殿内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些仆役。
昏黄的光线下，始皇帝刚毅的脸庞好似天神一般充满了威严。
他忽然开口：“以前守过夜么？”
肖燃一怔，他挠了挠头。
“记不清了..”
“记不清？”始皇帝一怔，有些疑惑。
肖燃缓缓道：“以前跟爷爷呆在一起，常常未到半夜便已经睡着,,睡着了，便不感觉寒冷...”
始皇帝沉默，有些心疼。
家里穷，没有保暖的衣物和被子，大抵是困意来了就睡了
肖燃沉吟道：“所以，倒也算不上守夜，不过臣倒是隐隐约约记得三四岁的时候好似守夜过，不过父母的模样都已经模糊了..
始皇帝一震，他目光柔和的看着肖燃。
“会找到他们的..”
肖燃笑了笑，“陛下，光是守夜至天明，不知道有多难熬，不如，臣去弄些吃的，再弄些酒水过来？”
始皇帝笑呵呵道：“你去吧。”
肖燃颔首，很快离开。
半个时辰后。
肖燃拎着一些厨具和菜过来。
他把一口紫铜色兽耳锅，架起来。
嬴政一愣，有些诧异，“这似乎不是宫中的，你刚刚回去了一趟?
肖燃点头，神秘的笑了笑。
“宫中的菜肴都已经吃腻了，没什么可吃的。”
“臣在家中研究出了新式的美食，正好给陛下露一手。”
嬴政笑眯眯道：“朕拭目以待...”
肖燃手脚麻利，很快将东西准备好。
将火点燃，待到汤底沸腾之后，又将切好的菜和肉倒进去大半。
嬴政眸中露出一丝疑惑，“此乃何种吃法？朕从未见过！”
肖燃笑了笑，“陛下，这叫火锅...锅中底料已经调好，只需要将生肉，生菜放进去即可，等到熟了，就能吃了。”
...
嬴政有些惊讶，“居然还有这等吃法，朕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坐在火锅旁边，神色温和，少了一些霸道威严，多了一些和蔼。
奴役送来美酒。
在大秦，酒水也不是寻常黔首百姓能够喝的，价格昂贵。
虽然在肖燃看来，味道属实一般。
片刻后。
始皇帝尝了一口，眸中露出异色。
“此火锅的确是美味.”
肖燃嘿嘿一笑，拿起酒壶给始皇帝倒酒。
“陛下，勿忘美酒..”
始皇帝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肖燃，心里颇为温暖。
他十三岁继承王位，败尽敌手，无数的敌人倒在了他的手下。
从一个小小的质子到今日威武霸道的始皇帝，得到了许多，又失去了许多。
渐渐的终于成了孤家寡人，旁人畏惧敬畏他，他也信不过旁人！
没想到又从肖燃身上体会到许久没有过的亲情与濡慕，让他冰冷的心渐渐融化。
肖燃举起酒杯，神色认真。
“臣祝愿陛下身体康健，远离病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松柏长青，南山献颂，日月长明，天保九如，如日之
嬴政一愣，哭笑不得。
“为何这么说？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祝词...”
肖燃腼腆的笑了笑。
“因为臣希望自己到八十岁的时候犯了错，陛下还能拽着臣的耳朵教训臣....”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嬴政心里一震，酸涩的滋味涌出，他眼眶一红，竟说不出话来。
嬴政沉默片刻，一饮而尽。
“好。”
肖燃嘿嘿一笑，“陛下少喝些，你不要先喝醉了留下我一人！
嬴政轻哼一声，“朕虽饮酒少，不过一些酒水而已，醉不得朕
肖燃笑眯眯道：“臣也是，千杯不醉！”
既是君臣，也是父子的二人觥筹交错。
旁边的仆役见怪不怪。
始皇帝很少饮酒，更别提单独与人饮酒。
不过唯独这位少年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