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傲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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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长迭选取材料时都是当今常见的物什,寻常人家兴许没有,可落在九邱手中自然算不得什么,李绛迁欣喜点头,对方却笑起来,道:

    “可惜如今『齐金』断绝,天下难寻,否则道友立阵,不至于用『逍金』。”

    李绛迁分明记得自家没有跟九邱说过大阵之事,微微警惕,笑道:

    “何以见得?”

    澹台近一怔,答道:

    “这些灵物灵资颇有特征,再者,昭景真人在何处修行?魏王又在何处,两位道友总不可能去东海罢?”

    李绛迁心中一明,面不改色,叹道:

    “厉害!”

    他骤然明悟了对方的意思。

    澹台近来自九邱,自然知道李阙宛成就的事情,算算神通,李家如今已经有四位紫府!其中的魏王还是紫府中期!已经直追仙宗之势,可望月湖…是养不起这位四位神通的!

    ‘自家有日月同辉天地,只觉得灵机无限,从来没有这个忧虑,可外人眼里,自家大阵又不是青池的【天元一道灵阵】,望月湖修士本来就多,顶多湖洲养一养魏王,密林养太叔公,我与小妹已经极有局促之意…’

    再者,对方道统高深,仅仅从灵物的要求上就判断出了一二,这倒是提醒了李绛迁,把这一点可能的疏漏记上,摇头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家欲往西岸立阵。”

    澹台近点头,眼前的青年却神色郑重,道:

    “到时要是有了麻烦,还请两位道友多多相助。”

    澹台近刚才还在提魏王多多照顾,这话茬自然不能不接,颔首道:

    “这是自然,我眼下拜访了故友,还要回一次青池,今后应该与宁前辈一同行事。”

    ‘原来如此,澹台近虽然与司马元礼相亲,道统上却还是属于青池…’

    如此一来,李绛迁更不忧虑他不救,接过他手里送过来的玉盒,弹指便将盒盖打开,那作为阵盘载体的【纳心收煞金】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波动极为隐秘,

    而【渡夜悬石】便稍次之,虽然品相不错,可本身在曦炁中连中游都排不到,两物相加,与灵火的确是不相上下,显然九邱交换的分寸也是极为精准的:

    ‘毕竟自家的灵火也好不到哪去……’

    李绛迁便试探道:

    “灵火之事,就此抹平。”

    澹台近含笑点头,并不多呆,行了一礼,便驾风告辞,踏着熊熊的灴火入太虚,最后望了一眼脚底,幽幽地收回目光。

    ‘四十年…四位神通…’

    他只觉得恍惚,一路沉默着向南而去,越过的广袤的平原,很快冒出一座仙峰来,山势巍峨,重岩险峻,各色宫阙,装点其中。

    澹台近有些不安地动了动神通,很快就听见大阵之中传来一句带着疑色的声音:

    “哪位道友前来我司马家?”

    澹台近有了点笑意,答道:

    “在下扶池。”

    阵中有了短暂的沉默,便见一道青光飞跃而出,在太虚中显化身形,却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青衣,面色微白,长须黝黑,定定地看着他。

    “澹台兄!”

    司马元礼也是两百多岁的人了,霎时间竟红了眼睛,急匆匆的从太虚中踏过来,将眼前男人的手扶起来,激动地道:

    “好极了!你…你成了!”

    司马元礼这些年游走于各大人物之间,常以伪色示人,唯有此刻,面上满是真真切切的激动,澹台近才从元修陨落的地界回来,满心悲痛,忍不住落泪,道:

    “师尊陨落了!”

    司马元礼一边领他进去,一边掩了面,声音带着一些哽咽,道:

    “求金之事,殉道业也,是老人家心愿已成…”

    两人到了阵里头,司马元礼当即把自家老真人的遗言拿出来,让这位青年真人读了,澹台近泪水纵横,亦发觉身边的真人气息虚浮,面色苍白,忍不住道:

    “元礼…你这是…”

    司马元礼本就满心黯淡,听了他的话,低眉道:

    “我…再试神通…未能成功,便受了伤…”

    澹台近一惊,运起神通,搭在他腕上,片刻皱眉道:

    “你心急了!”

    “怎么能不心急!南北之争,哪个不是三神通,哪个大人物手上没有灵宝!这是大争之世…”

    司马元礼面色苍白,那双眼睛更黯淡,道:

    “老真人留下了那么多资粮…我早早跨过温养神通的日子,凝聚仙基亦有良药服用…可…我已经失败了三次了!灵物灵资投进去不知道多少…就算是给筑基他也成紫府了…我再心平气和…”

    他语气中多了几分幽然,哽咽道:

    “我只怕愧对老真人栽培!”

    澹台近涩声道:

    “可你修的是『正木』!刚傲如金的『正木』!师尊傲且狠,兼有忍心,明明跨过参紫却藏了这么多年,任由那些跳梁小丑蹦哒…你但凡学了一二成…”

    司马元礼神色却收敛了,静静地道:

    “我家两兄弟修道时,真人便称我二人为谦无傲心,能屈能藏,岂是正木之资?是师尊的宝物了得,那一道符乃是武関道统,兼配清炁灵物,这才将我一力托举…可你说傲气…当今是个什么世道!”

    “二武并世而举,使明阳作王,太阳旧时云烟,只一柄兑剑成尊,镗刀玉碎,咸湖王殉,戚览堰道统之贵,不惜大势护道,孔婷云微薄之身,敢以性命弥天…我有什么傲气的资格,顶着天了,我也只不过一分敬佩之心。”

    他端坐在位置上,面上的平静倒是有了一分淡然,自嘲道:

    “我不晓得…老真人为何着我修『正木』,我立身不光明,手段不堂皇,最刚强的其实是兄长,他连紫府都敢顶撞…却被差遣着修了水德…”

    这真人目光复杂,望着玉杯中的倒影,笑道:

    “他的谋划…当年的诸修都看不懂,那年安淮天才刚刚落下,他已经提醒我寻找真炁修士的踪迹了,后来到了临突破的那一日,九成九的修士都想不到他能引得满天渌水,籍此求金集木…而他在我身上的安排,我常常后知后觉,更多的时候,尽是不解。”

    澹台近认认真真的端详着眼前的发小,轻声道:

    “至少师尊谁都不信,所以元礼…你比秋湖真人要幸运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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