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要自取其辱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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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家咖啡厅是以俄国风情作为卖点的,但是作为一家诞生于伦敦的餐馆,它也不可避免的要与不列颠风格进行一定的融合。

    街边常见的不列颠餐馆都是些什么风格呢?

    那风格其实也是五花八门的。

    有的餐馆允许食客自带食物,在餐馆的炉灶里现烧,饭菜做好后,收您两三个便士的炊火钱和人工费。

    倘若您不愿意费劲跑去菜市场买菜,直接在店里点菜也行。

    通常来说,单点一杯上好的南美咖啡要五便士。如果是来一份两便士套餐,你可以得到一个夹四片火腿肉的三明治和一玻璃杯的雪莉酒。一壶红茶配三只茶杯,外加六片黄油面包、一块松糕和两块烤面饼,价格是十便士,或者说,一先令,因为在结账时还需要另掏两便士小费装进领班的衣兜。

    总得来说,在19世纪的伦敦,考虑到价格因素,当一个酒鬼要比做一个嗜茶和嗜咖啡的人实惠很多。

    不过,最好的情况是,您不喝饮料,如果只是吃饭的话,六便士就可以在餐馆里吃上一大盘子肥瘦相间的烤肉了。

    当然了,虽然都是吃烤肉,可您究竟是打包还是叫外送,堂食的话,是坐在外面的穷人食肆,还是坐在里面的富人餐室,这可通通都是讲究。

    而且,各类人也都有各类人常去的地头。

    在西印度群岛干买卖的商人喜欢在康希尔山的耶路撒冷咖啡馆扎堆,隔壁的巴森咖啡馆则是医生们会见客户的场所,马丁巷的老屠夫咖啡馆是画家们常去的馆子,科文特花园罗素街北侧的威尔咖啡馆是知识分子的天堂,辉格党员认准了圣詹姆斯街的圣詹姆斯咖啡馆,而托利们则喜欢出入不远处蓓尔美尔街角的可可树咖啡馆。

    倘若伦敦人想找某位绅士,通常不会询问他是否住在弗利特街或者大法官巷,而是打听他是否经常光顾希腊人或者彩虹咖啡馆。

    您要是不懂这些套路,那没得说,人家准以为您是刚来伦敦要饭没多久。

    而开在肯辛顿宫附近的这家俄国咖啡馆,也有它独有的顾客群体。

    没错,就像您刚刚看到的那样,苏格兰场的警官们总喜欢往这儿跑。

    您问这是为什么?

    简单,您难道没看《泰晤士报》上报道的那则新闻吗?

    没看?

    唉呀,您总不能真是个外地人吧?

    就那个,罗伯特·卡利警官的纪念仪式。

    自从纪念仪式之后,许多警官们在业余时间便自发来到了肯辛顿宫附近执行勤务。

    但说到底,这是人家的下班时间,您总不该要求人家还像是上班那样,一巡逻就是十几个钟头吧?

    总得体谅体谅人家,给人家喘口气、喝杯茶、吃口饭的时间嘛。

    在整个大伦敦地区,论起关心警察福利,那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菲欧娜·伊凡小姐更热心的女士了。

    正巧她最近也想投资点新产业,因而就在肯辛顿宫周围盘下了这么一家店。

    为了替新店招揽顾客,与此同时也是为了改善警察待遇,伊凡小姐还特地给店里立了一条规矩,凡是警官前来用餐,皆可凭借警徽打八折,并且这里还为警官们提供免费茶水。

    因此,没过多久,这里便成了苏格兰场警察的聚集地。

    就算是那些巡区不在肯辛顿的警官们,每逢休息日也会带着家人来这里用餐。

    毕竟该说不说的,这里总归是家外国餐厅,虽然俄国菜可能没有法国菜那么上档次,但是哄老婆孩子开心肯定是够用了。

    布莱克威尔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听着邻桌两个便衣警官的聊天。

    虽然两人没穿制服,但说话的口气一听就知道是干警察的。

    他们的话题从泰晤士河南岸的新治安条例,扯到昨晚在兰贝斯桥下抓的酒鬼,最后居然还谈起了自己孩子在学校里为了个小姑娘寻死觅活的事情。

    其中一位警官问道:“她爸爸是干什么的?”

    “在圣约翰大街搞印刷的,听说前两年他还印过《反警察法案的十条建议》。”另一位警官啧了一声:“我都快习惯了,在伦敦混,就得跟各路疯子做邻居。”

    布莱克威尔听了,轻轻一笑。

    这些伦敦警察嘴碎得很,但是比起彼得堡第三厅那帮人,这已经算是相当可爱了。

    他放下菜单,不多时,堂倌便端来了一壶热腾腾的淡奶浓茶和刚出炉的库尔尼克鸡肉馅饼。

    布莱克威尔拿起切好的馅饼咬了一口,表皮微酥带脆,夹着奶香,用作馅料的鸡肉与米饭融合得也恰到好处,舌头一搅还能感受到里面的蘑菇和香草。

    “嗯……还算正宗。难怪约翰·白克豪斯爵士要把会面地点选在这儿,这菜色确实不错。”

    大美食家布莱克威尔正吃得起劲,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嗓音。

    “布莱克威尔先生?”

    布莱克威尔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挺拔、穿着深色马甲与洁白衬衫的男子正站在楼梯口。

    “理查德·休特先生?”布莱克威尔怔了怔,旋即将餐刀放下,半是吃惊半是狐疑地站起身:“您怎么在这儿?”

    理查德·休特的右手搁在腰后,左手前臂则搭了一块雪白的抹布,他半开玩笑的走了过来:“这几年在俄国干宪兵实在太累了,也挣不到多少薪水,所以我思来想去,干脆辞职回伦敦算了。”

    “辞职?”布莱克威尔愣了半晌:“可……您这……辞职也没有您这么辞的啊!以您的履历,在莫斯科公司干过,又进过俄国的宪兵系统,您在做进出口业务的贸易公司找个活儿干应该不难吧?何至于在咖啡馆里当领班呢?”

    休特笑了笑,他利索地拉开布莱克威尔对面的椅子坐下:“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越是体面的位置,就越容易招麻烦。作为一个老宪兵,在高加索跑过线、和波兰人打过交道、手里还攥过几份名单,我实在是有些厌倦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了,现在我只想活的简单一点。给人端茶送水,顺手拿点小费,再加上每周开支的薪水,收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低。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布莱克威尔盯着休特看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

    他哑然失笑道:“听您这么说,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第三厅把您派回来当暗桩了。”

    休特对此倒也不否认,他只是抿着嘴摇了摇头:“或许苏格兰场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们就不会拒绝我的加入申请了。”

    “您想去当警察?”布莱克威尔这才回过了味儿:“怪不得您非要在这里当领班呢,我刚刚发现来这里用餐的警官好像挺多的。您这是想和他们先打好关系,或者是打算在这儿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碰见几个苏格兰场的头面人物,让他们批了你的申请?”

    “你说得也有理。”休特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在伦敦撞运气可是门学问,只是……”

    他话音未落,楼梯口便传来一阵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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