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地牢星图,历法暗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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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坊的焦糊与血腥气如同不散的阴魂,缠绕在朝歌的宫阙之间。石甘焦黑的残骸和那片指向太庙鸟形标记的死亡符号,如同两柄冰冷的匕首,深扎在帝辛的心口,也悬在姬娆紧绷的神经之上。朝堂上,比干为首的祭司团以“天罚示警”、“神器不容亵渎”为由,对爆炸案穷追猛打,矛头直指姬娆推行的“奇技淫巧”,要求彻底废止新法,恢复古制。帝辛的暴怒如同压抑的火山,每一次朝议都剑拔弩张,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姬娆知道,太庙那尊巨大的青铜鸮尊之下,盘踞的毒蛇绝不会就此收手。爆炸摧毁了新农具的模具,只是第一步。他们要摧毁的,是整个改革的根基,是帝辛试图挣脱神权桎梏的意志。她需要破局的刀,需要撕开那神圣外袍的铁证。然而,太庙守卫森严,祭司团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贸然探查无异于飞蛾扑火。
线索,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玉,难觅踪迹。姬娆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对着石甘留下的那块烧焦的青铜碎片和简陋的鸟形符号,目光沉凝。肩头的伤口在阴冷的天气里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淇水冰河的凶险和铜坊烈焰的残酷。太庙…鸟…声音…童谣…历法…
历法!
一个闪电般的念头猛地劈入姬娆的脑海!如同拨开浓雾,瞬间照亮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数月前,那场被祭司比干归咎于她、最终被她引雷破局的“天罚”大旱!帝辛曾震怒质问司天监为何未能预警!当时的老司星离奇坠井身亡!新上任的司星官,正是比干的族侄!
大旱…农时…历法!历法是农耕的命脉!是祭司团操控“天时”、解释“天命”的又一把无形之刀!他们既然能操控声波散播谣言,能制造爆炸摧毁实物,那么…篡改历法,误导农时,制造天灾假象,岂不是更隐蔽、更致命的杀招?
“春禾!”姬娆猛地起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去!立刻去查!铜坊爆炸前几日,司天监可有异常?尤其是…掌管农时、历法推算的官员!特别是那位…坠井身亡的老司星手下的人!一个都不要漏掉!”
命令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春禾领命而去,阿秋则如同沉默的阴影,守在殿门旁,背上灼伤的伤口在厚实的布帛下隐隐作痛,眼神却锐利如昔。
等待如同漫长的凌迟。殿内只有炭火燃烧的微弱噼啪声和姬娆来回踱步的轻响。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朝歌城。
终于,在暮色四合、宫灯初上之时,春禾带着一身寒气匆匆归来,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未褪的惊悸和一丝奇异的兴奋:“娘娘!查到了!有…有线索!是关于老司星手下一位叫‘司辰’的历法官!”
“司辰?”姬娆的心猛地提起。
“是!此人精于星象观测和历法推算,是老司星最得力的助手!”春禾急促地喘着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铜坊爆炸前三天,司辰当值观测星象后,曾私下向新上任的司星官(比干的族侄)禀报,言及观测结果与现行颁布的历书有‘细微偏差’,建议复核。结果…结果第二天,司辰就因‘私盗太庙祭器’的罪名,被下了诏狱!关在…关在太庙地宫最深的水牢里!据说…已经快不行了!”
私盗祭器?水牢?快不行了?!
姬娆眼中寒光爆射!时间点如此巧合!举报历法偏差,旋即被打入死牢!这是赤裸裸的灭口!这司辰手中,必然掌握着足以撼动祭司团操控“天命”根基的铁证!历法!一定是历法被篡改的关键!
“太庙地宫水牢…”姬娆低声重复,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那是比太庙正殿更加森严、更加黑暗的禁地!由祭司团直属的神庙卫队看守,等闲王命都难以进入!
“娘娘,守卫太森严了!都是比干大祭司的心腹!我们…”春禾的声音带着恐惧和绝望。
“心腹?”姬娆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决绝的弧度,“那就让‘心腹’,自己打开门!”她的目光投向殿内那盏跳跃的青铜灯树,火光在她眼中映出两簇幽深的火焰。“去取笔墨,还有…我的那枚‘玄鸟’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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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太庙巍峨的轮廓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唯有正殿深处供奉先祖灵位的长明灯,透过高窗,在冰冷的石阶上投下几道幽暗昏黄的光带。寂静中,只有风声掠过檐角兽吻,发出呜咽般的嘶鸣。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着太庙外围高大的宫墙阴影移动。姬娆换上了一身深黑色的贴身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睛。左肩的伤口被布条紧紧束缚,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她浑然不觉。阿秋紧随其后,背上不再负戈,取而代之的是几捆坚韧的绳索和几柄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青铜短匕,她的动作比姬娆更加轻盈无声,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夜豹。
她们的目标并非守卫森严的正门,而是太庙西北角一处极其隐蔽的所在——那里有一条废弃多年的、用于排放雨季积水的狭窄暗渠入口。入口被茂密的藤蔓和一块半掩在泥土中的断裂石碑遮挡,若非姬娆凭着原身妲己模糊的宫廷记忆和这两日让春禾不惜重金从老宦官口中套出的秘闻,绝难发现。
阿秋如同灵猫般率先钻入藤蔓后的狭窄缝隙,确认安全后,向姬娆打了个手势。姬娆深吸一口气,强忍肩痛,侧身挤了进去。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淤泥、苔藓和某种动物尸体腐败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暗渠内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行。脚下是滑腻冰冷的淤泥和硌脚的碎石,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黑暗中,只有两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脚下泥泞的轻微噗嗤声。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隐隐的水流声。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恶臭中混杂了浓重的水腥气和铁锈味。
“到了。”阿秋的声音如同耳语,带着极度的警惕。她示意姬娆停下,自己则如同壁虎般贴着滑腻的石壁,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探查。
姬娆屏住呼吸,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她侧耳倾听,除了近在咫尺的水流声,远处似乎还传来模糊的、金属锁链拖动的哗啦声,以及…极其微弱的、如同游丝般的痛苦**!
水牢!就在前方!
片刻,阿秋返回,眼神凝重,用手势比划:前方出口外是一个巨大的、被地下水半淹的天然石窟改造的水牢。出口位于水牢一侧靠近洞顶的石壁上,位置极其隐蔽,被垂挂的钟乳石和厚厚的水藻苔藓遮挡。下方是浑浊腥臭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杂物。水牢中央有几根高出水面的石柱,其中一根石柱上,用沉重的青铜锁链锁着一个人!那人半身浸泡在污水中,头无力地垂着,生死不知。石窟入口方向有火光晃动,至少有两名守卫把守。
姬娆的心沉了下去。司辰…还活着吗?
她取出那枚刻着玄鸟图腾的玉佩——这是帝辛早年赐予妲己的信物之一,虽不常用,却代表着特殊的身份。又拿出早已备好的、用防水的油布包裹的细炭笔和一小块素帛。她飞快地在素帛上画下一个极其简略的星图——那是北斗七星围绕北极旋转的轨迹,象征着时间与方位。并在星图下方,写下一个工整的“赦”字。最后,用朱砂(随身携带用于紧急处理伤口)在“赦”字上重重按下一个指印!做完这一切,她将素帛小心卷起,用细绳系紧,再将那枚玄鸟玉佩牢牢绑在素帛卷外。
“看到那根石柱了吗?把玉佩和帛书,用这个,射到他能看到、但守卫不易察觉的石柱缝隙里!”姬娆将东西递给阿秋,指向司辰所在石柱上方一处被阴影笼罩的凹陷。
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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