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这次轮到我请客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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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他后颈的金痕此刻亮得几乎要烧起来,像道活过来的金链,从衣领里钻出来,缠上了她的手腕。
罗姑娘反手握住他的手,金纹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窜起来,在供桌上方织出朵小小的桂花。
"现在护着也不迟啊。"她歪头笑,金纹在她眼里跳成小星星,"您看,我这不自己找回来了么?"小白狐跃下树桠时带落两片槐叶,银毛在晨风中泛起碎星般的光。
它蹲在祠堂飞檐上,尾巴尖扫过虚空的刹那,空气里突然浮起细不可闻的叹息:"你以为她在恨你?"
会长浑身一震,玄色道袍下的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玉牌。
他抬头时,小白狐的瞳孔正泛着琥珀色的幽光,"不,她在等你认错。"
话音未落,赵师姐掌心的碎瓷片"嗡"地发出蜂鸣。
原本映着火场的涟漪突然扭曲,百年前的画面像被揉皱的绢帛,重新展开时,穿月白道袍的女子正缓缓抬头。
她鬓边的珠花碎了一半,血从额角滴进眼尾,却在看见门槛外身影的瞬间,眼底翻涌的恨意突然褪成一片灰。
那是失望。
比怨恨更灼人的失望。
"啊——"会长踉跄着撞翻供桌,青瓷杯盏摔在青砖上碎成星子。
他后颈突然渗出黑血,指甲盖大小的黑晶残片"啪嗒"掉在地上,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光。
罗姑娘这才注意到,他耳后原本有块暗红胎记,此刻正随着黑晶脱落,慢慢褪成正常肤色。
"这是......"赵师姐捏着瓷片的手在抖,"当年围剿归墟派时,邪修用来操控人心的摄魂晶?"
项公子的金痕顺着后颈爬到耳尖,他突然拽住罗姑娘往身后带了半步:"阿罗,你看他眼睛。"
罗姑娘抬头。
会长的眼白正从浑浊的红往清明里褪,像被暴雨冲刷的旧窗纸。
他盯着地上的黑晶残片,喉结动了动,突然蹲下身去捡,指尖却在碰到残片的刹那触电般缩回——那上面还粘着他的血。
"当年火场里......"他声音哑得像锈住的门轴,"我以为是她不肯信我。"
罗姑娘的金纹从袖口钻出来,轻轻绕住他颤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极快,像被惊飞的雀儿:"我娘信过的。"她轻声说,"她信你会带她走,信你会护我周全——所以才会把半张糖纸塞给你。"
项公子突然低笑一声,手搭在罗姑娘肩上:"阿罗,你闭眼。"
她疑惑地看他,却见他朝她眨了眨眼。
罗姑娘会意,睫毛轻颤着合上,脑海里开始过电影似的闪起村人的脸:卖桂花糖的陈阿婆、总往她竹篮里塞野菊的阿毛、挑菜担的王伯......每念一个名字,掌心的瓷片就烫一分。
"他怕的不是我们。"她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是他自己。"
项公子的金痕缠上她的手腕,在两人交握处烫出个小太阳:"那你继续编梦话,我负责补刀。"他提高声音,故意拖长调子,"会长大人,您说当年要是没被摄魂晶迷了心窍,现在是不是能蹲在祠堂门口,给阿罗剥十斤桂花糖?"
会长猛地抬头。
他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却在对上罗姑娘含笑的眼时,突然泄了气。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玄色道袍扫过满地瓷片,最终停在祠堂门口。
"小姑娘。"他盯着罗姑娘发顶晃动的金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罗姑娘心头"咯噔"一跳。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玉坠,那上面的温度突然烧得她指尖发疼。"她"是谁?
是归墟派的初代圣女?
还是......
项公子突然跨前一步,张开手臂把她挡在身后,笑得没心没肺:"啥味道?
刚吃了陈阿婆的韭菜盒子!"他冲会长挤眉弄眼,"您老要是馋了,改日我请您吃三笼——"
"不必了。"会长打断他,目光最后在罗姑娘脸上停留片刻,转身走进晨雾里。
他的背影越走越淡,最后融进槐树林的阴影中,只余下腰间玉牌的轻响,像极了当年祠堂檐角的风铎。
罗姑娘攥紧袖中从供桌下捡到的碎瓷片,突然发现那上面隐约浮着些暗纹,像被香灰盖住的字迹。
她低头时,项公子正蹲在地上捡糖纸,金痕顺着他的脊背爬进衣领,在晨光里亮得晃眼。
"阿罗?"他抬头看她,"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她弯下腰,假装帮他捡糖纸,眼角余光却瞥见供桌下的香灰里,有几个若隐若现的墨点——像被刻意藏起的字迹。
晨雾渐散时,罗姑娘握着扫帚站在祠堂门口。
她假装扫着满地碎瓷,扫帚尖却轻轻拨了拨供桌下的香灰。
几缕灰被风卷起,露出下面一行淡墨小字:
"归墟不灭,待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