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难郡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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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夫人闻言,眼神明亮几分,

    “娃娃都被召去了朝廷咧!大理往年都会召集天下少年,传授内功!能学会的娃娃,便可留任大理,后半生衣食无忧,而没那个命,学不会的娃娃,也能学个一招半式,身强体壮回来当个捕快,也算个官哩!”

    大理,便是南诏的国都,定然就是九黎的老家。

    洛湘竹肯定不敢去大理,又随便与村长夫人扯了些话题,这才对现状多了解几分。

    村子名为一水,只因旁边有条小溪,在南诏西侧,算是腹地。

    南诏共分五路,路乃行省,归节度使管辖。节度使掌行政,军事,财权于一身,三权合一,权力极大。

    一水村位于永昌路内,而永昌节度使,姓崔,名向微。

    村长夫人只知这些,眼瞧夜深,两人也便没有多聊,热心端来热水与干净衣裳也便离去。

    身处异国他乡,洛湘竹不敢脱衣洗澡,简单用毛巾为自己与赵无眠擦了擦,便换上粗布衣裙,熄了灯火,和衣而睡。

    厢房内只有一榻,洛湘竹不可能让赵无眠睡地上,但自己也着实疲惫,也顾不得细节,只是抱来无恨刀放在两人之间相隔,如此才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的一声重响,将洛湘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直起上半身,茫然四顾。

    砰!

    又是一声重响,却是有人拿石子砸窗户。

    洛湘竹抱起无恨刀,翻身下榻穿上绣鞋,怯生生来至窗前,又是一声闷响,吓得她娇躯颤了下,而后才鼓起勇气推开窗户。

    嘎吱————

    晚风吹进厢房,院中无人,只能听见些许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洛湘竹知道,定是有人看她放火烧山,心底记恨,这才故意悄悄过来报复。

    洛湘竹理亏,又寄人篱下,心底也怕,便不敢多言,合上窗户,怯怯上榻,后自赵无眠的身前翻过,自己睡了里侧,如此似能让她心安几分。

    没等洛湘竹睡着,又有闷响自窗户处传来。

    她不再起身,可心底委实害怕委屈,片刻后,没忍住抬手挪开无恨刀,双手搂住赵无眠的脖颈,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又默默蒙上被褥……

    一水村,显然不可能收留她。

    明日便启程离去,向东走,寻个驿站,想办法联系朝廷。

    翌日天色蒙蒙亮,洛湘竹起床洗漱,推门一瞧,床沿下方落着不少碎石。

    村长夫人正在水井前打水,眼瞧洛湘竹出屋,上前道了歉,说是后半夜她听到动静,已经将那些人教训走了……

    洛湘竹微微摇头,她后半夜没睡着的,昨夜动静没停过……也是,她只是一介过客,村长又何必为此事惹得村民不痛快呢。

    让村民出出气,也省的他们再干些别的坏事……

    洛湘竹打了水为自己和赵无眠简单洗漱后,厚着脸皮,低垂视线,想问村长家再借匹马。

    村长哑然失笑,“我们这小村子,怎会有马,只有驴子和老牛……”

    他斟酌少许,老妪又给他使了个眼神,村长才大大方方借给她一架驴车。

    显然,也是为昨晚的事赔偿。

    说是驴车,其实就是个破木板车,前面缰绳拴着一头驴。

    木板陈旧,不少地方还黏着些许未曾处理干净的小麦碎。

    但洛湘竹已足够感激,连连鞠躬。

    她讨要了些杂草,又将自己换下来的衣裳铺在车上,才搀扶着赵无眠在草上躺下,青铜钟与错金博山炉也没忘了带上。

    洛湘竹不会骑马,也从未驾过马车,更别提驾驴车,双手拉着缰绳折腾半天,这毛驴才挪步前移。

    但来至村口,乌泱泱的村民又将驴车围住,怒目而视,指向身后大山。

    回首瞧去,郁郁葱葱的山林,早已焦黑一片。

    洛湘竹望着群情激愤的村民,也不知其中是谁昨晚一直拿石头砸她窗户。

    她心感委屈,若是不烧那山,她与赵无眠就要进了狼肚子,可此刻烧山,坏了不少人的活计,终究理亏,她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在草纸上立了字据。

    说是一定重金赔偿。

    村民知道她身上没钱,再加上村长从中周旋,唱了白脸,这才放她离去。

    异国他乡的,字据肯定是没啥用,不过给村民一个态度,也勉强足够了。

    他们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她绑了不成?

    村长夫人觉得如此刁难一个落难的小姑娘实属不应该,双手握着洛湘竹的小手,口中祝她一路小心,实则悄悄往她掌心塞了几两碎银。

    南诏受中原影响很深,虽然有自己独特的货币,但银子,金子,向来都是硬通货。

    洛湘竹小手摩挲着这几两碎银,上面还带着温热。

    她往常也节省,但心底也从未将这点碎银放在心底,可此时此刻,这些碎银可是不知能让她的境遇好过多少。

    村长夫人看出洛湘竹心中的委屈与对未来的不安,不由暗叹一口气,看了赵无眠一眼。

    “他既然不是你男人,此刻带着他,可是会让自己艰难不知多少……就没想过弃他而去?为自己活,没人怪你的。”

    洛湘竹回首看了赵无眠一眼,后缓缓摇头,露出甜甜的笑。

    怎么会弃他而去呢?这话提也不用提。

    村长夫人第一次瞧洛湘竹笑,也没想过她在这种境遇下,还能笑的出来。

    是为这个男人笑的。

    洛湘竹架起驴车,车轮碾过黄土压实的官道,向东而去,夏日的第一缕风拂过,道路两侧的小麦随风轻晃,荡起洛湘竹束在腰后的发丝,也吹动毛驴脖颈上的铃铛。

    “叮铃铃……”

    蓬莱岛上,海风凛冽。

    萧远暮等人将岛上刮地三尺也没找到赵无眠,只得离去。

    翡翠宫的海员嘀咕着这雾气怎么感觉淡薄了许多,驾船离去。

    未明侯不知为何不见踪影,这些侯爷夫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们根本不敢多问,只顾得小心翼翼开船。

    “先书信一封传去朝廷,知会洛朝烟一声,堂堂女帝,要是连个人都找不到,干脆也别坐那位子了。”萧远暮脸色极为阴沉,道:

    “我们则分头行动,效率也快些。”

    众女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萧冷月江湖阅历最为丰富,心性最好,也便拿出长辈的气度安慰道:

    “当年我爹找了我娘大半辈子都没找到,是因被朝廷追杀,孤身一人,无可奈何,但瞧瞧咱们现在,正道,邪派,朝廷,囊括江湖黑白两道,联合起来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真要找一个人,不怕没有收获。”

    话音落下,几女脸色还是难看,沉默无言,气氛依旧压抑。

    没法子,就是萧冷月现在都不想说话,也便不再多言。

    爱妻号便在这种氛围下,驶向内陆。

    而在蓬莱岛附近一座孤岛,海雾弥漫,日光透过雾气,照出地上一地战痕,殷红血迹。

    一柄断剑倒插在地,剑锋布满豁口,剑格则是阴阳鱼形……归一真人的太极剑。

    而归一老道本人,却不知所踪。

    “咕噜噜————”

    莫惊雪黑底金纹的披风早已破破烂烂,胸口有一血洞,血水潺潺,他孤身一人,坐在礁石,手里捏着酒葫芦,自顾自往嘴里灌酒,血迹顺着礁石躺下,落在沙滩。

    哗啦啦————

    潮水此起彼伏,偌大孤身,只有莫惊雪一人。

    直到身后他的身后忽的出现一位儒袍中年男子。

    正是给萨满天舆图的那位‘盗圣’。

    中年男子打量四周,后蹙眉问:“发生了什么?”

    莫惊雪淡淡一笑,喘了口粗气,断断续续道:

    “赵无眠赢了,我们三个败者逃出地宫后,眼看来都来了,焉能让萨满天这草原鞑子跑了?我便与归一老儿联手杀他……你也看到了,没杀成,三败俱伤。”

    说罢,莫惊雪随手将酒葫芦向后一抛,在空中滑过一抹弧线后,被儒袍男子抬手接过,也往嘴里灌了口。

    “避世鞘,可是藏好了?温无争……”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温无争用衣袖擦擦嘴角,又抛回酒葫芦,“听澜酒?”

    “自然,赵无眠为人不错,家里酿的酒,也不错。”

    温无争眼角一抽,深呼一口气,“你明知我与他有仇,也不替我解决这后患。”

    “我是不想吗?”莫惊雪撇了撇嘴,

    “这忙我是帮了,只不过没办到,就这样吧,虽然错金博山炉与东皇钟没得手,但好在避世鞘是从归一老道那偷来了,此次东海之行,也不算毫无所获。”

    莫惊雪长身而起,跃下礁石,拔出归一真人的太极剑,沉默几秒,后道:

    “等赵无眠恢复记忆,察觉不对,猜出是你背刺了他,定然登门杀人,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不如撇下翡翠宫,与我当一江湖浪子,岂不痛快?”

    温无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身形缓缓消失在雾气中。

    “你不在乎幻真阁,但我不能不在乎翡翠宫,这是父辈留下的基业……”

    “当初要不是赵无眠帮忙,你能将翡翠宫做起来?”

    雾气中没有传来回答。

    莫惊雪摇头失笑,垂眼望着手中太极剑,思琢片刻,还是将其收起,很快也便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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