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或许姓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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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勾动细雪,南市长街屋檐廊角银装素裹,院门摆着盏盏灯笼,灯火昏红。一道道黑影却悄无声息摸进南市附近,将街口巷道摆上拒马,又让上百弓手藏在街外,严阵以待。
人人身着狼卫黑衣,裹着披风,隐于夜色。
明都狼卫弓手,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力达百斤,可拉七石铁弓,箭可穿石,人人都是可弹指间弯弓射雕,百步穿杨的好手。
狼卫副统领手按腰刀,站在南市街外一屋脊后方,朝南市长街打量,身侧有副将轻声询问:
“赵无眠的家眷当真在此?”
“统领的命令,便是错了又如何?反正住在南市的都是些来自中原,西域的邦外之徒。”
副统领微微抬手,顿时一道道黑影宛若游鱼自各方巷口,无声无息朝内围去。
狼卫作为苍狼汗统领,乌达木亲建的特务机构,显然不似寻常戎人那般只会莽。
战阵围杀,千里追凶,暗杀潜伏,皆是一把好手,严格特训之下,数百人倾巢而出,哪怕是真武魁被缠住,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脱身。
副统领眼看长街落雪潇潇,依旧静谧无波,便知赵无眠果真如统领所料正在皇城。
此刻他的这些家眷没有防备,定要落网,如此便可让赵无眠平生掣肘。
只是不知赵无眠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来明都还带着家眷,这不就是给自己找拖油瓶吗?
堂堂江湖顶尖,偏偏好女色,让自己凭空多了软肋,唉,美人败英雄啊。
总不至于是武魁吧?赵无眠身边有哪个夫人是武魁来着?貌似只有一个苍花娘娘……
斟酌间,他心底凝重几分,手按刀柄自屋脊滑落,落入一狭隘巷内,暗道今晚定是一场苦战,苍花娘娘可不好对付。
长靴踏地,一丝异响不曾发出,他正欲亲身带队,忽然间,眼角余光捕捉到巷内,还站着位女子。
极为漂亮的女人,是个中原人。
穿着暖白素裙,肩头鬓角并未落雪,似乎刚从屋里走出,一举一动透露着几分慵懒。
但她的手里,提着柄连鞘横刀。
她指尖轻弹刀柄,咔嚓一声,她出刀了。
好快的刀,他根本没有看清她是何时出刀。
他已经死了。
死人又怎么会看清呢?
待萧远暮提着刀,走出巷口时,藏在附近的狼卫忽的一寂,后有人毫不犹豫抬手拉起信筒。
咻——嘭!
赤红火光在夜空绽放。
萧远暮静静望着,坐视他们点燃信筒。
潜伏在侧的狼卫不再隐藏,随着信号当即自四面八方好似蝗虫般窜出,手中刀兵清亮之余隐隐泛着血光,眨眼街头刀光剑影,惊得附近稀疏行人连滚带爬躲进院中。
院内,观云舒盘发素裙,见状掌心轻轻摩挲着粗糙剑柄,后转而紧紧握住长剑。
她已不当自己是江湖女子,但当真的需要动刀兵之际,她也不会犹豫。
但慕璃儿却按住她的手背,后快步牵着她与洛湘竹的手将她们送上马车,用缰绳套住带来的几匹好马,稍显急促道:
“咱们先突围出城,否则一旦封城,咱们倒是能跑,大不了去雪原晃荡几日抢马入关,但咱们带来的这些马儿可跑不了。”
观云舒眉梢紧蹙,撩开车帘,探出小脸,“赵无眠怎么办?”
“以他的武功,还用得着咱们操心?”慕璃儿翻了个白眼,提着剑急声道:
“明都附近的戎军十几万,拦不住无眠,却拦得住咱们的马车,再不麻溜点风紧扯呼,待戎人包围过来,还得让无眠过来救。”
话音未落,耳边忽的破空声咻咻传来,无数箭矢刺破雪幕,朝院中倾泻而下。
沈湘阁裹着白披风,双手抱着出世剑与避世鞘快步自屋内走出,见状柳眉一竖,抬手一掌,内劲如潮如海,震散夜空雪幕,也将将箭矢拦下。
幻真阁的《太虚玄渊诀》。
自中断裂的箭矢好似黑雨,飒飒落下。
可院外压来的狼卫已近乎遍布各处屋檐巷口,大步奔行,口中高喝:
“擒贼子赵无眠!”
“快快束手就擒!”
“找死。”沈湘阁可是暴脾气,见状抬袖一遮,盖上苍花娘娘的纯白面具,飞身便冲出院子。
静谧长街眨眼间一片嘈杂,满是血肉入体,刀柄磕碰以及狼卫叫喊声。
他们的邻居……几个胡人丫鬟听得懂戎语,待知隔壁那俊秀公子竟然就是赵无眠时,呆站在院中,满脸不可置信。
前院那些胡人保镖……其实就是圣教教徒,闻听此言更是心神一震,手持西域弯刀哇呀呀就冲出院子,高举手中令牌。
“吾等乃西域圣教之人,你我不如一同联手,擒贼子赵无眠……”
话音未落,只听噗嗤一声,他们首级冲天而起,视线中最后的画面,就是被当猪杀的戎人狼卫,满街残肢断臂。
恩?这不对吧?难道不是戎人包围了赵无眠及其一众家眷吗?怎么反过来死伤如此惨重……
萧冷月单手持鞘,清亮长剑在雪中一甩,扫去一串血珠,收剑入鞘,后一跃而起,来至后院,看向这些瑟瑟发抖的胡人小丫鬟。
倒是知道他们闹了个乌龙,竟同西域圣教当上了和睦邻居。
“你们主人可是西域孟婆?”萧冷月偏头问。
这些胡人丫鬟被吓得小脸煞白,已是说不出话。
萧冷月斟酌几秒,随意抬手扫去飞来箭矢,孟婆此刻在皇城,若死在那里,这些胡人女子没了靠山,在明都显然不可能清清白白活下去。
好歹她们帮了一次忙,所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况且他们对西域圣教目前所知甚少,从这些胡女口中探听点消息也是好的。
于是她便收剑入鞘,拉住她们的手腕。
“走,带你们闯出去!”
这些小丫鬟一愣,没料想赵无眠一家子待她们居然这么好,明明有仇还愿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苏青绮提着剑跃上围墙,衣上染血,呼吸急促,催促道:“人太多,我们杀不完的,快走!”
蹄哒,蹄哒————
长街瞬间响起奔雷般的马蹄声,沈湘阁独身骑马,走在最前列,为马车开道。
她抬手一掌,内劲涌出,便将街头拒马震个七零八落。
抬剑一刺一收,便有戎人喉间染血,身形瘫软。
苏青绮与萧冷月在后方拦截追兵,彼此之间相距不远。
“拦住他们!”
有人弯弓搭箭,箭矢如雨,却尽被拦下。
但如苏青绮所说,身在明都,四面八方皆是戎人,根本杀不完。
城外还有军营,一旦上万大军包来,即便能脱身也要费好一番气力。
这其中若还有什么别的武魁混在里面偷袭阴人,说不定她们之中真有人会出事。
能先出城脱身,定然好过在明都大开杀戒当莽夫。
明都当即喊杀遍天,甚至还有受惊牛羊自棚中闯出,挡在马车前哈气应激,后被沈湘阁一掌拍飞,暗道自己还以为拒马呢。
马车晃晃悠悠在街头横冲直撞,观云舒坐在车厢里将洛湘竹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便听车厢上方传来咔嚓轻响。
萧远暮提着横刀,坐在车厢上,抬手扣住车窗,探出小脸倒挂看向观云舒,俏脸平和,大气也不喘一声。
“你们先出城,我去寻赵无眠,有雪枭帮忙联系,也不怕失联……”
萧冷月话音未落,忽的一声天崩地裂般的乍响,整个明都似乎都在颤抖,车厢更是忽的腾空几秒,后被萧远暮用蛮力按下,稳住重心,好悬当场散架。
几女都是错愕看去,却瞧夜空黑云骤然拂散,银月如钩,皎洁清丽。
高耸入云的望南楼忽然间自中塌陷,远观坍塌速度似乎并不快,但眨眼便已烟尘四起,铺天盖地,地动山摇,似地龙翻身。
咔嚓咔嚓————
望南楼底,除开残砖瓦砾落在地上的轻响,便再无动静。
“呼……呼……”
赵无眠双足踏地,胸若擂鼓,稍显急促呼吸,身上青衫也随着他自楼顶砸落至地,多了些许划痕,露出肌肤上的乌黑痕迹。
倒是不曾受伤,只是同为武魁,赵无眠武功虽远胜苍狼汗,但要杀他,还是不免费了许多气力。
他垂眼望去,苍狼汗披头散发躺在地上,腰腹已被碎石碾压,隐隐自世间缝隙渗出血丝,俨然半边身子已被砸烂。
武功再高,横练功再猛,总归还只是俗世之人,不知多少吨的重物压下,哪怕真牛逼到不被当场砸死,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但武魁终究是武魁,苍狼汗怒目圆睁,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瞪着赵无眠,鲜血不受控制自他嘴角溢出,可他恍然未觉,单是用这股择人而噬的眼神盯着他。
赵无眠自然不会怕一个手下败将,恢复几分力气,平息少许急促的心跳后,才用衣袖抹了把额上细汗,问:
“乌达木究竟在何地?”
“我不知道,不会说……知道,也不会说。”
听得这与萨满天有几分类似的话语,赵无眠不免微微摇头,却也知能成武魁,定然皆是心智坚韧。
若真不愿说,哪怕再如何严刑拷打,也不可能问出什么。
音波功,对武魁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因此赵无眠并未强求,转而问:
“我夫人有柄家传宝剑,名为青冥……乌达木有收集天下奇珍的习惯,但我去国库搜刮一通,却没寻到……你可知这剑被他放在何地?”
青冥剑并非什么重要之物,苍狼汗单是冷哼一声,“你去寻国师,自会知晓。”
哐当哐当————
些许碎石伴随尘土砸在地上,发出几声带着回音的脆响。
赵无眠转头看向四周,四方昏暗无光,似乎是一间石室,墙壁材质不俗,四周则建有承重柱,倒也坚韧,这才并未塌陷,只是天花板破一大洞,残砖瓦砾自洞口堆积而下。
瓦砾中,时不时可见些许残肢碎肉的痕迹,显然,这些倒霉蛋乃是望南楼驻扎守卫……望南楼毕竟是皇室修建,明都要地,非一般人所能踏足。
赵无眠与苍狼汗便是自这洞口落下。
赵无眠没想到望南楼地基下,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处石室遗迹,不免多打量几眼,后问:
“这是什么地方?”
“哼……”苍狼汗不愿回答。
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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