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八蜡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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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长期以来明庭对于蒙古诸部的经济制裁,让他们难以根本没有办法很好的武装自己。

    在入关之后,虽然得到了一定的武备的补充,但是终究还是难以完全武装。

    明庭北国各地武库之中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甲,早就已经在连番的进剿和不断的输送之下消耗殆尽。

    剩下的多半都是根本难以堪勇的武器和盔甲。

    他们的腰间挂着近战的兵刃,一手握持着骑弓,一手按着腰间的箭袋,缓缓的向前。

    在他们的后方,则是则是清军步弓手。

    他们的装备比起前阵的蒙古轻兵无疑是要精良的更多。

    他们大多身穿着赤色的布面甲,腰间佩戴着顺刀、铁骨朵等一众军械。

    和前阵跟随着盾车前行的蒙古轻兵们一样,他们同样是提弓按箭而行。

    而在更后方,则是两红旗的精锐甲兵。

    这些精锐甲兵,大多身着明甲,身上鼓鼓囊囊,腰间同样系着制式的顺刀,不过弓箭却是刮在了他们的腰间并没有握持着。

    前方一些的甲兵佩戴着一面盾牌,无疑是军中负责破阵的刀盾兵。

    而后方一些的甲兵则是肩扛着虎枪。

    刀枪如林,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大阵的最后方,是上千名身着明甲头戴明盔的两红旗护军。

    他们骑乘着战马,压在大阵的最后缓缓而行。

    红缨如怒,随风卷动。

    他们是清军之中真正的精锐,无一不是百战的精兵,无一不是杀戮的机器。

    他们。

    是压阵的支柱。

    浩浩荡荡,如山如林。

    赤色的甲衣、森然的兵刃,构成了一道仿佛无法阻挡的死亡洪流,势不可挡的满过了济宁东郊的旷野。

    八蜡铺靖南军阵地之上,一片肃杀。

    陈永福站在棱堡的观测台内,沉稳的注视着缓缓压来的清军。

    清军推进的速度很快,极高的组织度使得他们整队的时间快的惊人。

    仅仅是片刻的功夫,他们便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八蜡铺接近一里的位置。

    而就在这时,低沉的号角声随之在靖南军的八蜡铺阵地上空响起。

    “敌军已近射程!”

    八蜡铺正北防线之上,各个炮台之中相继响起了靖南军炮兵观测员的汇报。

    “一发装填!”

    靖南军的各个炮台之上,无数的炮兵快速的行动着。

    随着一面一面准备就绪的小旗被操炮手举起。

    各个炮台之上的主官也旋即将军令下达。

    “放!”

    靖南军八蜡铺北部阵线之上,二十六门七斤营属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厚重的白烟如同墙壁般猛地向后推散骤然腾空而起。

    炽热的铁球撕裂空气,发出死亡的尖啸,快速的掠过了略显阴沉的天空,狠狠地砸入清军的大阵。

    刹那之间,血肉横飞!

    七斤重的炮子一路过去,血雾飞溅喷涌而出。

    刺鼻的腥臭味瞬间便已经在清军的大阵之中弥漫开来。

    后面的清军士兵无论是披甲的步兵还是无甲包衣,只要被蹭到,非死即残。

    一枚炮弹飞掠而来,正中清军最前沿的一辆盾车。

    那结实的、蒙着湿毯棉被的木制盾车,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样,瞬间便已是支离破碎!

    推车的几个包衣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

    炮弹击碎了盾车,去势稍减,狠狠的砸在地上,而后迅速的弹起向前犁过了清军的阵列。

    弹起的炮弹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又将后方的一名蒙古轻兵的大腿切断。

    跟着毫不停顿的切开了后面一名清军正红旗甲兵的小腿。

    所幸湿润的地面,使得那炮弹最后的动能减弱了许多,并没有造成更多的杀伤。

    清军在推进的时候,也没有维持极为严密的军阵,而是将军阵散开了许多。

    同时每一阵军阵都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每一阵的军兵只有五到六排,因此虽然有不少的炮弹落在清军的大阵之中,造成的伤亡却并没有很大。

    大阵之中,作为正红旗步甲的阿克敦沉默的向前。。

    温热腥咸的液体溅了阿克敦脸上,甚至溅进了他的嘴里,那味道腥咸得令人作呕。

    他的视线瞬间被染红了一片,透过血色的模糊,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空中飞溅的碎肉、断裂的骨头和内脏的碎片。

    就在他侧前方不远,是和同牛录下的一个甲兵,昨日他们还在军营之中一起用饭。

    但是现在,那名甲兵却只是剩下半个身子,他被另外一枚枚炮弹拦腰截断,下半身不知被带去了何处,只剩下上半截仰面躺在一片狼籍之中。

    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其他内脏碎块散落在地面之上,混合着泥土和鲜血,不断地流出秽物。

    重创之下,他却没有彻底的死去,他仰面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望着阴沉天空不停的眨动着,嘴巴也随之无声地开合。

    像是在呼唤谁的名字,又或只是本能地汲取最后几口空气。

    阿克敦紧握着手中的重弓,他并没有止步。

    比起靖南军射来的炮弹,他更畏惧的是身后甲兵手持着的顺刀,更畏惧的是军中严苛的军法。

    在松锦、在京师,他们同样遭遇过明军的炮击。

    会死的,早就死了。

    能活到现在的,都是运气和狠劲兼具的老兵。

    恐惧是本能,是人在面对无法抵抗的毁灭时最直接的反应。

    而军队长期残酷的训练和战场经历,目的就是克服这种人性中的恐惧。

    死亡的恐惧没有压倒这些从白山黑水之间走出的猎人,反而是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凶性。

    “咚!咚!咚!咚咚咚!!”

    清军大阵之中,步鼓的节奏陡然加快,一声接着一声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一众清军踏着这急促催命的鼓点,脚步越来越快,从缓行变成了快行。

    阿克敦没有言语,他只是伏下了身躯,低下了头,沉默的前行。

    面前的视野随着行走剧烈晃动,充斥着前方同伴涌动起伏的头盔,以及那一片片飘动盔旗,再无他物。

    整个世界仿佛缩小到了眼前这几尺见方,只剩下行进、喘息、以及躲避脚下障碍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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