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婚之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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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

    太皇太后眸光冷冽,拄着雕花紫檀杖,在暖阁内来回踱步,金丝绣的凤凰随着动作在裙裾上张牙舞爪,“玄烨这孩子,政事勤勉是好事,可皇家血脉...”话音戛然而止,她望着铜镜中自己鬓角的霜雪,眼底泛起浓重的忧色。早先皇帝有所青眼的董氏与张氏并未承宠,皇帝亦未曾宠幸其他宫人,整日只以政事为要。

    八月召珠兰入宫以为试探,果然皇帝按捺不住前来相见。敲打之意,皇帝定然心中有数。可九月大婚在即,皇帝仍不通人事,这让她颇为不安。若再是一个董鄂氏??????

    珠兰温顺、端庄,识大体,顾大局,能容人。董鄂氏,又何曾不是个好女子。太皇太后心中顾虑,不在某个女子,只在皇帝身上。

    皇帝幼年登基,前朝有四大辅臣,本该是极好的磨刀石,将皇帝的锋锐顽气磨的温厚,磨的不露声色,磨的晓得隐忍。

    可偏偏有个葛布喇,就护着他,只护着他,护的他小小年纪就除掉了鳌拜,越发骄傲了,越发像个顽主儿,还有什么天下之大不韪是他不敢犯的,只要他认定的,就怕没有他不敢做的了。

    太皇太后攥着佛珠的手缓缓松开,檀木珠串滑落膝头,叮咚轻响惊不破满室寂静。她望着窗棂外摇曳的竹影,喉间涌起的责备终究化作一声叹息。铜镜里映出她眼角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刻着数十年的宫廷权谋,可面对自幼抱在膝头的孙儿,那些雷霆手段竟成了缚手的丝线。

    “罢了...”她颤抖着抚过康熙幼时临摹的《孝经》残页,墨迹晕染处仿佛还留着孩童掌心的温度。

    前朝多少帝王因子嗣之事与太后龃龉,闹得两宫失和,她怎忍心让玄烨也落得如此境地?即便心中忧急如焚,面上却只能挂起浅笑,将所有关切化作温言叮嘱:“告诉皇上,天凉记得添衣。”

    宫墙深深,太皇太后望着案头积灰的《宗室玉牒》,枯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空白的“皇子”栏。她深知,这满室的沉默与隐忍,都是为了护住那摇摇欲坠的祖孙情分??在这帝王家,有些话一旦说破,便再难回头。

    太皇太后现在是一句重话说不得,生怕伤了祖孙情分,值不当的。攻守之势异形了,老太太也得服老咯。太皇太后摇着头,她不敢再当一次坏人了,她老了,也想要天伦之乐了。

    太皇太后倚着缂丝软枕,看着苏麻喇姑展开的内务府秀女画像。绢本上的少女们柳眉杏眼,皆是按着江南仕女图的风韵描绘,腕间还特意标注着"擅琴艺""通诗书"的小字。“挑几个最伶俐的,送去乾清宫。”她捻着佛珠的手微微发颤,“就说哀家想着皇上身边该添些人手。”

    乾清宫烛火通明,当四名少女怯生生踏入时,康熙头也不抬地指着堆成小山的西洋仪器:“把星盘按赤道坐标归置,再将《几何原本》译本分类上架。”

    少女们面面相觑,原本精心准备的闺阁雅韵,在满室铜规铁矩间化作无用的胭脂。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她们才顶着黑眼圈退出殿门,发间的珠翠歪歪斜斜,倒比寻常宫女更显狼狈。

    消息传回慈宁宫,太皇太后望着案头未动的燕窝粥,终于将佛珠重重拍在炕桌上。苏麻喇姑欲言又止,却见老人缓缓闭上眼,皱纹里盛满疲惫:“随他去吧...终究是拗不过的,再等几月。”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骑在自己肩头背《三字经》的孩童,可时光流转,如今连送几个侍妾,都成了戳不进铜墙铁壁的无用银针。

    好姑娘送进乾清宫,就叫皇帝安排去看屋子,何必呢。

    慈宁宫的暖阁内,太皇太后半倚在铺着软缎的榻上,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当御医躬身而入时,铜炉中沉香的烟雾袅袅升腾,在光影间织就朦胧的纱幕。

    “皇帝近来身子如何?”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看似随意的一问,却让殿内气氛陡然凝重。

    御医额头沁出细汗,伏地叩首道:“回太皇太后,皇上龙体康健,每日晨练骑射不曾间断,饮食亦规律如常。”他偷瞄榻上神色莫测的太皇太后,斟酌着措辞,“只是...近来皇上醉心西洋算学、几何之术,常与传教士彻夜研讨,或是伏案绘制器械图纸至深夜,恐...恐略有劳神。”

    太皇太后的指尖在佛珠上顿住。她自然知道皇帝勤勉好学,可自登基以来,后宫未曾侍寝,她如何能不忧心?但事关皇家颜面,又怎能直言?

    “既无大碍便好。”她轻叹一声,挥退御医,望着窗外,眸中满是忧虑。在这深宫中,皇帝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社稷安危,而子嗣绵延,更是关乎国本。

    苏麻喇姑安慰她,皇帝还小呢。

    可皇帝马上大婚了,什么都不懂可不贻笑大方。

    太皇太后忧心如焚,嘴上长了燎泡,又开始喝清火的苦药。

    康熙四年九月初八,宣武门至西长安街的十里长街被晨雾浸染成黛色,年轻的和硕简亲王之镶红旗纛如赤色潮水漫过瓮城。

    二十匹纯白贡马组成的方阵踏碎护城河晨曦,马鞍上八颗东珠串联的光带随马步起伏,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流动的星河轨迹。

    礼部尚书吴正治的绿呢大轿裹挟在百副镶铜钉棉甲的方阵中,甲叶反射的晨光与江南三织造特供的百匹云锦虹彩交织,形成满汉合璧的视觉洪流,沿着赫舍里府门前九孔白玉桥铺陈开去,桥洞倒影与仪仗队列构成完整的太极图案。

    久病的索尼扶着紫檀拐杖立在门廊下,晨雾中的咳声被远处的仪仗号角切断,三日前还咳血的喉头突然涌上热意,赫舍里氏三代贵极,稳了。

    乾清宫,康熙召见。

    葛布喇连夜整理了赋税改革之事,前来听命。他最近得了一名绍兴来的幕僚,是翰林院那边周编修推荐过来的,极为精通各地税事,他总算有了些头绪。

    结果皇帝不与他说正事,拉着他话家常,说了半个时辰。

    葛布喇云里雾里,没听懂。他也不好意思说,皇上要不您问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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