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郝氏鬼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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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章

    郝定珠的笑容有片刻的僵滞。

    但此人如姜,老而弥辣,只片刻功夫,他便笑呵呵的道:

    “家里后辈子孙不肖,竟惹得帝京来使多跑一趟,实在是有罪、有罪。”

    他说完,转头向身侧的人看了一眼,身侧的郝氏族人立即捧了一大托盘上前: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

    同山县送礼成风,以黄金开路是旧习,郝定珠说这话时甚至并没有丝毫尴尬,而是坦然的揭开了盖在托盘上的布,露出下方金灿灿的金子。

    赵福生看了一眼,这一堆黄金数量倒真不少,捧金的大汉使了全力,挽起的衣袖露出双臂上的肌肉。

    但这里是鬼域,先办正事要紧。

    她摆了摆手,示意曹固去处理这事儿,接着看向郝定珠:

    “郝老爷,听说你族中发生了鬼祸?”

    她单刀直入,直将郝定珠问得一时僵住。

    看来黄金没有打动眼前的驭鬼者。

    郝定珠眼皮一翻,看向了秦咏春,心中暗自思索着是不是此人一路使坏,在这位帝京来使耳畔说了什么对郝家不利的消息。

    “大人,此事说来复杂。”他说了一句废话,又偷偷看了一眼曹固。

    只见曹固眼观鼻、鼻观心,竟似是对此事表露出一副坐壁上观的态度,倒令郝定珠心中有些迟疑。

    他今年想送个郝氏子弟进镇魔司,此前一直在打点曹固,双方关系亲近,以往见面,曹固对他颇亲热,今日这模样,想必这位帝京来使不好糊弄。

    郝定珠想到这里,心中一慌,再看向曹固时,便透露出些许央求之色。

    曹固微不可察的点头。

    赵福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交换神情,也不出声点破。

    “先往里走,边走边说。”曹固想起以往郝定珠上贡的好处,硬着头皮出声:

    “郝老爷,这位赵大人可是认真办案的,你休要颠三倒四,有什么说什么,且你家那个惹祸的小子也叫出来,大人一问便知。”

    他这话已经如明示提醒。

    郝定珠松了口气,当即道:

    “一定、一定。”

    众人一路往祠中前行,赵福生在进府之时,也在观察四周气息。

    这里的建筑已经上了年头,可许多地方却有新装潢的影子。

    面黄肌瘦的人远远的抱柱偷看,不敢上前,怕玷污了大人们眼睛。

    路途中,郝定珠似是想清楚了,主动佝偻着身体跟在赵福生左右,说道:

    “赵大人,其实此次事件,实属小老儿御下不严。”他道:

    “事情起因已属家丑,此前不好外扬,但赵大人光临寒舍,也不敢隐瞒。”

    “家里有个后生,是我堂弟的儿子,”郝定珠道:

    “我堂弟早年也是提灯人,十几年前不幸去世,留下孤儿寡母,我怜悯他们,对这小子多加照顾,哪知这小辈不懂事,这次捅出这么大篓子。”

    赵福生皱了下眉。

    郝定珠眼角余光一直在盯着她看,一见她神色,立即就知道她已经心生不快,忙就不再东拉西扯,说道:

    “大人,原本是这样的。”

    此人也极精明,又会察言观色:

    “小老儿的这名侄儿——”他提起侄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像是想叹气,又强行忍住:

    “这孩子从小没爹,当年他爹对家里有功,所以我从小也将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五年前,我将他送入上京,拜了名师学习,哪知这孩子没学好,去年回来,书没读成,继承不了他曾祖的风采,反倒带了个女人。”

    郝定珠道:

    “这事儿就是这女子引起的。”

    他提到此处,眼中露出怨恨。

    赵福生问他:

    “这名女子来历有问题?”

    郝定珠摇头:

    “她是晋遗老师的女儿。”郝定珠道:“晋遗在上京时吃住老师家,这小姐与他没有避嫌,便日久生情。”

    他悔恨的道:

    “真是不知羞耻。”

    赵福生听到此处,便大概明白了:

    “两人生了儿女私情,约定互定终生?此次你的侄儿回乡,便将她带了回来?”

    “对。”

    郝定珠提起这事儿,有片刻的失控,但他很快又调整了心态,挤露出笑意:

    “我跟大人实在投缘,说着说着竟跑了题,这女子迷住了晋遗的神智,让他做事糊涂。”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话题转回慈溪路郝家所属的鬼案上:

    “晋遗是去年十二月带着这女子回来的,不久之后,家里就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赵福生顺势问。

    郝定珠道:

    “她的脸烂了。”

    说话的功夫间,众人已经进入内庭。

    郝家是同山县大地主之一,虽说不是格外显赫,但宗祠也修得气派无比,规矩十足。

    郝家发迹的时间并不长,家族人丁是近十几年发展起来的,明显孩子较多。

    赵福生一路行来,能看到仆从前呼后拥一群或抱、或牵着一两个孩子。

    照理说孩子多意味着新希望,可这里却有种压抑、沉重的氛围,这些孩子脸上并没有天真笑意,反倒目光呆滞,像是丢魂失魄的,越发增添了这座宅子的阴森感。

    “脸烂了?”赵福生挑眉看向郝定珠,他点了点头:

    “一块一块的皮肤掉了,像是斑驳的铜锈。”

    郝定珠难掩厌恶: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不吉祥的东西。”

    之后这女子的皮肤溃烂了,便以面纱遮面,后面这皮肤病越演越烈,随即便以帏帽遮头。

    郝定珠身侧一个老者也跟着道:

    “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有了这两人带头说话,其他人也跟着接嘴:

    “后面烂得更厉害,便不再出门。”

    “据她屋里侍候的下奴说,每天不敢进她屋中打扫,到处是皮。”

    ……

    赵福生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种厉鬼法则倒与狗头村案有些相似之处。

    “总而言之,这个女人越变越怪异,大家都不敢靠近她,我跟晋遗提出,找人将她送回帝京家里——”郝定珠叹了口气:

    “晋遗答应了。”

    庞知县听得又惊悚又害怕,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赵福生问道:

    “后来顺利送回去了吗?”

    郝定珠摇头:

    “没有。”

    郝晋遗不知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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