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野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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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帮助，可随便取用。”卫秋灵颔首。
“对了，有件事为父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沈元沉吟片刻开口道：“崇弘他们一众小辈如今都已成长起来，为父想要让他们在修行之余，习得一些修行百艺相关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这段时间研读了许修自栖云谷带来的书册，他对修行百艺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深知对于一个修行家族来说，修行百艺的重要性不亚于修行法与各种术法。
卫秋灵考虑许久微微点头道：“沈家在修行百艺上确实欠缺太多。”
“栖云谷痼疾难医，之所以还能一直坚挺着，便是因为他们在丹阵之道上的造诣让岐山诸多仙宗不舍得对他们下死手。”
“我落霞山当年能够崛起，除了依赖一代代宗门长辈前仆后继的付出，炼制法衣的手段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只是……”
卫秋灵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各大仙宗手中掌握的修行百艺传承轻易不会外传。”
“若无一个完整的传承，想要在修行百艺上有所成就，太难了。”
沈元听后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也清楚，不管是炼丹，还是制符，亦或者是阵法或炼器，别的仙宗和势力都是经过无数代的传承，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这些传承都被各大仙宗和家族视若珍宝，是宗门的核心底蕴。
即便是沈家和落霞山现在的关系，对方也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分享。
“难是难了一些，但总要有一个开始。”
“若无传承可取，那便让他们这一代成为沈家传承的开创者吧。”
卫秋灵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颔首。
“落霞山炼制法器的传承秋灵虽是不能透露，但一些公开的基础却是可以指点崇弘他们。”
沈元听后，微微摇了摇头。
炼器一道若有卫秋灵的指点，肯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然他却是不想落下一个算计自家儿媳的诟病，更不想让卫秋灵在落霞山被人非议。
“此事交给为父就行，你去忙吧。”
卫秋灵颔首后离开了黑水阁。
……
大片大片的雪花透过阵法光罩落在黑水潭所在的山林中，压弯了树梢，将苍茫的大地都染成了白色。
一身锦衣，肩上披着黑色裘衣的沈崇明揉着额头自远处走来。
刚和一众附属宗族的管事在祠堂议事结束，他终是理解了父亲之前的难处。
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世俗事物，远比和一名同境界的修士厮杀要难得多。
“待得我接手沈家之后，定要将修士和这些世俗凡人之间的事情划分开来。”
“修士就应该专注于修行……”
沈崇明心中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庄园的门口。
“少族长。”
一名沈家的修士匆匆迎了上来拱手道：“来了两名仙宗的修士，已经在厢房等您半天了。”
闻得此言，沈崇明当即收起了心中所想，皱眉问道：“是哪一个仙宗的修士？”
“为何没有让人去通知我？”
沈家修士有些尴尬拱手道：“属下跟他们说家主和少族长在忙，要不要去通禀。”
“那人连连劝阻，表示不急，要在这等着。”
“这不，茶水都喝了两壶……”
沈崇明瞪了他一眼道：“客人说不急，你还真就当真了？”
那修士被训斥之后低声嘟囔道：“属下见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来是有事要求我们沈家，便……”
“行了。”沈崇明摆了摆手，抖落身上的雪花，快步朝厢房走去。
沈家厢房内，头发花白的萧寅与身着红裙的萧红袖端坐着。
“爹，这沈家也太没有礼貌了！”
“把我们晾在这儿半天，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萧红袖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本想喝一口来着，但又觉得自己现在一肚子的水，实在喝不下去了。
萧寅正待开口，却是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忙转身看向厢房的房门处。
但见一身锦衣的沈崇明出现在门口，萧红袖也慢慢站起身。
“二位道友见谅，族中下人不懂事，怠慢了二位。”
沈崇明一进门，便是直接拱手开口。
“无妨无妨。”
萧寅笑呵呵的拱手还礼。
“二位道友请坐。”
“来人，上……”
沈崇明本想让人上茶的，但想到方才族中修士说二人已喝了两壶茶，估计也是喝不下去了，便是改口道：
“上一些灵果来。”
伸手示意两人坐下之后，沈崇明便是打量起他们。
但见左侧的萧寅有着练气九层的修为，而那一身红裙，略有俏皮的萧红袖仅有练气六层。
两人的修为放在散修世家中倒也算是不错，但若说是仙宗弟子，着实低了些。
“不知二位道友是……”
旸淖之地如今还有十一个仙宗，这些个仙宗的弟子众多，眼前二人面生，他也不知对方来自哪一个仙宗。
萧寅微微拱手道：“在下萧寅，百炼谷首席。”
“这是小女红袖。”
百炼谷首席？
沈崇明看了一眼萧寅，心中有些讶然。
仙宗首席他见过不少，虽说也有练气圆满境，没有突破胎息的，但那些人之所以没有突破，都是在等一道不错的先天灵气。
境界停留在练气圆满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来年了。
如这萧寅一般，年近花甲，却连圆满境都没有达到的仙宗首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百炼谷这个仙宗他听三婶卫秋灵提及过，貌似是降临旸淖之地的诸多仙宗中最弱小的一个。
若非是和金刚门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怕是早就被挤出旸淖之地了。
“原来是百炼谷的萧前辈，失敬失敬。”
沈崇明拱了拱手道：“晚辈沈家沈崇明，沈文煋是家父。”
萧寅闻言，当即拱手道：“原来是沈少族长。”
“在下可担不得沈少族长这声‘前辈’，少族长还是称在下道友吧。”
沈崇明淡笑颔首。
这萧寅的境界与他相当，称其前辈，确实有些不妥。
“不知萧道友此来是为了何事？”
萧寅微微叹息后开口道：“说实话，在下本该早日带小女登门赔罪的，奈何象郡那边出了些事情，便一直被耽搁了。”
“如今总算是有了空闲，便立即带上小女前来。”
萧寅说着，话锋忽地一转道：“敢问沈少族长，一年多前，贵族是否有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嫡系族人去七贤山历练？”
十三四岁……去七贤山历练……
沈崇明稍稍回忆了一番，便是确定萧寅所说之人乃是弟弟沈崇弘。
当即点头道：“道友所说的当是舍弟崇弘。”
闻得此言，萧寅和萧红袖的脸色瞬间都是一僵。
父女二人本以为当年遇到的只是沈家一个支脉嫡系，亦或者庶出子弟。
谁曾想竟然会是沈家家主的亲子。
这……
一想到当初自家女儿把人家沈家家主的儿子捆在树上暴揍，还抢了人家的法器和马，在人家胸口刻下“流氓”二字，萧寅的心便是瞬间凉了半截。
百炼谷是和金刚门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但沈家若是真要追究，这件事怕是不好处理。
见两人的神色难看，沈崇明倒是疑惑起来。
弟弟沈崇弘当初回来时一切都还好，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这二人说的赔罪是何意？
萧寅内心一番斗争之后，硬着头皮拱手道：“事到如今，在下也不敢瞒着沈少族长了。”
他当即将当初女儿萧红袖与沈崇弘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崇明听后，神情愕然的看向萧红袖。
萧红袖紧张的捏着衣角，心中很是忐忑。
“呵……”
“哈哈……”
沈崇明忽然笑了起来。
这般反应让萧寅父女二人有些茫然。
心中更是忐忑无措。
沈家是世家，诸多仙宗都不敢小觑的存在。
堂堂家主亲子被人羞辱，此事可大可小，萧寅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有拉着金刚门的人来当说客，若是有金刚门的人在，至少还有周旋的余地。
沈崇明笑了几声突然开口道：“萧姑娘打的好啊。”
萧红袖闻言，惊的小嘴微张，有些无措的看向父亲。
沈崇明解释道：“萧道友莫要误会，在下是真的要感谢萧姑娘。”
萧寅微微一愣后，小心翼翼问道：“沈少族长此……此话何意？”
沈崇明笑着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舍弟当年顽劣，家父罚其跟随我沈家族正磨练心性。”
“然其在族正院一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还趁着岁祭之时，钻了漏子，偷跑了出去。”
“之后归来，整个人倒是有了极大的改变，我与父亲还以为是他转了性子，不曾想……”
一想到那小子在外面被人家一个小丫头暴打羞辱，沈崇明心中便是忍不住想笑。
闻得此言，萧寅愕然。
那萧红袖整个人先是一懵，随之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道友此番若只是为此事而来，便请放心。”
“我沈家定不会有任何怪罪之意。”
家族弟子出门在外，言语轻薄在先，技不如人被打了，人家也没下死手，如今又亲自登门赔罪。
沈家若是还揪着不放，倒是有些仗势欺人了。
说笑之后，沈崇明便是正色开口道。
萧寅木然颔首，似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次来沈家赔罪，他本意是想要送出两件法器，说点好话，争取沈家的原谅。
谁曾想竟是这般结局。
“沈少族长宽宏大量，在下佩服啊。”
萧寅迟疑片刻，由衷的拱手开口。
百炼谷弱小，在儋州岐山已经是小心懦弱惯了。
女儿与这沈家沈崇弘的事情，虽是占了理，且做的也不算过分。
但换做岐山那些强大的势力，根本不会与你说这些。
实力不够强，有理也是没理。
实力足够强大，做什么都有理。
沈崇明摆了摆手，随之便是起身道：“之前怠慢了二位，如今也是恰巧到了饭点。”
“这样，在下让人准备一些酒食，请二位道友吃个便饭吧。”
如他们这般出身仙宗的练气境修士，正常情况下只会摄取天地灵气维持身体所需。
偶尔也是吃一些丹药，灵米灵果，饮一些灵酒，灵泉。
世俗饭菜于他们来说，顶多也就是满足一些口舌之欲，几乎不会去碰。
但沈家众人却是不一样。
若非闭关修炼时，沈崇明还是习惯一日三餐吃点世俗的东西。
一方面是可以陪陪家人，另一方便也是觉得一日三餐吃饭，更像是一个人。
萧寅本想拒绝的，但想到此举或许能够借机与沈家交好，便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沈崇明自是知道仙宗之人的习惯，这顿饭也是让人特地以一些妖兽的血肉为材，搭配了灵米煮出来的饭，以及一些灵果和灵酒。
算是比较奢侈了一些。
席间，他还亲自从后院将沈崇弘给拎了过来。
见到萧寅与萧红袖，沈崇弘脸色微变，当即便是找了一个借口，欲要转身遁走。
“怎么，被人打怕了，连面都不敢见了？”
沈崇明揶揄笑道。
“大哥……我……”
沈崇弘神情尴尬，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崇明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其摁在板凳上，陪着萧寅父女吃完了这顿饭。
沈家庄园门口，萧寅朝着沈崇明微微拱手道：“多谢沈少族长今日的款待。”
沈崇明淡笑着摆了摆手道：“道友客气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萧姑娘年纪轻轻，一身道行却是如此精进，日后若是无事，可多来沈家做客，好叫舍弟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被他这么一夸，萧红袖当即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萧寅见状，连忙笑着拱了拱手道：“沈少族长，时候也不早了，在下与小女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拉着萧红袖驾风朝远处飞去。
夜空中，离开沈家之后，萧红袖便又恢复了俏皮活泼的模样。
“爹，沈家的人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嘛！”
“还有，他们居然拿灵米灵酒等修行资粮当饭吃，女儿都吃撑了！”
萧红袖满足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口道。
萧寅捏着御风的法诀，面色深沉，没有答话。
“下次没事的时候倒是真的可以来沈家逛逛，那紫星果的味道真不错……”
萧红袖歪头嘟囔了一句。
“闭嘴吧！”萧寅黑着脸训斥道：“就知道吃，到时候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
沈家庄园门口，兄弟二人站在院门处，望着萧寅父女身形消失的方向。
“你觉得百炼谷的那小丫头怎么样？”
沈崇明忽然开口。
身旁的沈崇弘神情微怔，随之嫌弃道：“疯子，没见过世面，没教养。”
沈崇明转身疑惑看向他：“为何这般评价？”
沈崇弘撇了撇嘴道：“刚才饭桌上，她吃了三碗米饭，四个紫星果，两个地黄梨，灵酒喝了一壶。”
“上辈子怕是饿死鬼投胎……”
“大哥拿这些东西招待他们，简直是浪费。”
沈崇明淡笑：“你懂什么？”
“我且问你，若是让你娶她为妻如何？”
沈崇弘闻言，当即瞪大眼睛道：“哥，你可是我的亲哥，不能这么坑我吧？”
沈崇明背负着双手，眸中闪过一丝精芒，随之缓缓开口道：“其父萧寅是百炼谷的首席，也就是未来的百炼谷宗主。”
沈崇弘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一个需要仰仗别人鼻息，窝囊苟活的小仙宗罢了。”
“窝囊苟活？”沈崇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沈家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窝囊苟活也是一种活法……”
“百炼谷能窝囊苟活传承下来，便是证明他们自有一套生存的本领。”
“不过，为兄看中的并非是他们苟活的本事。”
沈崇弘眉头微皱，看着自家兄长的模样有些怔然。
“大哥想要如何？”
沈崇明缓步前行，朝着庄园走去。
沈崇弘紧随其后。
“萧寅若是成了百炼谷的宗主，那萧红袖便是宗主之女。”
“她的天赋绝佳，眼下修为当是受到了百炼谷的资源限制，否则断不可能只有练气六层的修为。”
“仙宗不是世家，他们只看中有潜力有实力的弟子。”
“你若娶了她，有我沈家和百炼谷的资源供给，未来百炼谷的高层，说不得便有她的一席之地。”
“甚至，若是运作的够好，借助他父女，掌控整个百炼谷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崇明眸光深然，似是呢喃自语着：“爷爷让我们这一代辅修修行百艺，为沈家积攒底蕴。”
“可积攒哪有取现成的方便？”
沈崇弘听到这话，心中震惊到难以言喻。
他静静的望着眼前身着锦衣，肩披裘衣的兄长，突然觉得好陌生。
“大哥……”
良久，沈崇弘轻轻喊了一声。
“嗯？”
沈崇明缓缓转身看向他。
迎着兄长疑惑的目光，沈崇弘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转而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大哥已是练气九层，是否该考虑先天灵气的事情了？”
沈崇明微微颔首。
他现在修行的功法乃是得自七贤山秘境中的《云篆玉枢引雷小术》，契合的功法，加上乙木神雷灵根，让他的境界提升很快。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要不了两年，便是能够达到练气圆满。
若是有合适的先天灵气，他是有望在三十岁之前成就胎息的。
如此恐怖的修行速度，足以比肩三叔沈文安。
“那灵珊剑仙当年不是赠给三叔一枚冲虚玄果吗？”沈崇弘低声道：“大哥到时候……”
“不用。”沈崇明淡笑开口道：“冲虚玄果的三种先天灵气并非完美契合我，还是留着给你或者柚儿使用吧。”
“至于我所需的先天灵气……”
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通体湛蓝，背生双翅的古怪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