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 向画展进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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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堡美术学院有部分教授会选择使用英语进行授课,校内国际合作的课程与联合培养项目,通用语言也全部都是英语,纯粹上课而言顾为经适应起来并不觉得多么困难。

    然而。

    校内的绝大多数正常课程,还是全部只会使用德语。

    语言是了解一门文化的密码与钥匙,顾为经对德语的好奇萌发于他对歌德的好奇。伊莲娜小姐说,歌德的语言是多变的诗歌,从暴风雨般的激烈直白,到充满了宁静意象的理性与平衡。

    唯一有个小小的缺点,郎费罗(十九世纪重要的英国译者)把它译成了英语。

    顾为经又听老杨告诉他,德语是一门非常非常简单的语言,欧洲这些语种本质之上都差不哩呐,除了有些名词的格性变化和复合词需要记一记以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在国内时上了三个月语言课,来德国后半年,在餐厅点蒜香烤肠的功夫,就把语言关给过了。

    顾为经想着听上去是不难。

    来都来了。

    年轻人过去一年里,申请到了学校的语言班,希望能顺便把德语考试过了,选其他课程也更加方便一些。顾为经挺想报一报学校里的版画课程的,那是汉堡美院的特色课之一。而他空有刻法的技艺,缺乏对于现代版画课程的系统了解。

    然而。

    开版画课的教授虽然会说英语,但他明显没有像曹轩那样,有私下里一对一给他讲课的兴趣,他的课程只接收德福考试达到的TDN4,或者CEFR德语标准能力划分达到C1等级以上的留学生。

    顾为经他都来汉堡了,生活里那么多的德语环境。

    不说像老杨那样啃着烤肠无缝左右开弓和酒吧里的金发妹子聊天,掌握基本的学术语言应该能力不算困难。

    事实再次证明。

    乐观精神是好的,完全盲目的经验主义则很不可取,就和小马过河一个道理。

    杨老师拿着肘子和烤肠,哼着小调,开着保时捷,呼呼呼的就开了过去,在四溅的水花中风骚着唱着歌。

    顾为经开着他的小Polo过来,轻轻踩了脚油门。

    酷喳一下。

    车轮就陷在德语的泥潭之中,动不了。

    都一年了,他的语言水平依旧停留在点个咖啡,还需要想上个半天的水准。私下会面的时候,除了工作话题之外,顾为经和安娜之间的日常闲谈沟通,往往就是在互相磕磕绊绊的汉德缅等等语言单词大杂烩之中度过。

    无论诗歌还是书法,相差不多,全都是极为精炼,极为讲究精神性且相对抽象的艺术形式。

    也未必说不了解语言,就绝对全然无法感受到它们所蕴含着的“美”,但是,想着捕捉到艺术家在书写创作期间那些最微妙的情绪和韵脚,想要戳破那层轻纱,终究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时间紧迫,我认为生活化的使用是我们彼此最高效的学习方式,你要是不满意,觉得要求过高了,可以,你可以放弃。”

    安娜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为经摇摇头。

    “但是。”

    他耸耸肩膀,慢慢地回答:“时间紧迫,就像你所说,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伊莲娜小姐不说话了。

    顾为经也没说话。

    塞尚沉默的活了56年,才最终在个人画展上一炮打响。

    安娜在公众媒体视野里消失的一年,受到的关注和各种猜测极多。

    该来的总会来,她认为在顾为经的画展真正开幕以前便提前承受巨大的媒体压力和揣测并无必要。

    除了圈子内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她在离开《油画》杂志社后,便成为了顾为经的新任经纪人。也是同样的道理,除了圈内的几位好友以外,也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去年之后,曹轩多了一位弟子。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她所策划的第一场个人画展的到来。

    大幕将在那一日揭开。

    曹轩会和顾为经私人授课,伊莲娜小姐则买下了汉堡郊外的这间农场,改造成他们的工作室,在学校里的课程结束以后,他们就是在这里讨论策划着展览相关的事宜。

    安娜和顾为经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往日里,他们会在正式开始讨论画展相关的事务以前,多少会聊一聊天,谈一谈校园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会天马行空的聊聊艺术界的趣事。

    安娜会给顾为经念上一两首歌德的诗歌,顾为经则会谈一些上课时受到的启发,或者念上几阙晏殊或者温庭筠的《更漏子》,仿佛时空错乱,不同年代的幽灵在互相对话。

    最近几个月来。

    他们这样的交谈变得越来越少,直到今日,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然而他们都没有继续谈论这些事务的兴趣。

    那些话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变为了枯萎的鲜花。

    一朵鲜花之所美丽,就在于它终将来到的枯萎,这句话换成另外一种方式理解——

    一朵曾经美丽的鲜花。

    它真的时间催得枯败掉了,就再无任何美丽之处。

    “今天你弹钢琴的时间……比以往要更早。”

    顾为经说道。

    “今天你到这里的时间,比以往要晚。”她冷冰冰的说道。

    安娜的语气坚硬的像是一块石子,刚刚抛出的话题撞击在上面,又一次的破碎掉了。

    半分钟的僵持过后。

    这次是伊莲娜小姐开口:“说正事吧……这一个月以来,有几位画展的联合赞助商对展览的前景表示担忧,我们之前曾达成协议的两家公司……”

    女人用尽可能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顾为经还是听到了安娜语气里隐含的不快。

    这样的不快也许是对于赞助商的。

    有也许。

    更多的是对于他的,伊莲娜小姐很讨厌经历失望的感受,更讨厌被赞助公司“不看好”的感觉。

    当经纪人、策展人,和当《油画》杂志的艺术评论家,所面临的是截然不同的场面。

    当她发现别人在电话里对她表现出了失望与不看好,而这一次,安娜再也无法表现出强硬的回击,甚至要硬着头皮说“对不起”的时候。

    伊莲娜小姐的不快便到达了极致。

    顾为经对自己也变得不快了起来,年轻人低头,小口喝着瓷杯子里空空如也的咖啡。

    “还有保险公司那里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他们不同意给马仕画廊退换部分费用……”

    “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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