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拨云见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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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啼鸣中,洞外传来交谈声。小仙醒转,懒得不想动弹。
这场病简直要了她半条命,比记忆里被祁药儿从河道边救起还要辛苦。
那时候,她失了记忆,整个人昏昏沉沉,一切事物于她既陌生又惶恐,全赖祁药儿做主。
倘若祁药儿把她卖了,她也毫无办法。
浑浑噩噩轻松清闲地过了两年多,为自己喜欢的事忙碌,一直到半年前,黍离和楚让寻到水灵镇。
她被两人困在水灵镇的木材行里,被迫听了一番关于身世说法。
当今女帝?
何其可笑!
女帝还能沦落到在边境运木材修水车?
当时,楚让发觉云簪是真失忆,冲动地想杀了祁药儿。
他认定是祁药儿从中作梗,令云簪远离众人。
小仙还真怕两人杀祁药儿,请求他们宽限时间。
这恢复记忆也要时间。
何况,祁药儿给她施针,让她正在逐渐恢复当中。
没想到是她回到南蛮村,下了山崖,站在龙骨水车边的栈台上,坐看万里烟波的内海。
某一刻,忽地就恢复了过往十五年的记忆。
那样不期然、骤然而至,涩得云簪在栈台上不禁嚎啕大哭。
楚让和黍离沿绳索攀越而下,跪在窄小的栈台上,恳请云簪即刻返回东都京城。
云簪只问:“母皇真得出事吗?”
黍离默然。
楚让抬眼道:“两年前,国师行如已为太上皇秘密进行海葬,两位天家葬在一块。只等陛下归朝,宣告太上皇死讯,为她举行衣冠葬礼。”
云簪沉默好久好久。
浩瀚的烟波让她心头宽阔,却又隐隐扎着一根拔不出的刺,宛如远处海中孤立的刺峰,那般险峻、孤绝。
“一切都是朕的错。倘若朕没有起贪念,他们就不会离开南旋府。”
楚让默然,只道:“陛下,请节哀。”
“倘若这世上真有仙人渡海去往另一个大陆世界,可让母皇和父亲复活吗?”
??若是可以,朕愿一生被锁大庆宫廷,成为最听话的庆国工具。
黍离亦道:“陛下,倘若太上皇尚在,一定希望陛下平安返回京城。”
云簪仰首,憋下眼泪,压下哽塞,只道:“楚让、黍离,你们自西六府寻来,那边可有动静?”
黍离:“属下同楚国公在胜争府分道,一路追寻紫燕乐团的足迹,发现他们被六府大都护日冕迎入府内,供其享乐。属下曾探入都护府邸,逼问孙老板关于陛下的消息。
他一律道:不知,未曾见过。宁愿寻死也不愿相告。当时,属下只怀疑是楚国公判断有误,回京途中转道荷卿道府,寻过来。”
楚让颔首:“当日,属下在紫燕乐团的住处与黍离重逢,听完她的话,再次潜伏进紫燕乐团。
属下发现舞姬琅?是大都护长公子清朗的人,后听两人密谋:狼人会把事情办妥,只等长公子说服大都护,即可挥兵东进。
后来,属下和黍离再次拷问孙老板,他自尽身亡。
我们二人心知打草惊蛇,想调动西六府府君力量拿下都护府众人。后来,国师行如赶来阻止我们。
她说:陛下在他们掌控,若大张旗鼓行事,恐给陛下带去危险。
国师让吾等自行考量,我二人遂决定来荷卿道府寻找陛下,总算在水灵镇遇上陛下。”
云簪沉默良久,结合出宫后遭遇刺杀、再被祁药儿救下,又在胜争府遇上楚天机,再及被伊兰仇送上紫燕乐团的马车出城。
??楚天机这家伙可是两次与朕失之交臂,听黍离的话,他似乎还打算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当真是一盘错综复杂的好棋,谋算此中诸人。”云簪环顾整件事,思量道,“母皇曾经说过,日冕大都护为人不羁,不在意权势。日冕全名??轩辕日冕,其子虽名唤清朗,但在皇族宗谱上留得是轩辕姓氏。
倘若日冕大都护有谋反之心,两年多内早该动手。恐怕,他的儿子轩辕清朗还是被大都护压着,又有国师出面说和……
既然这样,清朗会不会是被紫燕乐团的人蒙蔽?真正的幕后,另有其人?”
楚让和黍离面面相觑。
楚让更是不解:“陛下为何不认为是大都护一族一手策划的阴谋,意在引陛下离宫出事,继而等待时机行谋反之事?
至今未发,只因宫中有陛下替身、东方将军和孙大人等人坐镇,外有国师斡旋,让都护府不敢发作。”
云簪不语,缓缓坐在栈台,遥看浩渺烟海。
两年来的蒙昧心境,从未比此刻更清晰明了。
不,确切说自登基以来,从未有比这一刻更看得清世事。
登基前,她尚且能和母皇谈论天下大势、未来朝局动向。
可在登基后,一切仿佛烟笼云遮,不仅眼睛被蒙蔽、连心都被什么遮住,诸事不明、糊里糊涂。只知道雕刻绿风郡和难看、厌恶的朝臣面庞,感到无尽的孤独和寂寞。宫廷的人事、甚至围墙,压得她喘不上一口气。
如今回想那时的感受,依旧让她感得压抑,却不再恐惧逃避。
栈台倚崖石而建,背面是独人栈道,曲折向上,无比险峻,上有一段路甚至要悬绳、踩梯上下。
云簪回首眼前若宽若高的山崖,独行栈道,一如为皇之路,注定只能一人独行,虽艰辛万难,可责任在此,母皇的嘱托犹言在耳。
她,不得不为。
倘若此刻身处崖上的平地,她大概第一时间返回京城,派人或亲自前往东边学海,寻找父母葬处。
可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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