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帝心难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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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行宫的夜宴,酒是温的。

    那股子暖气,被宫灯一熏,混着御赐佳肴与莺燕仕女的脂粉香,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京城里的风,比北疆的雪还刮骨头。

    高坐龙椅的顺天帝,鬓角已见霜华,一身明黄龙袍穿在身上,竟有些许宽大,显出几分老态。

    可那双眼睛,半开半阖间,却比正午悬于沙场的日头还要毒辣。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枯瘦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龙案的紫檀木桌面。

    咚。

    咚。

    咚。

    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锤,砸在满座王公贵胄的心坎上。

    殿内鼎沸的人声与靡靡的丝竹之声,便都轻了下去,轻了下去,落针可闻。

    酒过三巡,那道目光,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像是盘踞云端的苍鹰,盯住了雪地里那只不知死活的兔子。

    “静安。”

    皇帝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长辈的温和,却轻而易举地盖过了所有声响:“朕听说,你这丫头回京后,快把靖国公府的酒窖给喝空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满堂顿时响起一阵心领神会的轻笑,恰到好处,不显谄媚,只余融洽。

    仿佛这真是君王对臣子后辈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关怀。

    苏枕雪自案后起身,宽大的云纹袍袖如流水般顺滑垂下,恰好遮住了袖中因瞬间攥紧而骨节泛白的拳。

    她敛衽行礼,身段纤细,宛如风中弱柳,随时都会被吹折:“回陛下,家父常说,当年陛下您亲率大军坐镇北疆三年,曾于风雪中对三军将士言:北疆儿女,行书坐卧有两样东西不能离身。”

    “一是刀,二是酒。”

    “刀是胆,酒是骨。”

    “臣女流着北疆的血,切不敢忘陛下与父亲的教诲。”

    她不卑不亢,将这桩嗜酒的传闻,轻轻巧巧地引到了皇帝自己当年的豪言壮语上。

    顺天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龙袍上用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随之剧烈晃动,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好一个刀是胆,酒是骨!不愧是苏家的女儿,朕的静安郡主,豪气!”

    他笑声一敛,话锋陡然一转,朝一旁候着的太监总管挥了挥手。

    “赵院判。”

    一名身着官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躬身出列,正是太医院院判赵孟言。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不差分毫。

    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去给咱们大景的郡主瞧瞧。靖国公替朕守着国门,朕可不能让他的心头肉,在京城里受了……委屈。”

    最后那个字,被他拖长了音,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众人耳朵里。

    赵院判躬身领命,走到苏枕雪面前,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习惯性地用手抚平了本就平整的袖口。

    “郡主,请。”

    苏枕雪默默伸出右手,搁在早已备好的脉枕上。

    那截手腕在宫灯的辉光下,白得像一块上好的无暇羊脂玉,脆弱得仿佛经不起重息。

    一旁的阿黛,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死死盯着赵院判那三根即将落下的手指。

    赵院判三指搭脉,闭目凝神。

    大殿内,静得可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哔剥声,提醒着众人,这场审判仍在继续。

    赵院判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又拧成一个疙瘩。

    良久,他睁开眼。

    那双一向浑浊如老井的眸子里,看不出端倪。

    苏枕雪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这个古板的老人,似乎演不出顺天帝想要的样子。

    他起身,甚至忘了先收回搭脉的手,转身对着龙椅,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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