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轻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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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席承宇喘着气拨开陈最的身体,径直跑向他,可他还来不及靠近,沈卿也跑了起来,奔跑的速度很快,没有一点的恐惧。就在下一秒,他的身体向后一倒,转瞬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躲开了救生充气垫,躲开了草坪,躲开了树木,躺在水泥地上,血液浸染,在他的身下弥漫扩散,就像是躺在一朵娇艳的花朵上。他睁着双眼,到死都不瞑目。
空中划过一阵热风,卷着血腥味和月季花的香味。
急诊人员到得很快,当班医生在抢救患者之前,小声对同事交代,“这个人有HIV病史,各位注意保护自己。”
“唉,真晦气。”
据说人类在死亡的过程中,最后一个消失的是听觉,他到死都不能摆脱那些歧视的声音,甚至将伴随着围观群众的指点和相机的咔嚓声,永远地离开。
“对不起,”曹睿低着头,愧疚地红了眼圈,“我不知道他有艾滋。”
他看着自己不停轻颤的双手,以往像树懒一样的慢性子第一次语速这么快,快到让人听不清楚,“我不敢去拉他,我看见他手上到处都是伤口,我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妻子,还有刚满月的女儿,我不敢……”
心里防线骤然倾塌,有对死亡的畏惧,也有对道德的自我谴责,他蹲在地上掩面痛哭,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很怕……”
席承宇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掌心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安抚着他,“没事了,没事了。”
“你们走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他们看着彼此,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席承宇拉着他离开了天台,“去值班室休息吧,这里太热,会中暑。”
回到病房,护士已经指挥着打扫卫生的阿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对沈卿的病房进行了消杀,他盖过的被子也需要进行特殊的处理。虽然艾滋病并不会通过接触传染,可所有人天生对这一疾病存在着畏惧和恐慌。正如沈卿所说,没有人能做到对一个艾滋患者不歧视。
席承宇回到了门诊,办公室里他们组又只剩下了杨漫、云依斐和姚袅。
云依斐早已没了早晨春意萌动的心思,托着沉重的心情和杨漫一起查房,走出最后一个患者的病房时,那个患者叫住了他们,神神叨叨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个艾滋病的跳楼?”
他们没有说话,可神情却出卖了他们。
男人又说:“小小年纪不学好,活该噢。”
云依斐皱了皱眉,“大哥,死者为大,口下留德吧。”
“嘁,”男人用牙签剔着牙,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开始放马后炮了,那怎么不见你们救下他呢?”
“走吧,别说了,”杨漫扯着她的白大褂走出病房,小声地问:“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云依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知道沈卿的具体病情,可现在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病房患者都知道了他的情况。她皱着眉无声地望着杨漫,直说:“完蛋了。”
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互联网上沈卿跳楼的视频传得沸沸扬扬,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几乎每一条视频下面,都有两个相同的网友评论着相同的话术??
我就在这家医院,他为什么跳楼?因为他有艾滋病!医生护士没人管他,前几天还在楼道看到他在割腕呢!!他的手上都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