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玄武门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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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尚未从城下熄灭,云车的铁钩已如巨蟒獠牙般死死嵌进玄武门的砖石垛口。那铁钩足有儿臂粗细,前端淬着蓝汪汪的寒芒,随着云车底座的绞盘轰然转动,整面城墙都传来沉闷的震颤。
吊桥“哐当”一声砸在墙垛上,木板与砖石碰撞。
这云车可不是后世梯子那样爬,而是直接造了跟城墙高度的塔楼,铁钩卡着城墙,直接架起一座木桥。
披着甲胄的辽东精锐直接就往上冲。
所谓先登,便就是如此了。
城墙上早有了准备,几架床弩对着就射了过来,这般距离,运气不好的直接就穿甲而过,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床弩拉弦慢,也就射这一波而已,后边的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城墙上的禁军当即迎战,杀作一团。
云车自然不只是一架,而是有十多架,整个城头都陷入到混战之中。
只是这样的情景,反而是让尉迟敬德跟程咬金松了口气。
在没有火炮的情况下,朝廷禁军完全不虚辽东兵。
再说太子才多少兵马,不过三万余,加上先前潜伏的,也就七八万。
朝廷这边可是有十余万禁军。
且攻城方是劣势的,完全是要靠人命去堆。
别看云车有吊桥,实际上一条路顶多两人。
而城墙上是密密麻麻的禁军。
当从吊桥上冲过去的时候,一人就要面对数人。
先登之功,可不是说第一个登上去的,而是能守住这一块,打开突破口,使大军得胜,才是先登。
实际上冲过去的辽东精锐,很难站得住脚,跟靶子那样被围着砍杀。
不是真的猛将,怎么能拿先登。
血雾染得城头旗帜都成了暗红,辽东精锐踩着同伴的尸体扑来,最前方的壮汉举着包铁盾牌,竟生生撞开两具穿透胸口的床弩箭杆,铁叶甲上叮当作响的箭矢如同刺猬背刺。
“结阵!”
城头传来嘶吼,禁军们的陌刀在晨雾中划出森冷弧光。
当第一个辽东兵踏上城墙的瞬间,三把陌刀同时劈下,那人连人带盾被斩成四截,血浆顺着砖石缝隙汩汩而下。
但紧随其后的辽东军根本不停步,有人踩着同伴断裂的脊柱跃起,弯刀直取禁军咽喉,却被守军横枪挑飞。
这并没有阻止辽东精锐的疯狂猛扑,辽东军的攻势愈发癫狂。
那些身披皮甲的汉子眼中燃着血丝,有人被长枪贯穿小腹仍死死抱住禁军的腰,用牙齿咬断对方喉管。
有人断了一条手臂,就用另一只手抠进敌人眼眶。
“放蒺藜!”
随着梆子声响起,成筐的铁蒺藜从墙后倾泻而下。
云车吊桥上顿时传来惨叫,几个辽东兵脚底打滑,跌下十丈高墙,却在坠落途中仍将手中飞抓掷向城头,锋利的钩子勾住禁军腰带,生生将人拽下城墙。
一名身披玄铁甲的辽东将领,靠着自身的勇猛,在冲过吊桥的一瞬间,竟然砍翻了三名朝廷禁军,强行拼杀起来。
“拦住他!”
十余名禁军同时掷出长枪,却被那将领舞刀如轮,枪尖在他的刀背上擦出火星。
当他跃上城墙的刹那,三把陌刀同时劈来,他竟弃了兵器,徒手抓住刀锋,任由虎口崩裂,硬生生将一名禁军拽到身前。
身后的辽东兵趁机补上一刀,穿透两人身躯。
血腥味愈发浓烈,城墙内侧堆积的尸体已经快与城墙平齐。
辽东军开始用同伴的尸体填平城砖间的缝隙,踩着血肉模糊的阶梯冲锋。
一名禁军将火把掷向云梯,却被一名浑身着火的辽东兵抱住,两人在火海中翻滚厮打,惨叫声混着皮肉烧焦的气味直冲天际。
城墙上是有霹雳火跟火油的,但没人敢放。
但凡火油燃起,这些疯狂的辽东兵,必然就跟禁军同燃。
尉迟敬德踹开一具辽东兵的尸体,转头望向同样血染征袍的程咬金。
“老程,这辽东兵的悍勇,你我怕是生平仅见。”
尉迟敬德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得破碎。
“当年随陛下破窦建德、擒王世充,也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这样的凶猛,着实是让尉迟敬德惊到了。
太子到底是怎么操练出来的。
在拼狠上面,哪怕是百战沙场的老兵,都没这么离谱吧。
感觉一个个都跟疯子一样。
程咬金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若是这样,太子必输。”
玄武门这边,可是有着五万禁军,且若是损失过大,宫廷随时都能支援两三万禁军过来。
而辽东兵别说一换一,四五个辽东兵能杀死一个朝廷禁军就不错了。
实际上损失要更大。
远方高台。
李承乾把城墙上厮杀的一幕看在眼里。
这是真正的正面拼杀,血肉横飞,性命在此刻不过是一个数字。
短短片刻,至少上千的辽东精锐惨死城墙。
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上涨。
然李承乾面色冷漠,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一批冲锋城墙的辽东精锐,大约有万人规模,在李承乾的计划中,本就是跟敢死队没有多大区别。
他也很清楚,依靠云车强杀,根本不可能夺取城头。
对于这样传统的攻城方式,孙子兵法记载: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简单来说,强攻至少是要五倍的兵力才行。
玄武门五万朝廷禁军,意味着以强攻的方式,就是要至少二十万兵力才能打下来,且这根本不是几天时间能办到的。
依照现在李承乾这样的方式,打到后半夜,上万精锐就会全部丢在这里了。
“差不多了,传令,攻城门。”
城墙上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承乾眼中。
所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
城门上混乱的机会。
云车攻城只是掩护,真正破城的地方,还是在城门。
藏着火药的撞车。
残阳如血,泼洒在玄武门垛口的残刃上。辽东精锐的尸体已在吊桥下堆成小山,黏稠的血顺着砖石缝隙渗进护城河,将黑水染成暗紫。
尉迟敬德一脚踹开扑来的辽东兵,陌刀劈断对方腰肋,却见更多人踩着同伴的脊椎跃上城墙他们的皮甲浸满血水,眼神狂热如焚,仿佛不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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