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刘小驴独闯龙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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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贝娜站在301医院门口,攥着诊断报告的手指微微发颤。

    十月中午的阳光像一把钝刀,将女歌手的影子削得单薄而模糊,她望着停车场里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救护车,红蓝闪烁的顶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残影。

    嘟嘟嘟……

    “妈,没人接。”姚贝娜抿了抿嘴看向母亲,现在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意思。

    人一旦有了依靠,便习惯性地停止思考,特别是现在这么艰难的现实摆在眼前。

    李敏没想这么多,搂着女儿的肩膀往外走:“等着茜茜一会儿回过来,家里有小宝宝是这样的,等闲离不了人。”

    “我们先去找你爸,他上午去找央音找两个老同学,给你联系医院。”

    姚贝娜侧头看了妈妈一眼,欲言又止道:“茜茜说会联系好的,你跟爸到时候记得先把费用交上,我卡里有。”

    “不用,我跟你爸有钱。”李敏懂女儿的意思,在医疗资源比房价还“寸土寸金”的北平,能请人帮忙联系到最好的主治、主刀已经很不错了,这人情尚且要还,更勿论其他。

    李敏和刘晓丽是歌舞剧团的老同事,即便人家母女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跨越到另一个阶层了,但要想保持这份老同事、老乡的情谊,有些事情上就要慎重。

    不然且不说这份可贵的情谊会变味,女儿这个要强性格以后也很难抬得起头来。

    姚贝娜当然是要强的,不要强怎么会因为娜英战队的黑幕当台甩手离开,不要强怎么会冒着复发的危险疯狂工作证明自己,以致于最后回天乏术。

    可看着女儿熟练地开车往车闸走,副驾驶的李敏也不禁暗暗哀愁。

    她刚刚偷偷跟其他病人打听了费用问题:

    包括了保乳手术的10多万,2-8个化疗周期,每个周期约12万左右,还有其他零碎的检查和费用林林总总在内一共一百多万。

    幸好闺女有海政的编制,军队人员的公费医疗报销比例很高,个人负担不到20%。

    但关键是有些更好的治疗方案或者进口药物,是没办法走医保的。

    譬如刚刚301的医生提到的HER2阳性需使用的曲妥珠单抗,在2009年的当下价格昂贵,且医保未完全覆盖。

    这是现在临床上比较推荐的靶向治疗药物,可以配合放化疗同时使用,进口的靶向药物一个疗程就要10-20万。

    这又是一百多万。

    再者,刘晓丽家里的姑娘伢给女儿联系的医院、医生必然是北平城里顶尖的存在,价格能照现在这样算吗?

    光是江城的好大夫的“溢价”都颇高了,这样一算下来,这次跟丈夫凑了带来的100多万还真不一定够用。

    还有解约金呢?

    李敏心道还是要早做打算,刚想问女儿解约金的问题,姚贝娜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你开车,我帮你拿着。”李敏接通,语气还是调整得欢快了些:“茜茜啊,我是你李敏阿姨。”

    温榆河府,刚刚跟刘晓丽一起把两个小崽子哄睡着的刘伊妃按了免提,“阿姨好!你到北平了吗?”

    “昨晚到的啊?好嘞,我妈在这儿呢,叫你有空跟姚叔叔来家里吃饭。”

    刘伊妃寒暄两句就聊起正事儿:“今天上午去医院,娜娜姐的事儿怎么说的?”

    “妈,给我。”姚贝娜担心母亲讲不清楚,把自己的情况简单叙述,转而提起刚刚刘欢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茜茜,我听你的,准备下午去一趟,把《甄嬛传》那边的事情了了,然后安心治疗。”

    她轻声道:“剧组的制片主任给我来电话,叫我过去谈解约的事儿,可能……可能要提到违约金的事儿。”

    “这歌还是刘欢老师给《甄嬛传》写的吧,你这种情况,剧组那边……”

    “解约金多少?”小刘心思机敏地止住了话头,转而问到关键处。

    姚贝娜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克制、握稳了方向盘:“片头曲和三首插曲,一共是40万的打包价,违约金是三倍。”

    身边的李敏心里一沉,这数字太高!

    电话另一头的刘伊妃则是暗暗叹气,这待遇太低了,不免对发小现在的经济处境暗暗担心。

    姚贝娜没有走快女、超女的速成包装路线,《好声音》后签了一些商演和代言,但依旧选择在海政深耕。

    40万这个价格看似不少,但扣税、扣除按比例上交给海政的部分,实际到手的并没有多少。

    对于一线歌手而言,孙南2000年为《少年包青天》演唱《无愧于心》报价就已经高达40万;

    刘欢演唱2000年演唱《西游记后传》片头曲《我欲成仙》报价50万左右,今年《甄嬛传》主题曲《凤凰于飞》的报价直接高达百万,也是因为他在奥运会上的献唱溢价。

    但对于现在只能算“实力派青年歌手”的姚贝娜来说,这4首歌40万的打包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李敏心里暗暗发愁,按照现在的情况,即便选择普通医院治疗,包含闺女的营养和其他费用在内,林林总总没有个两三百万下不来。

    再加上这违约金?

    面对同样的数字,刘伊妃心里也在暗暗发愁,董双枪给找了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的大拿徐兵河,也是她们的鄂省老乡、后世工程院院士级别的大夫。

    整套流程下来,配上专业的护理、检查、进口靶向药,费用大概三百多万。

    再加上这违约金?

    她愁的当然不是这费用的多寡,是怎么在照顾到姚贝娜自尊心的情况下,说服她们一家接受帮助。

    有故但无亲,这么大笔的钱,对于有正常社交边界感、道德观的老同学、老乡一家而言,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坦然接受的。

    经济压力是压力,精神压力也是压力。

    刘晓丽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不要纠结钱的事。

    只是现在的小刘哪里还需要她的提点,不再磨叽、直截了当道:“约的下午几点,在哪里?”

    “三点半,皂君庙那边的北平电视艺术中心,茜茜你……”

    “咱们三点多到,先碰头聊聊具体情况,你把合同拍照先发过来,我找问界的法务看一看。”

    她语气顿了顿,继而柔声道:“我妈昨晚翻了很久的老照片,有你教我唱《汉阳门花园》的,有我们一起在老槐树下面吃冰棍的,好多好多。”

    “人生总有各种难关,我算是极幸运的人了,也差点做了小哑巴。”少女温婉的音容笑貌好似能从话筒中传来:

    “没事的,关关难过关关过,我陪你一起。这辈子这么短暂,谁都不能掉队。”

    姚贝娜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电话那头的温柔和坚定像一把钝刀,一点点撬开她强撑的坚强。

    “恩……”

    她仓促应了一声,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彻底崩溃,挂断了电话打着双闪停到路边,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呜呜呜!

    即便掩饰得再好,刚刚母亲听到违约金时的慌乱和皱眉还是被她的余光捕捉到了,这种骤然间遭逢大难、捉襟见肘的委屈叫她窘迫至极。

    小刘温柔的声音更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封存的脆弱:

    那些不愿示人的恐惧、那些强撑的体面、那些在母亲皱眉时一闪而过的难堪,全都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副驾驶的李敏跟着掉泪,知道女儿需要情绪的释放,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这位当年的江城歌舞剧团女歌手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北平秋日的一派肃杀,心中感慨万千。

    只是这一个电话的功夫,她脑海中诸如首富夫人、顶流女星这些世人眼中艳羡、嫉妒到发狂的浮华冠冕尽去……

    只剩一副长江水汽氤氲的夏日油画,画中的刘伊妃还只有现在的呦呦这么大,像只雪白的糯米团子被刘晓丽抱在怀里;

    文工团大院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烫,再大了一些的她便穿着素净的白裙子,软乎乎的脚丫套着绣了小鸭子的布鞋,踉踉跄跄地追着姐姐们跑。

    父母离异后,小女孩似乎安静了许多,总是淡然地坐在舞蹈演员妈妈的自行车后座,在赶去各个剧团的路上,不声不响。

    一直到远离故土,跟着妈妈出国去往远方。

    命运馈赠无数,也对应地降下霜雪予她——

    那些幼年离异的隐痛、异国漂泊的孤寂、舆论风暴的淬炼,亦有和穿越者的相爱相杀。

    但在此刻的李敏看来,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经历了什么,这株江城八月的夏日水汽中长出的栀子,偏生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暖和柔韧。

    像一颗小太阳,把有些蚀骨的严寒,酿成照耀他人的暖意。

    李敏的感动,不妨碍此刻“小太阳”的踌躇,刘伊妃挂断电话看着老母亲:“我还得出去一趟。”

    刘晓丽点头:“要不要给小路打个电话?”

    小刘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北平下午时分,温哥华已经是寂静凌晨,“算了吧,让他睡觉。”

    “要能拿钱解约就再简单不过了,本来违约给违约金也是理所应当。”

    她顿了顿,继而又玩笑道:“但如果有人无理取闹,即便不怕我一个小演员,狐假虎威我还不会吗?”

    “是吧儿子?谁叫你爸是个大坏蛋,人人都怕呢?”

    刘伊妃看着听到自己说话、好奇地要抬头要来看的铁蛋,满心欢喜地抱起他疼了一口。

    刘铁蛋兴许是觉得有些刺挠,伸着白生生的手臂“丑拒”牙花子老母亲,嘴里咿咿呀呀地叽里咕噜。

    “还是谨言慎行些,横竖不过是钱的事,别给小路添麻烦。”刘晓丽看得莞尔,旋即起身、推门要走:“你等我一会儿啊,看着孩子。”

    老母亲回到自己别墅房间,不多时返身回来,很阔气地当着外孙、外孙女的面,把一张建行卡拍在桌子上:

    “你联系那个医院本来费用就高,加上这什么劳什子违约金的,他们一家估计够呛。”

    刘晓丽示意桌上的卡:“这里头是我这些年攒的钱,有四百多万,密码是你生日,你先带着,需要就给他们应急。”

    “妈你没事儿吧?”刘伊妃看得哭笑不得,“这钱还犯得着你考虑吗?赶紧收起来吧,叫你女婿知道了要骂我的。”

    “不是你闺女我自夸啊,千把几千万的我现在随便就掏了,还不是用路宽的钱。”小刘嚣张道:“也就是我现在懒了点儿,就想在家陪宝宝,不然出去随便溜一圈就不老少。”

    网络上当然不乏说她傍首富、傍大款的,特别是某蜜粉丝,但从刘伊妃自己的生活支出和消费水平来看,她自己赚的钱其实都远远花不完。

    抛却洗衣机而言,她如果开足马力,在女星里也是顶级的赚钱机器。

    只不过没太大必要,这个家庭已经有些太不堪重富了。

    刘伊妃把银行卡往里推了推:“快收起来吧,我现在愁的是怎么说服姚贝娜她们家把钱收下,你是知道她那个性格的……”

    “你以为我在跟你们两口子客气呢?”刘晓丽半晌没有应答,看了眼女儿怀里白胖的外孙,无奈地白了闺女一眼:

    “这钱,从你手里给姚贝娜,她那个好强的性格也许不会收。”

    “但以我的名义给李敏,她一定会收,这是区别,懂吗?”

    刘伊妃听得有些懵,感受着怀里铁蛋的身体热度疑惑道:“什么区别?你的钱怎么就好收啦?李敏阿姨还认人不成?”

    刘晓丽长叹了一口气,俄尔才语重心长道:“你虽然现在也做了妈,但你还不懂、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懂,因为钱的窘迫看着孩子受苦的无奈。”

    “对于一个妈妈来说,能救她女儿的命!哪怕是多花点儿钱叫她少受些苦,就是从自己身上剜下一块肉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她冲小刘一摆手:“姚贝娜会不会收我不知道,但你把话说到位了,李敏一定会收下。”

    “如果不收你告诉我,我再来跟她讲。”

    刘伊妃听得愣住了。

    她怔怔地望着母亲,怀中的铁蛋正用温热的小手无意识地抓挠她的衣襟,柔软的触感却在此刻化作尖锐的震撼刺进心底。

    那些被世人艳羡的财富和光环,某种程度上早就隔绝了她和最普通的人间疾苦。

    这世上本就有些爱,是连金山银山也垫不起高度的。

    小刘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眼前出现一架生命的天平:

    一端是自尊,一端是孩子的呼吸,这世上哪还有母亲会犹豫?

    妈妈的脊梁有时候很硬,能扛起千斤重担也不会折一寸;

    妈妈的脊梁有时候也很软,甘愿为儿女的生机弯成一座桥。

    刘伊妃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每天晚上例行创作的那部《请回答,1982》,想起那个故事里自己要扮演的角色。

    因为刘晓丽对她这个新手妈妈的教导,她对人物形象和心态的认识愈发深刻了些。

    此刻贴着儿子的脸蛋,在这个几乎要长达十年的创作时间轴上,小刘又悄悄地迈出了一步。

    这是生活的千滋百味、千姿百态给她的馈赠,也是命运在悲欢离合间,悄然递上的表演课。

    ……

    海定区皂君庙甲2号,北平电视艺术中心。

    郑小龙正带着老花镜处理公务,却莫名地有些心绪不宁。

    两日前吴尔善有关某首富是皇汉立场话似真似假,但给他这个正准备来一部“辫子戏”规模巨制的“老年导演”泼了一盆冷水。

    怎么偏偏叫自己在这时候遇着这样的事儿?

    这两天他好一顿调研调查,对照吴尔善的判断看这位首富历来的发言和所作所为,不难发现他的确是很推崇汉服、历史等民族文化的。

    远的不提,他那位女明星夫人不还在前几个月对抗韩流的时候“纠结”众女明星搞起了网络汉服大赏吗?

    就此还掀起了一波汉服热,现在北平后海、南锣鼓巷的汉服体验馆已悄然兴起三四家,问界和桃宝商城的汉服店铺在网络上“鳞次栉比”,这股风潮甚至蔓延到很多高校社团,大学生们成为忠实拥趸。

    郑小龙自己是汉族人,但自身根植的这个圈子的颜色他无法控制,这是发迹之本、亦是立身之本。

    比如好友应达,他的显赫家世是这个小团体当初能够茁壮成长的关键,可自查其父。

    只不过现在越混越回去,当年和丹丹离婚后就开始有些不务正业,最近除了搞了个《应达故事汇》外,因为儿子的关系还投资起了冰球。

    郑小龙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毕竟应家这些年在文化界的门生故旧无数,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商业上的打生打死,最后还是得回到论理吵架这一块。

    未雨绸缪地想,你路宽说我们这些拍辫子戏的不对、意识形态有问题、宣传糟粕文化,理由何在?

    你这么做,是否有挑动民族仇恨、破坏民族团结之嫌?

    第一个问题,郑小龙自己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旁的暂且不论,但某些清宫戏的创作,一定意义上是美化了不少清朝帝王和封建糟粕。

    当年神级编剧刘和平把二月河的《雍正王朝》搬到大屏幕,播出后轰动全国,其影响力远超一部普通电视剧。它重塑了公众对雍正皇帝乃至清朝一段历史的认知,将雍正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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