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释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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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聿猛地睁开眼,长长地呼出那口闷气,在江知渺的影子消失在眼前时,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一??”
邵聿抬起头,将每一丝余光都收拢,目光沉静深邃,穿透强烈到模糊视野的白炽光,毫不动摇,专注地看向正前方的摄影机,挂上职业主持人的标准微笑,给醇厚的声线加上几分昂扬:
“欢迎大家收看大型历史文化类节目《钩沉》,我是主持人,邵聿。”
硕大的镜头直直地对准他的眼睛,邵聿从未感受到如此踏实,长时间的紧张、疲惫、焦虑通通神奇地一扫而空。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返里缓缓流出,恰到好处的语速,给本就富有感染力的音色增添了几分光彩。嗓音放开的一瞬间,他看到嘉宾们随之不自觉放松的神色,嘴角都扬起了微笑。
邵聿曾经梦想用这个声线播报新闻,传递国家大事,剖析社会民生,揭露黑暗阴影;而现在,他是国立电视台综合部的主持人,谈的全都是风花雪月与历史人文。
不过没关系,他在刚刚闭上眼获得的短暂宁静中,再次回到了江知渺来电视台接他下班的傍晚。
他如此贪恋那个画面,甚至想要用剪刀从漫长的时间轴上切下来珍藏。他所追寻的一切意义在那个场景面前都显得索然无味,因为江知渺的出现,飘荡无依的人生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
邵聿现在才意识到,几乎是在看到江知渺出现在电视台的一瞬间,自己就原谅了她。凌乱的现实,连带着过往种种,全都烟消云散。
柏霆宇死后第二天,他的父母冲到家里责问江知渺时,邵聿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迈不过这个心结。
营销号上,他们二人的故事就像多米诺骨牌,逻辑严密,一环扣一环,只要推倒其中一块,就会被全部淹没。
邵聿看了一整夜。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阴影中藏匿了太久,她的故事里早就没了他的位置。
他妒忌、猜疑、愤怒到快要发狂。他无法控制自己去联想,想象这个对自己冷淡至极的江知渺,在柏霆宇面前有多么生动,他们会聊什么,会做什么,会一起经历什么,灵魂该有多么契合。
那天的红毯活动前,他曾经拥有如今却再难触碰的她的肌肤,就如同狼群面前的羔羊,袒露在礼服之外,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去肖想、去接近、去制造接触。可他又忍不住去想象,她这样不设防的模样,那个死去的男人是否也曾拥有?
他有用指尖拂过她的背沟吗?他的指节有磕到过她突起的肩胛骨吗?他的体温他的心跳有与她同步重叠过吗?
邵聿故意伸出援手,去帮她扣好礼服拉链,却又恶劣地放慢了速度,好像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占有的时间足够长,就能够抹去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不过现在,邵聿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那些他以为永远无法忘怀的,其实早就被他毫无理性地甩进了垃圾焚烧炉里。
江知渺,我希望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江女士,今天请您过来,是想再了解了解案发当天的具体情况。”
封闭逼仄的审讯室里,柏霆宇一案的主办警官马政阳和周屹泽坐在桌子一侧,在他们对面,江知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说过了,那天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向我了解情况?你们查了快两周,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有用的证据吗?”
《流年似水》停拍后,江知渺前脚刚回到家中,后脚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她马不停蹄地赶来配合调查,本以为有了新的进展,却不想警方的关注还在她的身上。
听了她的抱怨,马政阳却没有生气,反而对她和蔼地笑着。他年过四十,长期熬夜办案导致的过劳肥使他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宽厚的脸上笑出细纹,像一只圆润的包子。
他随手理了理稀疏的头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江女士,我知道您的工作十分繁忙,我们也很感谢您能够抽出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