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圆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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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便吃了大亏,后来剑宫掌律赵通天亲至,要它为姜妙音护法,它没得选择,只能在冰魄洞天结阵,镇守。

    这一次。

    它想逃都逃不掉。

    谢玄衣亲自出手,隔着数里,将雪魈拘了过来。

    短短数月不见。

    雪魈再看到谢玄衣,被吓得肝胆欲裂。

    上次见面,谢玄衣好像才刚刚成为阴神没多久,气息都不太稳固——

    但这一次,它在谢玄衣身上感受到了远超“阴神”境的强大气息……如果没有猜错,眼前这年轻人已然凝道。

    这就是转世剑仙的修行速度么?

    雪魈有一种错觉。

    谢玄衣要杀它,甚至无需出剑,只需轻轻弹指,便可将自己彻底抹杀。

    谢玄衣并没有为难雪魈,只是找它寻了大阵这段时日的影像,询问了姜妙音的闭关情况。

    姜妙音在渡问心劫。

    这一劫,有些人轻松可渡。

    譬如玄芷真人,山上耕田,心中无矩,成就阳神之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这问心劫,轻轻一脚,便就此踏过。

    还有些人,这一劫渡了十年。

    譬如周,为了等谢玄衣问拳,日夜苦修。

    倘若没有武运龙脉前的这一架,周想要破境,不知还需多少年岁。

    心中执念越深,这问心劫越是难渡。

    姜妙音的“心劫”……

    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姜山主的‘问心劫’很不顺利,这些时日,大阵虽没有异样,但洞天内日夜大雪,严寒异常。”】

    【“我曾几次踏入大阵,冒昧观看……姜山主以泪洗面,不知在心劫幻梦之中看到了什么,伤心欲绝,憔悴万分。”】

    雪魈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回答。

    谢玄衣听到这答复,心里很不是滋味。

    修行者的心劫,终究要自己去渡。

    他可以帮周圆了问拳心愿,可姜妙音的心劫,自己又该如何去圆,如何帮解?

    最终谢玄衣在冰魄洞天站了数个时辰,默默离开。

    莲花峰小竹楼短暂寂静了片刻。

    篝火噼里啪啦响着。

    谢玄衣的沉默震耳欲聋,祁烈哪里还能不懂。

    “师兄……”

    祁烈再次饮酒,借着酒劲笑着说道:“我听说忘忧岛那边,有一门‘入梦之术’,可入幻梦之中,替人解决烦恼忧愁。”

    谢玄衣哪里不明白祁烈意思。

    他吐出一大口浊气,轻声说道:“过段时日,我去请忘忧岛主出手。”

    其实不用祁烈提醒。

    谢玄衣在踏入三十三洞天之前,心中便隐隐有此念头。

    白泽秘陵之中,他曾吞下一枚“入道果”,在幻梦之中,无声无息渡了一次心劫。

    十四岁那年。

    姜妙音替自己守夜。

    他放弃了“灭之道境”的顿悟,选择与姜妙音山顶赏月,共度一夜,过了生辰。

    那场幻梦,记忆犹新。

    谢玄衣总觉得,这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段记忆……

    那场幻梦中,姜妙音为自己解开了一道心结。

    若有机会。

    他想进入姜妙音幻梦之中。

    这场心劫若是由自己而起,那么自己以身入梦,或许便有机会,替姜妙音渡过此劫。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司齐举杯,笑着说道:“师兄弟们难得齐聚,这不得好好喝上一场。”

    说罢。

    他饮了一大杯,被呛得剧烈咳嗽。

    司齐并没有动用元气,去化散酒气,即便被呛得咳嗽,依旧在笑,只不过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

    “快哉,快哉……”

    司齐仰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当即就要继续豪饮,手背却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啪一声。

    黄素干净利落地一巴掌打断司齐喝酒,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后者,没好气说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数么?喝了有一两么,就在这快哉快哉……真隐峰还有那么多阵纹没修,那么多活儿没干,你若是喝断片了,明天谁来负责?”

    “……”

    司齐下意识怂了,缩了缩脖子,松开拿酒坛的手掌。

    谢玄衣和祁烈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微妙古怪,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司齐和黄素,是同时被带回剑宫的。

    因为资质问题。

    司齐在莲花峰没有修行多久,便转去了真隐峰……他对修行不感兴趣,即便无比勤奋,终其一生,最多也只是修行到阴神境。

    黄素则不一样。

    她不仅仅早早成就阴神,未来更是有机会登顶阳神。

    不过……

    虽然两人分在两峰,但这些年联系却是从未疏远,反而是愈发熟络密切,若是遇到烦心事,便聚在一起喝酒。

    “小师妹说得对,你少喝点。”

    谢玄衣咳嗽一声,第一个站出来打圆场。

    “对对对……酒不是好东西,是该少喝。”

    祁烈轻声笑道:“剑宫大业为重,司师弟今夜可得量力而行,千万不要贪杯。”

    两位师兄一番好意。

    若在平时,司齐也就认了,如今一杯下肚,头脑发热,属实顾不上那么多了。

    深吸一口气。

    司齐反手攥住黄素柔荑,鼓起勇气呵斥说道:“姓黄的婆娘,你未必管得忒宽了些……平日里我惧你三分,是给你颜面,今夜我倘若偏要再喝一杯,你当如何?”

    “???”

    黄素怔了一下。

    她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你你……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要多喝,那便多喝是了!谁乐意管你!”

    说罢。

    黄素端起酒坛,当先饮了一大口。

    酒液顺延唇角流淌,打湿衣襟。

    “你若当真想喝,我陪你喝!”

    黄素重重放下酒坛,冷哼道:“玄衣师兄和祁烈师兄在场,今夜谁都不准走!不醉不归!”

    谢玄衣和祁烈面面相觑。

    两人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好!来!”

    司齐恶狠狠举起酒坛。

    本来喝酒只是小口小口的两人,变成了对捉厮杀最激烈的两人。

    反倒是谢玄衣和祁烈,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两人对视一眼,均都露出了释然开怀的笑意。

    “来。”

    谢玄衣举起酒坛,与祁烈师弟轻轻碰了碰。

    一口饮下。

    灵酒入喉,异常醇厚,令人心生恍惚。

    谢玄衣望向头顶,眼神朦胧。

    今夜莲花峰的月儿格外圆。

    好多年,好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圆月了。

    ……

    ……

    不远处。

    一道莲花法袍高大身影,默默站在小竹楼阴影中。

    老人负手而立,看着远处摇曳的篝火,眼中露出些许欣慰笑意。

    ……

    ……

    (月隐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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