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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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记录,翻了翻前面的,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她在复勘时做的记录。这些记录让她有充分的证据和理由为张娟翻案,为这个16岁少女洗刷冤屈。
轻飘飘的一沓纸,可以洗刷一个人的冤屈,也可以为一个人定罪。
傅锦懿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辛苦寻找孟辉的贪污、渎职证据?
她的手指停在材料的一份数据上。
深入调查案情会调查当事人所有的社交网络,7年前,傅锦懿来源城前,是不是也知道孟辉有一个女儿?
赴源城前,傅锦懿会怎么想她?又会用什么词汇来评价她?
等又反反复复翻几次材料,有人推开门提醒:“被告律师,马上开庭了,快入场。”
徐嘉棠整好文件点头:“好的。”
她看了一眼把文件抱在怀里的孟斯汀,这个稚嫩的实习生第一次穿这种正装,虽然稚气但也很英气。
她冲孟斯汀鼓励般地笑了笑:“走吧,小孟,开启你的第一次辩护体验。”
实习生有些局促地抱紧文件,脸颊上蔓延出一小片粉红。
“好。”
金属大门打开,孟斯汀抬头看着法官席座上面悬挂的庄重的国徽。
记忆又溯洄到7年前。
15岁的她坐在旁听席,注视傅锦懿入场,注视这个成熟美丽的女人,冷静地宣判孟辉的罪行。
[孟辉,立即执行死刑]
砰??
枪中射出的子弹打在她的额头上,她血淋淋地站在旁听席看着傅锦懿,可耻地失禁。
腿忽然发抖了。
熟悉的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
直到怀里的材料几乎要掉在地上,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深吸一口气。
她不能紧张,也不能出错。
她要作为辩护方,为张娟带来正义。
“全体起立??”
法槌落下,审判长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颤。
“浔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现在开庭审理被告人张娟涉嫌故意杀人一案。”
“请原告方陈述起诉意见。”
原告律师站起身:“5月13日晚10点,被告张娟因被父亲张建设阻止参加次日漫展发生争执,期间遭到张建设殴打。次日10点,邻居发现张建设死于家中,腹部有伤口,凶器为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张娟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且其衣物上检出死者血迹……”
材料证据按照等下徐嘉棠的辩护程序摆好,听着原告的指控,孟斯汀看向被告位置上的张娟。
女孩的肩膀随着每一项指控而瑟缩,像被雨淋湿的麻雀。
她想起两周前,张娟那群acg亲友去拘留所和张娟见面的场景。一群未成年女孩涕泗横流,一个女孩握住她的手说:“律师姐姐,谢谢你们愿意深入调查,谢谢你们!”
那时她百感交集。
一个疑问,一次勇敢地向上汇报,一次不想按照程序走的正义,可以拯救一个女孩的一生。
她又想到那天傅锦懿在车里对她所说的[为了正义]而产生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锦意,3800的委托费去完成刑事案件的辩护,太过异想天开。
但傅锦懿在规则之外为她打开一扇窗,3800块,也能购买一次正义。
傅锦懿是否在嘲讽她对律师职业的理想?
如果是,为何又愿意给她机会?
如果不是,那个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告阐述完毕,审判长转过来:“辩护方是否有异议?”
手指动了动,孟斯汀攥紧拳头。
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证据材料。
开始了。
徐嘉棠从容起身:“审判长,我方认为本案存在重大事实认定错误。”
“首先,关于作案时间,控方声称凶案发生在5月14日上午6:00至10:00,但最新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胃内消化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13日深夜12:00至14日凌晨4:00间。”
“有请我的助理出示证据。”
孟斯汀快速拿出新一份的尸检报告复印件,旁听席座上的人很安静,都在注视她的动作。
她站起时膝盖有点发软,将报告递上去时,手臂都在打着颤。
坐回位置,徐嘉棠继续发言。
“而这段时间,张娟整晚都在房间,并出现严重的嗜睡症状。”
“其次,是关于现场43码的鞋印。请我的助理提供证据。”
“现场提取的鞋印与死者尺码不符,却与这个人完全吻合。”徐嘉棠指向投影屏上突然出现的照片,一个穿着工厂制服的男人站在摩托车旁,“王辉,丁文霞在海城工厂的情人,穿43码的运动鞋。更重要的是……”
孟斯汀适时递上下一份证据。
“5月13日晚9点,浔城客运站的监控显示王辉在补胎。从海城到浔城,骑摩托车需要8个小时,而5月13日是工作日,下面申请传唤我方第一位证人,海城机械工厂3组的领班胡来彬。”
孟斯汀小跑着将证人的证词呈交上去。
“13日上午王辉跟我请假,说下午要回老家管城一趟,我批准了,但中午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厂子。”胡来彬说。
现场出现了骚动。
旁听席上的王辉和丁文霞有些坐不住了,法警缓缓往两人那处逼近。
孟斯汀整理下个流程需要提交的证据,看见张娟突然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徐嘉棠继续说:“5月6日,王辉购买了一种强效镇静剂,而专业机构在张娟的枕套上检测出相同成分,张娟的华为智能手环上也显示凶案发生时间段,正在深入睡眠,她没有行事能力。”
孟斯汀继续提交复印材料。
原告律师有点摸不着头脑:“间接证据无法证明凶手不是张娟。”
徐嘉棠冷静地走证据流程:“申请传唤第二位证人,慈爱诊所的包护士。”
包护士:“5月16日,丁文霞在王辉的陪同下来我们诊所做清宫手术,丁文霞已孕9周,听两个人的对话,孩子是丁文霞和王辉的。”
丁文霞忽然从旁听席上站起来:“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去你们诊所!我也根本没有怀孕!!”
审判长敲槌:“肃静!”
“你确实没有去慈爱诊所做清宫手术,因为慈爱诊所是正规诊所,她们没有做这种手术的许可证。”徐嘉棠看了一眼丁文霞冷静说,“有请我的助理呈上丁文霞在黑心诊所做的人流记录,以及视频录像。”
人流记录和视频监控证据呈出来后,旁听席上的观众议论纷纷。
“接下来还有一份证据,请我的助理呈上。这份证据便是丁文霞在一年前给张建设购买的意外险,张建设意外死亡后,受益人丁文霞将会获得巨额补偿。但是,丁文霞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谋杀致死后,受益人通常无法获得意外险补偿?。”
“更重要的是,受害人张建设的死亡,是受益人丁文霞和其情人王辉一手策划的谋杀。”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13日晚十一点,王辉潜入家中迷晕张娟,杀害张建设后布置现场。他们指望家暴史能让警方迅速锁定张娟,却忽略了……”
“他该死!他该死!”丁文霞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她脸色惨白,身旁的王辉也是一脸菜色,“张建设那个畜生该死!他打了我十几年,十几年!他把我揍得鼻青脸肿,我告他无门,我告他无门啊!!”
法警迅速向她走去,但丁文霞的声音越来越高:“你们法律不为我这个被家暴的受害者伸张正义,他这个恶魔死了,你们还要为他找真凶。他死了就死了,他死了就死了啊!好事一桩!”
“可这并不是你陷害张娟的理由!”孟斯汀忽然站起来,掷地有声,“张娟她又做错了什么?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又让她承担弑父的指责?而弑父这个罪名,是她母亲嫁祸……”
徐嘉棠忙让她坐下,“嘘,你不能说话的,坐好。”
孟斯汀缓过神来。
对,她身为实习生,身为辩护律师的助理,她不能发言。
张娟从被告席站起,哭泣声在法庭上格外清晰:“妈,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杀了他还要陷害我!我兼职挣钱给你凑外出打工的车费钱,我为你挡过他的酒瓶,我为你挨过他的打,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妈!我是你的女儿啊!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丁文霞的声音扭曲成一种可怕的冷笑:“只有我是你的妈妈吗?他不是你爸吗?你让他爱你啊!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生的吗?我凭什么要管你的一切?你是我小孩,我一定要对你负责吗?我没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吗?”
“我是自由的,我想爱谁我就爱谁,我凭什么要当你们的保姆,我凭什么要被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