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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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吗？尊若，这么些年过去，你可曾去过天界，去看一看三生石，去看一看他这些年过的日子，还有他统治下的大好河山？

    “你用你所剩无几的神力编造出你和他过往的幻境，又用幻境吞噬了无数对有缘之人，你早已身陷囹圄。如今这幻境破了，你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不去天界看一看？”

    归圣说得不疾不徐，小鹿儿和陆子寞脑中却思绪万千。幻魔有些颓然地站着，却渐渐软了腰身，跌坐在地，她的眼中，爬满了红色的血丝，瞳底一闪微光陡然坠落。

    “你又怎知我未曾看过！三生石上刻完了我名字的最后几笔，还有他寝宫里放着我送给他的东西从未落灰，我也知道……这十万年，他从未再娶……”幻魔倏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哭泣，“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每一次爱我的举动，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若是真的，他当年又为何要亲手燃烧我的神格？！”

    幻魔歇斯底里地嘶喊着，泪水落在了破碎的冰面上，顺着缝隙，渗进了潭水与之融为一体。

    但幻魔终究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叶欢同我说的话，她说，风易那般待她，他日也会那般待我。谁承想，倒是一语成谶……”幻魔自嘲地笑了笑。

    细碎的微光一缕一缕地打下来，落到她的身上，柔和得像母亲温柔的手心，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

    偶有几片树叶，好似到了生命的尽头，从枝头打着旋儿地跌落，但与其说是油尽灯枯，不如说是换一种方式活着，因为那跌落的树叶，依旧绿得发亮，无法在叶面和脉络中找到一丝颓相。

    幻魔从腰间解下了乾坤袋，捧在手心。古老的铜铃悠闲地垂着，轻轻晃动，发出的声音一如十万年前那般清脆。

    风温软地拂过幻魔，她看着乾坤袋有些痴了，她残留着泪渍的指尖细细摩挲着乾坤袋上棠花的纹案，氤氲出淡淡的深色。

    “可是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神格已灭，是被你亲手燃烧的。”幻魔缓缓抬起头，想要透过那茂密的枝叶看到天空，看向天宫的位置。

    可她的眼眶中早就充斥满了泪，只能看到枝叶间打下来的天光晕成了一个个光圈。

    她那被鲜血染红的唇微微一弯：“所以……我不会原谅你的，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不知为何，她犹豫了一瞬，又低下头，看着绣着艳丽棠花的乾坤袋，“下辈子，也不会……”

    “啪嗒”一声，一颗泪落在了那绣得栩栩如生的棠花瓣上。

    陡然间，幻魔身下的冰面化开，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形同柳絮般逐渐消散的身影，自下而上，星星点点地揉开，化作微不可察的尘埃。

    “她这是……”小鹿儿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疑惑地看向归圣。

    而归圣，低垂着眸，一颗一颗转动指尖的佛珠：“幻境被破，她气数本就尽了，如今身死，也算是安息。”

    水潭彻底化开，变成了先前那般的波光粼粼。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跌了进去，溅起几颗水花，荡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