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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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钰回来的比棠惊雨要晚一些。问了李管家,他说姑娘沐浴过后就回岱泽楼歇息了。
周身寒气的谢庭钰先去了浴房,等回到岱泽楼,已是亥正时分。
除夜守岁,屋内烛火整夜通明。
彼时棠惊雨正抱着药枕,半睡半醒地拥着厚棉被躺在暖阁的大炕上。
一身暖意的谢庭钰好笑地拍拍她的脸。“不许睡了,快起来守岁。”
成片成片的灯火荧光似一层又一层橙黄色的薄纱,昏昏沉沉,朦朦胧胧地笼罩在四周,眼前的郎君疑似穿梭在梦境里。
叫她骤然想起,今夜里发生的许多事,许多与他有关的事情??
比如与他故作陌生时,他那双略显落寞的眼睛。
比如观看大仙灯时,两旁宫使向百姓抛洒贺糖,他悄悄送来一颗她没能接到的贺糖。
比如在江畔时,她与他隔着人潮对望,绚烂的烟火在头顶的夜空绽放。
比如她即将登上回府的马车时,他过来与她在雪天里亲吻,同她说回去不许睡,要等他回来守岁。
比如临别时,他取走她脖颈处的灰鼠毛领,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比如……
棠惊雨握住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掌,睡眼惺忪,对着近在咫尺的谢庭钰说:“大人,我喜欢你。”
她的嗓音跟半融化的糖一样黏黏糊糊,分不清是因为醒得恍恍惚惚的缘故,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谢庭钰突然愣住。
先前一直哄她说“我喜欢你”果真有奇效,此刻听起来别样撩拨心弦。
他将她怀里抱着的药枕抽出来扔到一旁,将被窝里暖融融的人严丝合缝地搂进怀里。
“蕤蕤,再说一遍。”他柔声地哄着她。
太温柔,一切都似她的一场梦。
她凑上前去吻他的唇。
很难不演化成翻纵沉缝的春夜鸳鸯。
具体的,真实的,轻微的,钝痛。
昏沉的睡意霎时散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整个人如重雪倾轧下颤动的松枝。
“大人??”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
“好好想想。”
她很想停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句话,但他一直没给她能平静思考的时间。
绯窗外的雪还在下个不停,枝头上积攒的雪越来越重,寂静的庭院时不时响起细枝被沉雪折断的脆响。
是夜,灯盏荧荧,椽烛煌煌,沉檀香漫满室宇。毡帘抵宵冷,炕床春意暖,乱鬓绸衣落,香汗流锦枕。
媚眼梅腮,已是春心动。但见玉箫拨琴弦,侧拗旁揩,上挑下剌,或急或缓,声嘤嘤,乐高昂,一曲鸳鸯醉心肠。
研濡渐渍,云犹雨腻,翡翠衾里浸琼浆。执柱投花,中其谷实,情至兴时,数点菩提水,倾入玉壶中。
不知不觉,已是鸡鸣声声五更天。
不似守岁,也当是守岁了。
谢庭钰醒来时,发觉天光已大亮,估摸着现在是午时左右。这一觉睡得十足畅快,只觉周身通泰。
他一动,忽觉不对,低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棠惊雨当药枕一样抱着。
刹那间,他惊愣地望着房梁出神。
哪怕只是午歇,同她睡在一起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能数清楚。
这是第一次,他痴迷到与她一夜共枕。
她睡时抱惯了药枕,他的手臂一动,她抱得更紧。
他费劲侧身将落到炕边的药枕捡过来,放进被窝里焐热,然后用它来换回自己的手臂。
起身,恍惚地穿好一身冬衣,谢庭钰回身去看搂着药枕熟睡的姑娘,静了好一阵,而后抬脚离开。
棠惊雨醒来时,暖阁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她洗漱完走到隔间,发现靠墙的桌椅上堆满了红纸红绸扎起来的物件??大小不一,长短不同。
她似有所觉,挑了一个大约小臂长短的盒子拆起来。
定睛一看,正是一只花鸟如意纹错金青铜花觚。
再拆了几个包装,里面的物件都是昨晚她在灯会中看着喜欢又放下不要的东西。
剩下的不必再拆。
她放下手里的物件,走到窗前挂上绵毡帘,推开绯窗,细雪簌簌飞来,清寒扑面,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静谧广阔的白。
除夜已过,正是年初一。
昨夜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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