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周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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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方谕拉起被子,缩了起来,“我就是不高兴。”

    陈舷揉了两下他的头发:“那呼噜呼噜毛,不生气啊。”

    方谕噗嗤笑出来,任由陈舷把他一脑袋头发揉成鸟窝。

    门打开来,小老太太端着一盘子吃食进来了。

    那是一盘子乱七八糟的糕点和面包。

    “吃吧!”她递过来说。

    陈舷连忙坐起身来,笑着说过谢谢,接了过去。

    方谕还靠在墙上半躺着。他顶着一脑袋乱毛,看着陈舷拿着筷子大快朵颐的样儿,无奈地在后头笑起来。

    过年真是个很闹腾的事儿,他们在荷城留到大年初七,期间一直闹闹腾腾的。

    陈舷跟着老陈四处应付,好不容易才终于在老方家对付完了这个节日。回程的飞机上,陈舷终于松了口长气,一回家就瘫在床上,跟没电的机器人似的,哀嚎着说他没劲儿了,他要死了。

    老陈见他这样,很嫌弃地怼了他几句,然后给他发了个大红包。

    陈舷这才满血复活,他欢呼着喊“爱你老爸明天见”,然后拉着方谕跑出门去吃金拱门了。

    老陈在后头喊:“少喝可乐!”

    “知道啦!”

    但陈舷那天还是喝了很多可乐。

    如今再想,陈舷总觉得吃米线那天,他那伙兄弟真是说对了。

    他跟方谕,日子过得这叫一个相冲。

    陈舷特别爱喝汽水,但方谕不碰半点儿碳酸;陈舷不吃辣的,但方谕一顿没有辣子,就觉得生活没滋味儿。

    年过完了,后来冬去春来,雪渐渐停,门口光秃秃的枯树长了新芽。初二又开学了,他们又每天背上书包上学去。

    那时候单元门旁边栽了少见的西府海棠树,随着气温回暖,花渐渐开了。

    花落的时候,回家的路上开始满地飘花。

    转眼一两年。

    陈舷还是老样子,无忧无虑地当他的吊车尾,一年到头都在年纪倒十的耻辱柱上光荣地挂着,简直是吊车尾的不老松,常青藤,永远屹立不倒。

    老陈对着他的成绩单叹了几口气,抱怨几句后,也没说什么。

    因为三中是初高中一体制。

    所以老陈并不担心陈舷的升学。话说的糙点儿,那就是即使陈舷到时候全交白卷,三中也能把他捞到高中部。

    到高中的时候要分班了,三中可没有大学部,高三是真的要高考。初三暑假这会儿,学校开了家长会,问家长怎么安排,要不要考虑考虑艺术生这条路。

    方真圆突然就想起来,方谕小时候学过几年美术。

    她说是方谕外婆一时兴起给孩子报的,没想到方谕真的学下来了,只是到了后来上了初中,方谕就没继续学。

    但他的画一直不错,十二岁那会儿还去画过石膏素描,画得也有鼻子有眼的,老师评价他形体抓得挺准,有天分。

    陈胜强一听这个,就问方谕要不要走美术生,他说家里完全供得起,想学就学。

    方谕想了想,点头说行。

    “那你这不是降维打击吗。”

    陈舷在旁边嗦着可乐说??谈这事儿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在吃晚饭,“你说你已经年级前十了,以后还要整个艺术分,你让你的同届怎么活。”

    “那咋了,咱有能力!”陈胜强说,“你也别闲着,我一会儿就去找画室,给你俩都报名。”

    陈舷:“……为啥我也去?”

    “你试试呗,我都跟你们老师说了,你也去走特长路。”陈胜强嫌弃地睨他一眼,“不然你怎么办?你看看你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这叫一个愁云惨淡民不聊生鸟不拉屎难以直视我见犹怜。”

    陈舷:“……”

    陈舷头回发觉他爹的成语天赋着实异禀。

    真是乱七八糟得令人佩服。

    东亚小孩一向反抗不了爹妈,尤其十五六岁的时候,命脉全在爹妈手上。陈舷没办法,只能跟着方谕去了几天画室。

    画室老师也是有先见之明,说没画过的话就先上两三天体验课看看吧,有的小孩坐不住。

    三四天后,老陈拿着陈舷画出来的比毕加索都抽象的四不像的素描“煤炭”人头,沉默了很久。

    他指着画上黑得油光瓦亮的人脸问陈舷:“这谁?”

    “你。”陈舷一脸诚恳,“我想让你感动感动,才硬要画的,老师本来不让。她说我才初学,不能上来就画人头,说我连基础都没打好。但我心中对你有爱,在我的强烈坚持下,这幅画才诞生于世!这画的名字叫《父亲》。怎么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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