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药炉初试探虚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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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的黑暗如同厚重的茧,将沈清辞包裹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肋下的剧痛在草药的效力与顽强的自愈力下,终于从撕裂般的锐痛转为绵长深沉的钝痛。每一次呼吸虽然依旧带着牵扯感,但已不再让她眼前发黑。她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进行更大幅度的活动,拉伸着因长期蜷缩而僵硬酸痛的四肢,感受着力量在虚弱的身体里一丝丝缓慢回流。

    头顶铁匠铺的叮当声,成了她计算时间的唯一参照。老张头依旧冷漠,每日投下的食物依旧粗粝寡淡,堪堪维持生命。但沈清辞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变化——投下的食物里,偶尔会多出几味新鲜的、带着泥土气息的草药,正是针对她骨伤后期化瘀生肌的良品。这绝非老张头这个糙汉会主动为之,更像是……某种刻意的安排。

    她沉默地接受,咀嚼着苦涩的草根,如同咀嚼着命运施舍的微末生机。她在黑暗中反复演练着简单的格挡和闪避动作,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以免牵动伤处,但每一次挥臂、每一次拧腰,都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力量!她需要力量!哪怕只是能多跑几步,多挨一刀的力量!

    “摇光”这个名字,如同烙印,灼烧着她的自尊,也点燃了她的斗志。七星之末?牺牲的火种?不!她要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久,活得足以看到顾鸿煊的覆灭,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要让这微末的“摇光”,成为刺破黑暗最锐利的光芒!

    这一日,头顶的铁锤声异常急促地响了一阵,骤然停歇。紧接着,破帘子被猛地掀开,昏黄的光线夹杂着铁锈与煤炭的气息涌入。老张头佝偂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上来!”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清辞心中一动,没有多问,忍着肋下残留的闷痛,扶着冰冷的土壁,一步步攀上那狭窄湿滑的土阶。重新站在铁匠铺昏暗的光线下,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炉火依旧熊熊,映照着老张头那张沟壑纵横、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他的独眼锐利如鹰隼,上下打量着沈清辞,目光在她挺直的脊背和不再过分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微微点了点头,又似乎只是错觉。

    “伤,好利索了?”他冷冷问。

    “死不了。”沈清辞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淡漠。她不能示弱。

    “哼!”老张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知是满意还是嘲讽。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到炉火旁,拿起一块烧红的铁胚,狠狠砸了几下,火星四溅。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个小布包,落在沈清辞脚边。

    布包不大,沉甸甸的。沈清辞弯腰捡起,入手冰凉。里面是几块散碎银子,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粗糙的草纸。

    “换上这个。”老张头指了指角落一个破木箱,“里面有衣服。收拾干净点,像个村妇,别给我惹眼。”他又指了指那张草纸,“按上面的地址,去趟城里。西市‘济世堂’药铺,找刘掌柜。把这布包里的东西交给他,然后……把他给你的东西,原样带回来。”

    任务!

    七星组织的第一次任务,终于降临了!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展开那张草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地图,标注着西市的大致方位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写着“济世堂刘掌柜”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任务的风险提示,只有冰冷的指令。

    去京城!那个此刻对她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遍布通缉令和顾鸿煊爪牙的绝地!去一个陌生的药铺,进行一场不知内容的交接!

    这无疑是九死一生的试探!是七星组织对她这个“摇光”的第一次考验!考验她的胆量,她的机变,她的忠诚,或者说……她的利用价值!

    “就这些?”沈清辞抬起眼,看向老张头那在炉火映照下明暗不定的背影。

    “就这些。”老张头的声音毫无波澜,“东西送到,拿回东西,活着回来。办砸了,或者……”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血腥的寒意,“被顾老狗的狗腿子逮住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别连累黑石峪,别连累‘七星’!”

    赤裸裸的警告!一旦失手,要么自行了断,要么……被组织清理门户!

    沈清辞攥紧了手中的布包和草纸,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没有选择。留在这里是等死,出去执行任务,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能接触到七星组织更核心的信息!

    “知道了。”她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惧意。她走到破木箱前,打开。里面是一套半旧的靛蓝色粗布衣裙,洗得发白,带着皂角和阳光的味道,还有一块同样半旧的靛蓝布巾。她默默换上,将头发用布巾包好,遮住了大半张脸。镜水般的眼眸在布巾的阴影下,沉静得如同深潭。

    老张头转过身,浑浊的独眼再次审视着她。此刻的沈清辞,身形依旧单薄,脸色带着伤后的苍白,但那挺直的脊梁和沉静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与这身粗布衣裳格格不入的韧劲。

    “从后山走。”老张头丢给她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峪口有顾家的眼线。日落前必须回来。过时不候。”他不再看她,重新抡起铁锤,砸向铁砧,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为她敲响命运的警钟。

    沈清辞将杂粮饼揣入怀中,紧了紧腰间的布包,最后看了一眼那在炉火前如同磐石般的身影,转身推开铁匠铺的后门,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外面初冬凛冽的寒风之中。

    后山小路崎岖陡峭,遍布碎石荆棘。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沈清辞忍着肋下的不适,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穿行。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凭借草图上模糊的指引和方向感,在荒僻的山林中跋涉。

    两个时辰后,当沈清辞混在进城卖柴的农妇队伍中,低着头通过城门守卫敷衍的盘查时,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城门旁张贴的通缉令上,那个戴着斗笠的模糊侧影,如同索命的符咒,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死死攥着衣角,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最不起眼的影子。

    京城西市,喧嚣嘈杂,人流如织。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口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料、牲畜粪便和劣质脂粉的混合气味。沈清辞如同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挎着刀,在街面上来回巡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她按照草图的指引,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岔道。这里的店铺明显破旧许多,行人稀少。“济世堂”的招牌就挂在一间门脸狭小、光线昏暗的药铺门口。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一个穿着半旧长衫、戴着老花镜、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干瘦老者,正伏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

    药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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