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与国与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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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楼时殿下若是有罪,那便去父留子。”“女王陛下中毒,医官说即便醒来,身体怕是也不好了。”
“不如,立楼明殿下为王储。”
“臣附议……”
楼时这边,禁军押解着他,行至牢狱,狱官一见,连忙小心地将楼时请入了他的屋中上座,茶水点心一一奉上。
楼时也明白过来,合着楼若演戏,连他都不知会一声了。方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一阵头晕目眩。倘若有人在他送的冰酪里下毒,楼若因此病倒,那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牢狱深处,狱卒在审讯着。那些商议立储的朝臣全部被禁军包围,分别押入了大牢。
“解药呢?”楼若半垂着眼,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枫崖。
枫崖被铁链拴着手脚,头发散乱,“是不是只有此刻,你才会正眼看见我?”
“我问,解药。”
“我从前最是倾慕你的从容冷静,如今才明白,是绝情。毒,是杜嘉恒的主意,我没有。”
楼若听罢立刻转身,走到铁栏边,停了一下。
“枫崖,你为何如此着急呢?不能再等等吗?原本,我是要立楼明为王储的。
况且,你和杜宛如,我也没拦过。我以为,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一直这样下去。说到底,我也有错。”说完,她便大步离开了。
杜嘉恒这边,见楼若来了,晃得铁链哗哗作响,状若癫狂。
“要解药来了吧?你求我呀,哈哈哈!我告诉你,没有解药!哈哈哈,楼时,他就等死吧!”
杜嘉恒的淬了毒的那一箭原本便是射向楼时,只是准头差了偏了,才差点伤到了那名百夫长。但最终,还是射在了楼时身上。
“杀”这个字,在她舌尖绕了几圈,终是艰涩地咽了回去。
“关着,到死。”她猝然转身。
前些天,她分明看见楼时咳出了血,走到近前,他却装作无事地掩起袖口,不让她看见。
“陛下赎罪,楼时殿下千万嘱咐,他中毒之事,一定不可告诉任何人。”
医官跪地解释,那一箭的毒,他也翻阅了很多医典,试了很多方法,都毫无用处。只能任由这毒,深入肺腑。
“殿下也是,没有办法,不想您忧心。”
狱官的屋门前,楼若站定,深呼吸平心静气,再推开门,楼时自茶盏中抬起头,微微笑着放下茶盏,起身走向她。
“这回,怎么连我也不告诉?”
楼若也是清浅地笑着,“想看你紧张。”既然不想她知道,那她便当作不知道好了。
至于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就在牢狱之中度过余生吧。楼若重新遴选,提拔了一批将领和朝臣。
楼若按照医官所说,派人找了很多种药材,再由医官带给楼时。楼时每一次都很配合,按时服药和补品,身体倒也没有差很多。就这样,过了一年。
秋日的风,又一次地吹过。
楼染带着孩子回来了,她说,她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她觉得花子安想要攻占楼国,便趁着他巡察时连夜逃回来了。
“好。阿染,从前我亏欠你良多。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只希望你,能和楼国的百姓臣民,好好地活着。答应我。”
“阿姐。好。”
楼若来到楼时府邸门前,还不待下人行礼,门自里面便开了。朱红的大门,一道门槛,两个人对望。
“病了,就在家好好养着。去你书房说。”楼若先一步迈过门槛,经过他的身侧。
“好。”
书房的门合上了,侍从都退了下去。
“听闻袁将军去了西边,现下已经到了吧?这一年多来,西阙并无异动,商贸往来频繁,唯有东边不安分了些。”楼时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但她始终没抬眼。
楼若专注地望着杯盏中的茶叶,漂浮旋转,最后沉落。
“既然要打,就要先下手,这还是你说的。”
“可我们并无向西阙开战的理由,安乐稳定的生活很好,不是吗?”楼时说到此处,起身站到了她面前。
他缓缓地矮下身来,自下而上地望进她半垂着的眼,“别找了。”
楼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声音却毫无波动。
“行,那我去杀了他。”
“阿若,别说气话。中毒之事,瞒着你是我的错,我道歉。但,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