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注意力经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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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盗梦》和《让子弹飞》的“骂战”还在继续，但细心的网友发现，这场吵架越来越像“互吹大会”。江文发了条长微博，配着《盗梦》里柯布与妻子在Limbo（混沌）中建造城市的截图：“是不是以为自己挺高级？《盗梦》里废墟上的摩天大楼倒着生长，既像柯布的执念，又暗示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崩塌。
柯布的陀螺是铜制的，转起来声音发沉，而他妻子的陀螺是木质的，声音清脆，这暗示两人对梦境的执念本质不同。
这不就是帽子戏法吗，暗示太过于刻意了！”
张辰立刻转发回应，还特意圈了江文：“文导眼神够毒啊！不过你说我刻意，我倒是觉得《让子弹飞》才是赤果果的炫技。
《让子弹飞》里黄四郎把帽子扔上天，镜头跟着帽子转了三圈才落到张牧之手里，以为谁看不出来呢，帽子里藏着的是权力交替的暗号。
至于你说的帽子戏法，汤师爷每次掏怀表，指针都停在12点，这才是刻意吧，刻意的将怀表作为汤师爷‘活在过去’的象征！”
两人的解读像钥匙一样打开了观众的新思路。
没看过电影的观众被说得心痒痒：“这么多讲究吗？陀螺还有材质讲究？帽子和怀表藏着这么多门道？不行，我得去电影院逐帧看！”
看过的观众则一脸愕然，在评论区热烈讨论：“我二刷《盗梦》专门听了陀螺声音，还真不一样！”“汤师爷的怀表我当时只觉得是道具，现在回头想，他每次说‘回不去了’都在看怀表，太细节了！”
更有影迷制作了“两部电影隐藏细节对比图”，从镜头语言到道具象征，分析得头头是道。
效果立竿见影，第二天，《盗梦空间》的票房同比上涨了25%，不少观众在购票平台留言“三刷找细节”；《让子弹飞》的预售票房更是直接翻倍。
院线经理们乐开了花，纷纷给两部电影增加黄金场次排片。
就在这场“双赢”的博弈即将达到高潮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下场了——陈诗人。
他坐在自家书房里，看着豆瓣上《赵氏孤儿》跌破6分的评分，气得把鼠标摔在桌上。
助理刚把整理好的“水军证据”发过来，他连核实都没核实，就攥着手机开始发微博，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三条微博连发，言辞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江文你太过分了！为了抢票房竟然雇水军黑《赵氏孤儿》！”
他还附上了几张豆瓣截图，截图里同一个账号给《让子弹飞》打了五星好评，却给《赵氏孤儿》打了一星差评。
“这明显就是有组织的带节奏！江文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发完后，他紧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网友们的声援，可刷新了半天，评论区里大多是“陈导别蹭了”“自己电影不行怪别人”的调侃，还有人把他的微博截图发到《盗梦》和《让子弹飞》的粉丝群里当笑话看。
这条微博刚发出，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网友们的反应五花八门，有人调侃：“陈导这是急了？自己电影口碑不行就赖别人？”
也有理性分析的：“一个账号能说明啥？我身边看过《赵氏孤儿》的都说剧情拖沓，跟水军没关系吧。”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家伙，贺岁档变三国杀了？这下更有意思了！”
甚至有《盗梦》和《让子弹飞》的粉丝组团过来留言：“别蹭我们家热度，要吵自己吵去。”
正在自家里偷笑的江文看到这条微博，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张辰的电话，语气里满是疑惑：“老张，你跟陈诗人达成协议了？他怎么突然跳出来了？”
张辰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两人对着电话沉默了几秒，突然异口同声地说：“不管了，既然来了，就一起玩。”
下一秒，《盗梦空间》的官微直接转发了陈诗人的微博：“陈导这话就没意思了，豆瓣评分是网友自发的，怎么能怪到江文导演头上？再说了，《赵氏孤儿》的口碑下滑，是不是应该从自身找原因？”
《让子弹飞》的官微紧随其后：“同意楼上，与其在这儿指责别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电影拍好。”
两个官微一唱一和，直接把陈诗人架在了火上烤。
陈诗人看到回复后，气得浑身发抖，他想再发微博反驳，可手指在屏幕上半天敲不出一个字——他发现自己的微博已经被“蹭热度”“输不起”的评论淹没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陈导，院线那边说.要再砍咱们5%的排片。”
陈诗人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网友们看得乐不可支，纷纷玩起了梗：
“这波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诗人：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
还有人制作了“贺岁档战力图”，把《盗梦》和《让子弹飞》标为“甲级战力”，《赵氏孤儿》和《非2》则成了“青铜选手”。
更有细心的网友发现，陈诗人附上的豆瓣账号头像是个新注册的小号，忍不住嘲讽：“陈导，雇水军能不能走点心，用个老号啊？”
网友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调侃：“这剧情反转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互相掐，后一秒就联手了？”
更有人总结出了贺岁档的“生存法则”：“老大和老二打架，结果老三消失了，这就是注意力经济的残酷真相！”
没错，大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当《盗梦》和《让子弹飞》占据了所有的媒体资源和热搜榜单时，《赵氏孤儿》和《非诚勿扰2》就只能被挤到角落。
就像当年王老吉和加多宝打得不可开交，最终却让和其正淡出了市场一样。
如今的贺岁档，《盗梦》和《让子弹飞》就是那两个打架的巨头，而《赵氏孤儿》和《非2》则成了被遗忘的“和其正”。
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全是这两部电影的“骂战”新闻，纸媒也不甘落后，《京华时报》甚至用整个版面分析这场“贺岁档流量大战”，标题是《当子弹遇上盗梦：一场双赢的营销奇迹》。
院线方面的动作更是迅速，原本《盗梦空间》凭借国庆档的好口碑占据了35%的排片率，《让子弹飞》上映只有28%的排片。
但经过这一波热度发酵，各大院线纷纷调整排片计划。
京城最大的星美影城直接把《盗梦》的排片率提高到37%，《让子弹飞》的排片率更是飙升到33%。
那么问题来了，影院的银幕数量是有限的，增加了这两部电影的排片，就意味着必须砍掉其他电影的场次。
首当其冲的就是《赵氏孤儿》和《非诚勿扰2》。《赵氏孤儿》的排片率从20%骤降到10%，《非2》则从30%掉到了20%。
陈诗人接到院线通知时，正在参加一个电影沙龙，他当场就变了脸，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
坐在车里，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眶通红——为了拍《赵氏孤儿》，他筹备了三年，投入了全部心血，可现在却落得这般境地。
而冯小钢则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拒绝见任何人。
王忠磊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票房预测报告，上面显示《非2》的最终票房可能连前作的一半都不到。
冯小钢拿起报告，看都没看就扔在了一边，声音沙哑地说：“撤吧，别再浪费宣发费用了。”
嘉禾影业的陈曦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的排片报表，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他还担心电影局会因为嘉禾和华艺的旧怨干涉排片，现在好了，不是嘉禾一家砍排片，而是所有院线都在调整。
“这就叫顺水推舟啊。”
陈曦端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夜景敬了一杯：“贺岁档的冠军，看来要在《盗梦》和《让子弹飞》之间产生了。”
而此时的江文和张辰，已经悄悄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私房菜馆见了面。
包厢里没有外人，只有一桌子精致的粤菜。
江文先给张辰倒了杯普洱茶，笑着晃了晃手机：“你小子够狠，连汤师爷怀表的细节都挖出来了，我都快忘了当初是故意那么设计的。”
张辰夹了块烧鹅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彼此彼此，你连《盗梦》陀螺的材质声音都听出来了，我那剪辑师都没发现这细节。”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重重碰了一下，酒液在杯壁上晃出涟漪。
“说真的，”江文放下酒杯，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现在的观众不傻，光靠炒作没用，得让他们从电影里看出东西来。”
张辰点点头：“可不是嘛，咱们这‘吵架’，其实就是给观众搭个梯子，让他们能爬到更高的地方看电影。”
窗外的夜色渐浓，贺岁档的硝烟还在弥漫，但这场由他们掀起的风暴，早已改变了整个战局。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有时候，最高明的竞争，就是懂得如何与对手“共赢”，更懂得如何用专业的解读，让好电影被更多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