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魏门四贤【5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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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司马懿的问题,其实此前儒家各派早有解读。

    像魏哲这样先训诂而后释经的做法,在大汉朝也不是先例。

    但是他对于《大学》之篇的见解,在大汉朝却算是独一份。

    于是魏哲话音未落,下方便有士子笔走龙蛇的将这段问答记录下来。

    而司马懿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这种场合一点也马虎不得。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要在后世经传注解中一遍遍的丢人。

    故此甭管是不是真听懂了,此刻他都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状,郑重拜谢。

    没办法,文人相轻。

    多问一句,说不定日后就有人在笔记中暗戳戳的讽刺他愚钝了。

    就在司马懿坐下不久,与他在同一个学舍中的诸葛亮随即起身请教。

    说起来这两位的年纪也相差不大。

    司马懿十六岁,诸葛亮十四岁,都是弱冠少年。

    或许是因为这点,诸葛亮平日里不怎么和兄长诸葛瑾在一起,反而常常与司马懿在一起探讨学问,相互辩经,堪称是书院中的风云人物。

    由于司马懿娴静寡言,诸葛亮开朗阳光,书院中的好事者便以司马懿为凤,诸葛亮为龙,为两人取了个“卧龙”“凤雏”的名号。

    师长们听说之后亦是忍不住颔首,即便是偶尔来讲学的管宁都颇为赞同。

    毕竟一个人的天赋是看得见的,尤其是像诸葛亮这种社稷之才。

    即便他此刻还没有后世的风采,但依旧是同龄人中最耀眼的那个!

    卢植、郑玄、蔡邕三人便常常联手教导诸葛亮,恨不能有此亲子!

    此刻诸葛亮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辜负三老的栽培。

    在恭敬见礼之后,只见他毫不胆怯的望着魏哲请教道:

    “先生言《大学》乃圣人之道,但我等凡物……真的能成圣吗?”

    不得不说,诸葛亮确实不负众人的期许。

    他的问题直至核心,一针见血,比司马懿更是多了几分胆气!

    实际上此刻不止是他,一旁的诸多士子、大儒也都在好奇这个问题。

    他们能理解魏哲对《大学》的看重,毕竟各有所好,可以理解。

    但是将《大学》直接定义为成圣之道,是不是说的太满了?

    一时间,众多疑惑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魏哲。

    然而身处诸多视线焦点的魏哲却一点没有紧张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环视了一圈。

    当看见卢植三人亦是颇为关心这个问题时,还笑着颔首致意。

    随后他方在诸葛亮迷茫的眼神之中缓缓开口。

    不过魏哲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若有一人,其心藏圣人之德;身有圣人之能;亲施圣人之行……如此,可称圣人否?”

    此言一出诸葛亮与其他人都愣住了,不禁凝神思索起来。

    往日众人总是口称圣贤之道,还真的很少具体定义什么是圣贤。

    须臾,只见诸葛亮眼神坚定的点头道:

    “若有这般人物,当为圣人!”

    对此魏哲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人民朴素的价值观就是这样。

    如果有一样东西,具有和杯子一样的质感与物理特性,外表和杯子一模一样,并且和杯子具有一样的功能,那么它就是杯子。

    而魏哲闻言这才正面回答道:

    “圣凡皆同,不假外求。”

    “汝等当知,孔子乃是先师,非素王也。”

    “圣人当年亦是凡体,唯苦修学习方致成圣!”

    “如此,若我等行圣人之道,自然亦有机会成圣!”

    这其实也就是今文经和古文经没办法调和的地方。

    今文经总想把孔子神化,让他彻底成为一个“非人存在”,以此顶礼膜拜。

    毕竟只有这样,他们那套谶纬经学才能自圆其说。

    然而今文经的根基在魏哲看来,就是这门学问最大糟粕,也没办法兼容。

    孔子若“是神非人”,那么儒家学问的上限也就定死了,再也没办法不断进化,毕竟神谕不是知识,是没办法超越的。

    但如果孔子乃是“先师”,那么后世的儒家弟子都只是学生而已。

    如此一来,学生努力学子师长传授的知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纯属正常。

    从这个角度来说,魏哲治学的态度其实比郑玄还要激进。

    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有“古今融合”必要,甚至觉得此事不容妥协。

    谶纬经学,流毒无穷,非斩草除根不可,容不得和稀泥。

    古文经的诞生本就是一种难得进步,必须将腐朽的谶纬经学彻底埋葬。

    不如此,后世的儒家学问将再也没办法自我革新,自我进化。

    当儒家无法自我进化之后,其占据主导地位的华夏文明自然也就受其拖累了。

    而当魏哲斩钉截铁的表示这个态度时,旁听的郑玄忍不住轻叹一声。

    倒是身侧的卢植忍不住连连点头,只觉得魏哲的观点太合他胃口了。

    以往卢植觉得魏哲受郑玄影响太重,但现在看来魏哲该是他的弟子才是。

    要知道卢植的治学态度一直都是主张以古文经学替代谶纬经学,而不是融合。

    那什么,其实也没办法融合。

    毕竟谶纬经学根基就是“孔子为素王”,古文经学若是接受那根本也就变了。

    只不过场中像卢植这样眼界和水平的人没几个,还看不到如此深度。

    大部分儒生还是在好奇于他们普通人到底该如何成圣,比如诸葛亮便是如此。

    魏哲闻言则耐心的将《大学》提纲挈领的分为“三纲八目”。

    所谓三纲,即: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

    这三个纲领其实很好理解,直白点翻译就是:

    弘扬高尚的品德、让民众不断进步、让社会保持和善的秩序。

    但这三点无论哪一条都不是容易做到的。

    故此在确定“三纲”目标之后,便要以“八目”一步步践行之。

    即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如此便可以由“凡”至“圣”,形成一条严密的进阶路径。

    然而诸葛亮不愧是诸葛亮,只是心念一转便意识到关键所在。

    “不知先生所言“格物致知”何解?”

    毕竟按照魏哲的解读,“三纲八目”乃是成圣之道,而“格物致知”又是“三纲八目”的开始,那么“格物致知”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后世“心学”与“理学”才会围绕这个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朱熹在注解《大学》时,还直接改动原文,补了一段“格物致知章”。

    ——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闲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

    ——

    朱熹倒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但是王阳明却不接受,觉得是篡改本意。

    毕竟曾子的原本中对格物致知就已经有过解释了: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朱熹还是王阳明都认为“格物致知”乃成圣之始。

    诸葛亮的疑问,其实也正是两人学说的分歧所在。

    即便是魏哲也是沉吟片刻后,方才一字一句道:

    “格物是为求知,然致知必需格物,此乃知行合一。”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诸葛亮:“……”

    有那么一瞬间,诸葛亮甚至有些怀疑自家是不是真像众人夸的那么聪明。

    毕竟他如果真的那么聪明,为什么只听懂三四分呢?

    只是他确实不知,他能在这片刻之间就有所领悟已经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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