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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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陈晏平不明白林渡云这是哪来的敌意,可面子又丢了三分,他忍了片刻,还想要上前与“郡主”搭话。

    这时林衔月挺着背随意拱手道:“陈公子若有什么话,不妨与我说,郡主既已嫁我林家,便是我家中人,自然不必同旁的人多言,特别是男人。”

    话尾加重,陈晏平登时一愣,脸上一臊,一回头,其他人防佛看好戏一般盯着他。

    他也没想到林渡云对郡主如此紧张,也明白“郡主”脸上面纱又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林渡云连郡主的脸都不想旁人见,心里不禁咋舌,这人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林衔月大踏一步越过他,抬步径直往园中走去,谢昭野连忙弯着膝盖追上了林衔月。

    宫中太监引路,谢昭野好不容易落座,膝盖终于放松了下来。

    金明池东面正中设了一主殿高座,乃今日冰嬉宴的主席,金碧辉煌,皇后将就坐于此,左右两侧各建亭阁,依次安排宗室贵胄与世家子弟,按品序落座。

    林衔月临时前来,自然被安排在了最末。

    方才路过,礼部的人都在找谢昭野,那顾文谨一脸气愤,反倒礼部尚书张煜之漫不经心。

    “快开始了,”谢昭野往高台那边瞥了一眼,“那顾老头要是再等一会,非把我宰了不可。”

    林衔月望向主台方向,声音沉稳:“不急,待皇后落座你再离开。”

    话音刚落,一阵锣鼓响起,自主台方向传来鼓乐声,一队仪仗鱼贯而入,队伍尽头,皇后着金凤朝霞的宫装缓步走来,裙摆曳地如流水,步步生莲。

    林衔月抿唇,看见那张容色依旧的脸,避开了视线。

    主台侧,一名太监趋步上前,低声禀报:“皇后娘娘,林渡云已按您的吩咐,携郡主抵达。”

    皇后神情未动,只抬眸朝偏亭一隅看了一眼,目色依旧清淡,她端坐于锦缎高椅,头戴凤冠,鬓边细珠摇曳,衬得眉眼明艳,在雪光映衬下,如霜上寒梅,端丽冷艳。

    不愧是当年京城第一美的女子。

    不过喝了一口茶,林衔月随即扶谢昭野起身离席,再回来时,座位上便只剩林衔月一人,亭内清清冷冷。

    不多时,谢昭野再度出现,换上一身红底金纹的员外郎朝服,步履匆匆,朝仪仗方向而去。

    那顾文谨正骂着,见人来了也不好多说,将谢昭野带至队首。

    高台上一声宣令响起:“冰嬉宴即刻开始!”

    群臣肃立,礼部依例奉香拜礼、诵读节令贺辞。

    谢昭野在众人注视下上前一步,声如洪钟,句句清亮,待礼部退下,池面上跃出数名身着彩衣的冰嬉少年,踏冰而行,如燕掠水,引得场下一片喝彩。

    林衔月仍坐在偏台,独自抿茶,别处是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唯她这里冷冷清清,无人来寒暄。

    这时,靠近主台那边下来一人,一旁太监端着一面摆着酒盏的漆盘。

    是三皇子谢宣霖,他今日穿着皇子金线绣蟠螭纹的吉服,稚嫩的脸庞添上成熟。

    林衔月心中升起疑问,三皇子与她尚无交情,非亲非故,小时只见过几次,与兄长走的近些,这次怎主动前来寒暄。

    她起身行礼:“三皇子殿下。”

    谢宣霖含笑道:“林首座不必客气,怎么今日颇有闲情。”

    “无间司事务繁忙,但皇后娘娘相邀,不得不来。”林衔月道,她并不想让皇子们觉得自己来皇后主办的冰嬉宴是来讨关系的。

    谢宣霖一顿,但依旧面带笑容,眼角余光扫过她身侧的空席:“方才还见郡主,怎不见了?”

    林衔月从容道:“夫人自从上次遇刺后,身体尚虚,适才略感不适,臣已命人先行送她回府歇息了。”

    谢宣霖点了点头,看向湖面:“今日阳光虽胜,但也在五九内,郡主千金之身,还是得应当休息,要不我请宫中御医去看看?”

    “多谢殿下,夫人已请名医看过了。”林衔月疏远道。

    谢宣霖叹了口气,“林首座幼时曾与我有数面之缘,如今倒似全然不识了。”

    林衔月不置可否,只道:“三皇子多虑了。”

    见她始终不冷不热,谢宣霖也未多言,举盏一饮而尽:“还是多谢林首座上次替顾侍郎说情。“

    “三皇子客气,臣未替任何人说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改日再叙。”谢宣霖笑了笑,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未过多久,便有一名太监上前,恭敬送上一瓶雕花青瓷酒壶,说是三皇子赠与林首座,夜里暖身极佳。

    林衔月闻了闻,这是药酒。

    宴席正兴,众人或饮或笑,林衔月正准备起身离席,却被一名宫女唤住:

    “林首座,皇后娘娘有请。”

    主殿后侧,有一间专为席间休憩所设的暖阁,宫女将林衔月引入其中,屋门掩上,隔绝外头的喧嚣。

    那里面正坐着当今的皇后娘娘。

    她坐在那,一身奢华的大袖宫装,手中捧着云青色的细瓷茶盏。

    近距离看去,年过四十的皇后竟比十年前更动人了,岁月没有让她容颜消退,反倒添了几分从容与威仪,似乎早已适应了这个位置。

    见人进来,她端坐了几分,挥挥手,宫女太监便知意退下。

    室内刹时寂静。

    林衔月垂眸站定,悄声吸了一口气,随即跪地,疏离道:“臣林渡云,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她的声音极其冷漠,仿佛在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像说话。

    座上,皇后轻叹了一口气,将茶盏轻轻搁回金丝楠木的案几,细瓷碰木,发出一声脆响。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林衔月身上,目色微动,声音却温婉如常:

    “十年了,为何还是放不下衔月的事,始终不肯见我,也不肯再唤我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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