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身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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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临溪将深衣襦裙一件件抽落折叠,又将压箱底的匕首塞入衣物内,一副就此分家别过的架势。李芝兰看了半晌,语出惊人:“翩翩,告诉阿母,你同君侯到哪一步。”临溪手一顿。
“是不是还没有?”李芝兰眼中升起期待,“还没有,对么?你跑掉了,是也不是?”
“不是我跑掉了。”临溪转身,平静答复,“是他不曾真的逼迫。”
李芝兰一愣。
“阿母,女儿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临溪垂头丧气,“寻常矮小羸弱男子,我尚可一敌,军中兵将,拿什么反抗?你怎不瞧瞧他比父亲高大多少。”
其实这也是夫妻二人默认事成的缘由。韩朔体格其实相当魁梧,商曜相对精瘦颀长些,却还要高出一大截,只要动手,临溪毫无可能逃脱。
昨夜夫妇复盘,终于品出不对。观临溪掀桌砍剑的决绝态度,实在不像已经亲密无间。再回顾穆轻鸿所说“衣冠不整到我这里来”,发觉只是片面。
李芝兰也不知该是喜是悲:“万幸翩翩机敏。”
姬临溪将包袱和木箧堆在一处,转回身无奈道:“可是已经这么机敏了,还要靠他大发慈悲。”
痛骂归痛骂,她渐渐承认,商曜这人恶劣,却不算恶劣到无可救药。昨日亲吻绵长缱绻,但她确定,他吻下来那一瞬间,就已经苏醒。
他退开说会待她好时,眼睛里头是清晰且深重的渴盼。姬临溪嗤之以鼻,就这种男子,如若不是真的想了,根本不会哄骗。
但最终还是放她走。夜间临溪依旧感到恐惧,抱着轻鸿,两人都将长剑放在床下,一夜无事,方沉沉睡去。
她不是傻瓜,也看出这男子??总之,她越是坚定反抗,他越是兴致高昂。
曲意迎合他,就能被厌弃。但叫她去学伏低做小红袖添香的做派,她又实在为难。
才对着青铜镜柔柔弱弱一笑,自己先作呕了。
没辙。
“翩翩。”李芝兰长呼一口气,“你别置气。你父亲误会了,才出此下策,绝不是想靠你达成什么。他让我同你道歉。我们以为你??”
临溪望着母亲:“以为什么。”
李芝兰皱一皱眉,她一向对女儿坦诚,还是轻声说出:“以为你失了清白。”
“何谓清白?”
临溪懒得多说。将包袱背好,抱起木箧:“我去武堂住两个月。他何时归晋阳,我何时搬回来。”
李芝兰脱口问:“躲得过去么?”不成归不成,显然已经起了心。
“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临溪站定,头也不回,“一开始怕他,想将我嫁荀竞初;现在发觉他和想象的不同,愿意心平气和相处,又想一步到位,将我嫁他。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维护我,我自己维护我自己好了。”
李芝兰听出她哽咽,并未失措,温柔道:“翩翩,不是每次你一哭,就证明你是对的。”
而后低声:“阿母没有法子,你也没有法子的。”
“我如今是有些想你嫁他。”她承认,“他真的能护住你。你生的这般模样,在这乱世里,他真的没有什么不好。你不能耐下心,听听阿母的想法吗?”
临溪一叹:“做妾也可以吗?”
“所以你父亲才说,他会努力周旋,力推你做侯夫人。不想你会解读为,他一心谋求仕途。”李芝兰上前一步,“是因为子昂的事,对你阿父有心结吗?”
临溪回过神,望着母亲双眼:“阿母敢发誓,是全心全意全然信任父亲,信任他真的只是为我好,并无半分借我保住前途的意愿?”
李芝兰抿唇。
临溪又问:“商曜抢走凉州,阿母也不在意?”
“不。”这回母亲却很快地答了,“比起旁的,阿母在意,所以恨过;但比起你,我就不在意了。”
临溪怔了一下,手中木箧忽然一重,费劲眨一眨眼。
“翩翩很漂亮。”母亲走上来,替她挽一挽发髻,动作温柔,声线更柔,“翩翩,你真的很美……装得再凶再粗鲁,也还是美。所以阿母需要一个人,需要他让我相信,他能够护你余生安定。”
“这是母亲的想法。”李芝兰松开手,“你再想想,不必立刻回绝。我想,他大约会在姑臧待上两三个月的。”
姬临溪毫不犹豫转身。
女郎坚韧过头了,真不知是好是坏。李芝兰坐在床沿,默然许久,长叹出声。
月色如水。姬临溪才不管那么多,背着剑鞘就往武堂去。走到第二条街,忽见一长衫汉人靠在角落,同一络腮胡商交谈。
出于本能,躲进墙后。
她听出是安息国语言。译者正在低低转述为中原官话:“……他说请一定放心,此毒毒性甚于乌头和马钱子,只要服下,一炷香内必能毙命。”
仅此一句,想来是交易的最后确认,随后就交付金银。胡人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长衫亦不见踪影。
临溪蹙眉。近些年,胡商往返于中原和西域各国之间,替官宦世家暗渡剧毒,并不算罕见事。但这附近??
眉目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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