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死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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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化身死神。

    【世界】的毁灭者。

    ————法比乌斯,帝皇之子军团首席药剂师,在他有生以来最成功的实验后。

    ——————

    “你听说那个传言了么,法比乌斯?”

    阿库多纳挑选了一张看起来没有任何作用的闲置桌子,靠在上面,略显沙哑的嗓音中满溢着疲惫。

    “传言?你说哪个?”

    在宫廷剑士前方不远处,他在军团中所剩不多的老朋友,同时也是帝皇之子中硕果仅存的几个泰拉人之一,福格瑞姆平日里最信赖的医疗大师,正全副武装,在一具裸露的尸体上用手术刀勾勾画画,几乎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但即便如此,当他顺着胳臂上的青色血管勾勒出下一条分割线的时候,法比乌斯依旧能够逻辑清晰地开口,手头与口头上的功夫两不耽搁,与帝皇之子的二连长进行一场朋友间的谈话。

    就像过去的两百年一样。

    “你知道的,阿库多纳。”

    隔着沾满了汗水的口罩,法比乌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

    即便是敏锐如阿库多纳,也无法辨别药剂师的话语下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从战争爆发开始,我就没离开过我的实验室和急救间。”

    “但即便如此,依旧会有成百上千个或真或假的传言,飞进我的耳朵里。”

    “每天都有。”

    “背着重伤员的战斗兄弟,来我这里申请兴奋剂或抑制剂的高级军官,想要给麾下部队找点【精力药剂】的凡人指挥官,还有那些跟你一样来叙旧的泰拉老兵,甚至是门外走廊里说话太大声的路人。”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有各种各样的流言和假消息传进我的耳朵里。”

    “如果我没有学会屏蔽他们。”

    法比乌斯转过身来,阿布多纳这才看见他雪白的手术服上满是鲜血,有些闻起来是阿斯塔特的,还有些是凡人的,他们很明显的堆迭成了不同的颜色,更污浊的黑被更新鲜的红挤压在下面:这件衣服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换过了。

    “那它们会比这些东西,更早地压垮我的工作过后的神经。”

    药剂师指了指自己袖子上的血。

    “知道这是什么么?阿库多纳?”

    “这是第三十七个死在我的急救手术台上的战斗兄弟。”

    “……抱歉。”

    沉默了一会儿,阿库多纳不得不有些难看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你如果真的抱歉,就麻烦帮我个忙。”

    法比乌斯则是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回去告诉那些军团的新兵。”

    “下一次,别把胸口被帝国之拳的炮弹直接击穿的重伤员抬过来了。”

    “让他们当场给他个痛快:那个可怜人在我的手术台上毫无意义地挣扎了两个小时。”

    听到这句话,阿库多纳不由得瞥了一眼药剂师脚下的那片白瓷砖:尽管已经被精心的拖洗过很多次了,让它们白得就像纺织厂里面新鲜出炉的棉布,但这些漂亮艺术品上依旧飘散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存在的,死亡的味道。

    显然,也许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不亚于任何一处前线的修罗场。

    而军团的首席药剂师,则是脚踩着几乎能够淹没他靴子的血泊,奔波在好几名垂死的帝皇之子身边:他的手术刀和兴奋剂才刚刚保下了一枚跳动的心脏,还没来得及享受医者的喜悦,旋即将要面对另一名战斗兄弟的气息在他的眼前彻底消失。

    哪怕是最大额的麻醉剂,也遮掩不住生命在此时的惶恐。

    尽管他的死亡早已注定:当被帝国之拳的子弹打碎了半个身体的时候,他的灵魂之火就已经奄奄一息,只是被毫无经验的战友们胡乱的推到了急救室里。

    他的死亡与药剂师毫无关系。

    但当这一切发生在眼前时,即便是法比乌斯这种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人,也将被血脉深处的同胞情谊所触动:这份死亡将在他的心头增加一份永远无法抹去的过失,让他愈加沉醉在自己的失责当中。

    哪怕没人会因此而指责他:在每一名药剂师所经受的最多的指责,来自于他自己。

    阿斯塔特间的兄弟情义,原本是为了维护军团上下一心的手段,但在很多时候又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同胞兄弟死在眼前时,没有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战士会冷静地分析自己在其中的责任有多少,他们只会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死亡包揽在自己的无能和懈怠上。

    能成为药剂师的人尤其如此:作为军团传承的守门人,他们本就比那些冲锋在前的战士,具有更为宽宏的同理心和责任感。

    这份感情也会压垮他们。

    而早在很多年来,法比乌斯就已经和阿库多纳吐露过这件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们的友谊刚刚产生萌芽。

    现在,这颗萌芽早已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巨木:不知不觉间,法比乌斯已经成为了阿库多纳在军团中为数不多的好友。

    友谊的理由是多样的。

    他们都是泰拉人,都是当年能够迎接凤凰大君回归的两百名幸存者之一,都是在如今已经截然不同的第三军团中,能够守卫最后一丝古老残余的幽魂:更不用说两个人多对于军团如今的种种乱象和堕落,抱有着高度一致的鄙夷和敌对。

    而其中唯一的不同点是:阿库多纳是作为一名品德高洁的战士,本能地厌恶任何世风日下的现象。

    但法比乌斯:他仅仅是认为这些堕落拖累了帝皇之子作为一个军团的效率和形象。

    至于道德问题:他不会想那么多。

    毕竟,哪怕是阿斯塔特的选拔中也不会专门考量参选人的品德修养。

    对于这一点,阿库多纳选择了接受。

    他会尽可能的容忍法比乌斯,容忍自己的军团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就像当彼此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互相帮助一样。

    比如说……现在。

    “我会提醒他们的。”

    宫廷剑士所能做到的,只有许下承诺。

    “你知道的,法比乌斯。”

    “军团已经和平太久了,绝大多数的连队在最近的整整五十年里,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争,但也都没有停止征召:而这就意味着,在军团中,有着一大批新兵,还是第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虽然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早已完成了肉体的淬炼,但若想真正的适应战场,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教训和经验。”

    “我知道。”

    法比乌斯点了点头。

    然后无不讥讽地笑了一下。

    “但很可惜:帝国之拳和太空野狼绝对不是什么练手的好对象。”

    “你们不应该把新兵派去前线。”

    药剂师拿起了一种针管状的物品,然后将其插入刚刚切割出来的伤口中。

    “连我都能看出来,阿库多纳。”

    “罗格多恩的军队人数不多,但这意味着他的军团中绝大多数都是老兵,是从大远征中走出来的战士:我们都知道,经历过大远征的战士和没经历过大远征的战士,到底有着多大的区别,让这些新兵冲击第七军团的防线简直是让他们去死。”

    “我也知道这一点。”

    阿库多纳有些挫败地点了点头。

    “但是没办法。”

    “帝国之拳将贝坦加蒙附近的每一个世界都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

    “当他们和他们的凡人辅助军蹲在那些已经修筑完成的堡垒里,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将其攻陷:在天上,我们迟迟都抢不到完全的制海权,第七军团的海战能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而在地面上,自从察合台可汗的白色伤疤军团与我们分道扬镳,选择在另一条战线上驻扎后,我们的兵力比之贝坦加蒙的守军也不再有绝对性的优势:如果不把这些新兵派上战场的话,我们就连眼下的这几个要塞都未必能啃得下来。”

    “还能依靠谁?凡人吗?”

    “精锐的凡人部队也不是没有。”

    “但我们又不是远东边疆。”

    “我们麾下的凡人精锐就那么多,他们是跟军团里的老兵一样,必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使用的王牌力量,如果我们在这些地方就把他们消耗殆尽的话,到时候又该怎么对付贝坦加蒙的主星呢:黎曼鲁斯可是又带来了好几万人。”

    “原体就没有什么说法么?”

    法比乌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福格瑞姆大人……”

    阿库多纳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因为久经沙场的疲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的确提出了一个战术思路。”

    “简单来说,就是用一次规模浩大的攻势将黎曼鲁斯的亲卫队引诱出来:然后,他将亲自击败芬里斯之王,以此来从士气方面击垮贝塔加蒙的守军。”

    “指挥部方面正在准备这个计划:但我对它的实施并不看好。”

    “我也一样。”

    法比乌斯点了点头。

    他似乎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他想要的数据和样本,让心满意足的将满满一箱的血液般到旁边的冷冻库里:而伴随着首席药剂师的暂时离开,阿库多纳也终于能看清躺在手术台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他因此而皱起了眉头。

    “该死……”

    宫廷剑士暗骂了一声。

    “法比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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