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争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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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梅香固执地想要穿透这浑浊的空气,却还是成了这锦绣堆里一种格格不入的、带着点讽刺意味的陪衬。

    什么踏雪寻梅,什么阳春白雪?剥开那层附庸风雅的薄纱,内里翻滚的,不过是千篇一律的觥筹交错,是眼风流转间的掂量算计。

    祁悠然混迹其中,右手隐在宽大的云锦衣袖里,严严实实地遮掩着,与周遭那些描金绣凤的臂膀无甚差别,若不是还透着些疼,仿佛那狰狞的伤口从未存在过。

    她眼角的余光,轻轻掠过身旁的顾濯。他淡漠地看着眼下的一切,那些锦绣、珠光、笑语喧哗,落在他眼底,竟激不起一丝涟漪,叫人猜不透,也看不穿。

    祁悠然心底蓦地浮起一丝惘然。

    曾在学院时,顾濯并不像如今这般。

    若硬要将眼下的他比作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连风都吹不起半点褶皱的话,那么彼时的顾濯,至多算是一泓平静的湖面。面上自然也是古井不波的,可到底年少,那层平静的水面底下,偶尔还会透出些活泛的光影来??或是被一句机锋刺得眼底微澜,或是在某个午后,对着窗外的阳光,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那点鲜活气,像早春冰面下悄然流动的暗涌,虽不汹涌,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他随自诩功名利禄之辈,但也是经当代大儒授课,沾了些文人雅士习气的。对梅花这种君子品格的化身、孤高气节的写照,他的热忱一脉相承,以诗咏梅,以画写梅,以梅为友……他是一样不落的。

    至于折梅,这等煞风景、辣手摧花的事,自然只有她这种骨子里不通风雅、只凭本能行事的“俗物”才做得出来。

    太祖皇帝最爱梅花,却深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道理。若因他一人之爱,引得举国效仿,权贵竞相攀折、移植、赏玩,甚至形成风气,那他所爱的梅花,便不再是雪中清客,而成了暖阁金笼里的玩物,失了那份他珍视的“气节”。于是,这份帝王之爱,成了大梁朝堂与上流圈子一个秘而不宣、却又人人皆知的“秘密”。

    虽自古便有折梅寄情的风雅之事,在如今大梁,便成了一种极其罕见、甚至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莽撞行为。

    彼时,那些世家子弟皆在鄙夷她的粗俗不堪,顾濯大约也是微微蹙了下眉的,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如今想来,那声沉闷的响,竟像是某种预兆,早早地就预示了后来的碎裂与疏离。

    祁悠然现在想起来却只觉得好笑。太祖皇帝怕失了梅的气节,可这满园的锦绣堆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彻底的扼杀?她当年折下的那一枝,纵然枯萎,或许倒还曾短暂地保有了一丝野外的生气。

    “哟,郡主您金尊玉贵地赏着,觉得这寄春园的梅花……可还入眼?”一个懒洋洋的的声音斜飘过来,尾音拖得极长,“若是瞧着欢喜,不如就顺手拔一株回去,搁在您那镶金嵌玉的暖阁里,也好细细品鉴个够?”

    祁悠然看去,裴朔正吊儿郎当地倚在梅树下,一身华服穿得歪斜,仿佛那锦绣绫罗也裹不住他骨子里的轻佻刻薄。

    是了,当年在书院里,最热衷于往她心窝子里捅软刀子、看她狼狈的,就是眼前这一位了。那些夹枪带棒的“戏谑”,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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