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同榻(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怕妇人误会,祁悠然“好心”补了一句:“我跟他不是亲生的。”

    顾濯一口气欲叹不叹,终究被生生堵了回去。

    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划,带着近乎认命的无奈,旋即又沉入那片惯常的疏离寒潭里。

    妇人尴尬地搓了搓衣服,脸上猛地绽开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哟!怪不得之前那么紧张,闹了半天,原来是情哥哥啊……”

    甜得发?,又俗得刺耳的三个字,猝不及防地砸进空气里,引得两人一滞。

    “……”顾濯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颀长的身影只疾步离开了屋子。

    “……”祁悠然嘴角抽了抽,感觉整个人被黏腻的糖浆淋过,黏糊成了一团,好似能招来一群苍蝇嗡嗡乱转。

    怕妇人再说出些更甜更腻的虎狼之词,她轻轻咳了一声,掐断了这个话题。

    叙旧的话头一起,那妇人才显出些被生活榨干了水分的底色。

    她守着丈夫生前留下的这点可怜的基业??一座低矮的土屋、几亩薄田,苛捐杂税、流言蜚语。

    不过横竖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生来便是靠着土地度日。

    丈夫生前这般,丈夫死后亦是。

    日子是酸涩的青果,空瘪瘪地挂在岁月的枯枝上。

    那干瘪果壳里仅存的一点微末汁水与活气,便全系在膝下那个尚未长成的女儿身上了。

    屋子狭小得可怜,统共就两间。

    得益于祁悠然的那番话,妇人由窘迫不安地分给他们一个屋子,变成了心安理得地分给他们一个屋子。

    但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一份遮蔽风雪的善意。

    逼仄的陋室里,顾濯与祁悠然面面相觑,僵直地杵着。

    昏黄的烛火光晕在两人脸上跳跃,映不出半分暖意,只将那点无处遁形的尴尬,涂抹得更加浓稠。

    光影在土墙上投下两道僵硬的影子,冷冷地贴着,却又泾渭分明,似乎在上演一出直教人喝倒彩的皮影戏。

    “……”

    “……”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膨胀,几乎要撑破这薄薄的泥墙。

    半晌,顾濯开口:“我睡地上即可。”

    没有商榷,甚至没有情绪,只是在这令人窒息的窘境里,划下一条生硬的分界线。

    祁悠然看着顾濯:“不过是一张榻上,各占半边罢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旖旎。

    她下颌微抬,示意那扇糊着破纸,正呜呜咽咽往里灌着寒风的窗户棂子:“这天寒地冻的窟窿眼,你是嫌自己寒毒侵骨不够深,还想再添一场要命的热症?”

    顾濯默了一瞬。

    疏冷的星子无声地爬上夜幕,冷眼旁观着这出尴尬戏码。

    祁悠然皱眉看着他:“既然……是因我而起,你若实在介意,我睡地上便是。”

    “……”

    一张窄榻,两人分据两端。

    一个紧挨着冰凉的土墙,恨不得嵌进墙缝里;一个悬在床沿,仿佛稍不留神就要坠入无边的黑暗。

    中间隔着天堑。

    两具身体在黑暗里绷得死紧,硬邦邦的,像两具在冰天雪地里死了多日的尸首。

    倒是难为被子了。

    顾濯倏地翻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沉默而冷硬的背影。

    祁悠然在黑暗中,蜷了蜷手指。

    她极其缓慢地,将身体朝着顾濯的方向,挪动了微不可察的一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