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戏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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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黏在地上,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春寒料峭,以后出门,穿厚实些。”顾濯的声音又从身后追来,隔着几步的距离,带着点倦意,却又像一层薄薄的暖,轻轻覆在她背上。

    祁悠然顿了顿,半晌,才挤出一个干涩短促的音节:“好。”

    依然干涩,依然没有别的。

    门扉合拢,隔绝了烛光,也隔绝了那人清冷的气息。

    廊下的寒气扑面而来,激得她一颤。黑暗中,她无声地牵了牵嘴角,唇边凝起一点自厌的弧度。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问都不敢问。她嘲笑着自己。

    细雨声声,敲在瓦上,滴在阶前,闷在心里,无休无止。

    .

    雨,不分贵贱地落着。落在城外黝黑松软的泥土里,也落在城中春江阁那新漆过的华贵戏台上。

    春江阁的一出旧戏,不知怎的,忽就红透了半边天。

    原是张生与秋娘,青梅竹马遭恶霸拆散,生离死别,赚尽妇人泪。

    这回,戏文却生生拧转,缝补成花团锦簇的团圆。

    凭空降下一位铁面无私的清正巡抚,雷霆手段,查实那恶霸贩卖私盐、私设刑狱、草菅人命等十数条罪状,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锁链哗啦,囚车游街,虎头铡落得比惊雷响!

    这故事的结尾,戏台上唱得更是酣畅淋漓。

    恶霸身首异处,爪牙齐上断头台,连祖坟都被铁锹无情刨开,曝于天日。

    刑场血污未干,戏台已演至最光鲜一幕。

    张生与秋娘,这对历尽劫波的璧人,竟在当年盟誓的那株桃树下重逢了。

    桃树自然是纸扎的,开着一树永不凋谢的假花,艳得有些俗气。而那位刚刚为世间主持了公道的巡抚大人,此刻又换上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红脸,亲自主持了二人的婚仪,赐下“天作之合”的匾额。

    台上红烛高烧,喜乐喧天,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将那“苦尽甘来”、“皇天不负有情人”的调子唱得震天响。

    台下看客们拍红了巴掌,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昨日血腥已被今日浓腻喜气冲刷干净。

    戏台之上,是人工涂抹、不容置疑的大团圆;而泥土之下,是绿芽破土、生机盎然的新希望。

    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欢喜的事了。

    看客们心满意足地散去,嘴里咂摸着这出痛快的好戏,只觉得这湿漉漉的阴郁天气,因了这戏台上的圆满,似乎也透出点爽快来。

    巧合的是,戏里那被刨坟戮尸的恶霸,偏偏姓了“齐”。

    戏文里咿咿呀呀念出的,那音调口型,分明一模一样。

    于是,仿佛得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又或是这新编的痛快结局勾起了人对“恶有恶报”更贪婪的胃口,三年前那桩旧事,竟又被好事者从尘土里刨出,成了佐餐消遣的新鲜谈资。

    .

    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也是灰蒙蒙的,带着雨意。

    “嗤,”祁悠然指尖捻着那册新编的戏文,唇边噙着一抹轻蔑的冷笑,“这张生与秋娘,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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