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赴鹰愁,壶天妙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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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三日后,姜钦收拾停当,便随自家祖父踏上西行之路。

    脚下贴了风行符,日行数百里不在话下。

    只是这回身边带着个孙儿,姜义心思,到底比上次独自赶路要多几分谨慎。

    不似那般急切,反倒放缓了步子。

    如此日行夜宿,算得一路顺风。

    将近十日,祖孙二人才赶到先前擒下那恶土地的荒庙。

    甫一踏进庙门,姜义神魂一扫,便觉出一股熟悉的神力波动。

    抬眼望去,神龛里正端坐着一尊神像,不是旁人,正是当初鹰愁涧里那位倒霉的水神老爷。

    想来在老桂帮衬下,调任至此,当了这方土地。

    看他如今神光凝实,气色也比在涧中时丰润了不止一分半分,日子显见舒心许多。

    那土地一见姜义,连忙起身长揖,满面感激,口中谢声不迭。

    姜义却不好应下这桩暗里操持神道权柄的情分,只笑着摆手,不肯受礼。

    嘴上拣些恭喜的话敷衍了几句,便算揭过。

    闲谈间,姜义随口问了句:

    “你既来了此处,那鹰愁涧如今,可不就没了水神?”

    土地摇头如实道:

    “小神不知。只是按神道规矩,空出来的神位,总会有新神补上。至于何人何时,却非我能晓。”

    姜义见他不知,便不再多问。

    只是随手在供桌上,放下两枚自家壶天里新摘的灵果,当作香火。

    祖孙二人在庙里歇了一宿,次日天明,才带着姜钦,往鹰愁涧方向行去。

    姜义熟门熟路,先绕到里社祠,果然寻见了正摆弄马鞍的老桂。

    老桂还是那副半梦半醒的懒散模样,斜倚着树干,倒比庙里供的神像多了几分人味。

    姜义走上前,也不多说,只从壶天里捞出几枚尚带露水的灵果,搁在石桌上。

    一来,谢他先前暗里援手,调动神位的人情;

    二来,也想顺道探听鹰愁涧眼下的局势。

    老桂眼皮抬了抬,随手拈起一枚果子,在指尖掂了掂,目光却没落在果子上。

    反倒绕过姜义,落在了他身后的少年身上,上下打量,不着痕迹。

    以他这般身份,眼光自是老辣。

    只一瞥,便将那少年根底瞧了个八九不离十。

    根骨天资,皆属上乘。

    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身上已沾了几分人间香火气。

    虽淡,却是实实在在凝成了一缕,显见早已有了受人供奉的身份。

    这般底子,再加上姜家那份连他也看不透的底蕴……

    老桂心里暗暗点头,这少年,将来怕是要走得极远。

    姜义见他目光已然了然,也不多做解释,只笑着问起正事:

    “鹰愁涧如今,是个什么形势?”

    老桂闻言,半睡半醒的脸上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眼神,好似在瞧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旧友。

    “还能如何?”

    他说得懒散,带点调侃:

    “自打那水神搬了窝,涧里接连调来过两任。一个比一个神气,却没一个能撑过三日,便叫那三太子搅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说话间神色轻松,显然已将此,当作是姜义与涧中龙子早有商议的结果。

    姜义听罢,神色自若,自然晓得他心底所想,却也不点破。

    只将身后的姜钦唤上前来,让他拜见桂公公,口中笑道:

    “日后这孩子在此处叨扰,还得仰仗桂兄多照拂一二。”

    姜钦自是恭恭敬敬,上前一揖。

    姜义这才似闲话般,把正事说了出来:

    “如今这鹰愁涧没了水神,往来多有不便。老夫打算让钦儿暂且寄住那座破落的水神庙,打理一二,也算个栖身之处。闲暇若能帮人渡渡涧,积些福德,倒也不坏。”

    说到这里,他转眼望向老桂,含笑一拱手:

    “桂兄是此地社神,日后,还得多照拂一二。”

    老桂似早料到有此一桩,只含笑点头。

    半眯的眼再落在姜钦身上时,眼底已是毫不遮掩的欣赏,只颔首道:

    “姜兄宽心。只要在这片地界上,除了涧里那条龙,还没我罩不住的人。”

    姜义领着孙儿,自是一番谢过,这才往山下水神庙行去。

    庙不大,如今更添颓圮。

    梁上蛛丝横陈,石阶缝里探出几茎野草,一派无人问津的光景。

    姜义带着姜钦入内,目光只在正中供桌上一扫。

    那尊泥塑水神像,早没了半点神光,呆呆杵着,便是一堆土坯。

    庙中无神,正是此象。

    他也不多话,只袖子轻轻一拂。

    清风自衣袖鼓荡而出,不染半点烟火气,便将侧桌上积年的尘灰尽数卷去。

    这才从壶天中,取出早备好的牌位、香炉、烛台一应物什。

    吩咐姜钦,一样一样摆放稳妥。

    牌位上,写的是沉稳几字:“家父姜亮之位”。

    在这世道,道观庙宇里,为自家先人寻个角落,立一方牌位,受点香火,也算寻常不过。

    一应事物摆妥,姜义才示意姜钦,于牌位前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又取了三炷清香,递到孙儿手中,让他亲手点燃,恭恭敬敬插入炉中。

    青烟袅袅,旋绕升腾。

    烟气之间,渐渐凝出一道虚幻身影。

    正是姜亮。

    那道神魂微微一怔,先是眨了眨眼,打量这座破庙。

    再看见眼前的父亲与孩儿,眼底便涌出几分抑不住的兴奋。

    姜义只冲他略略颔首。

    姜亮心领神会,神魂一动,催起法力。

    只听阵阵“噼啪”声作,一堆被褥、米袋、鲜肉之类的日用物什,凭空现于庙中,堆得像个小丘。

    瞧见这般光景,姜义那素来平淡的脸上,也难得浮起一丝满意的笑意,连连点头。

    看来,先前的筹算,并未落空。

    自与敖烈那位金尊玉贵的龙亲相识后,姜义心里便琢磨着一桩最要紧的难题。

    如何才能养得住他。

    这鹰愁涧水瘦山寒,连条肥鱼都难寻,哪能供得起真龙的口腹。

    而两界村虽物产丰饶,却远隔千里,输送不便。

    反复思量下来,也只剩自家小儿的手段最妥。

    姜亮如今学得壶天妙法,只需在村中将备好的肉食菜蔬收入壶天。

    再借神道之便,转瞬便能从这庙中牌位现身,搬将出来。

    如此一来,便等若把两界村的后厨,生生搬到这鹰愁涧口。

    也好填那龙肚子里的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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