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谢斯提翁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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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来为您的出嫁随送上一份体面的嫁妆。还要盘点货物、流动资金,挑选送嫁的人员名单。这些人将来大部分要留在湖之都侍奉您、陪伴您,可要细心筛选啊。”

    哪怕我脸皮微微发烫,这回也顾不上羞赧,正色道,“我今天正是为此事而来的。西德尼叔叔,杰拉米,我想和你们商议,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去一趟艾福隆德。”

    ……

    我站在门口望着人来人往忙碌的商事所,出了一会神,才想起转身离开。跑腿的小伙计急急忙忙地跑着差点撞上我,所幸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谢伊就将我拽到了他的身后。

    小伙计连东西都顾不上捡就爬起来道歉,我赶忙安慰他没关系,不必顾及我去忙工作吧。

    看着别人忙得行色匆匆的景象,一股失落之感忽地油然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生出一种马上要与这里永别的强烈既视感。我不由得嘲笑自己多愁善感。

    开春后要安排一批人去一趟艾福隆德。行商会在那里的根基很浅,难以寻找到门路引荐,还缺少情报讯息。

    湖泊与溪水将王国的土地切碎开来,也带来了更加不便的交通障碍。国境内一些被汪洋大泽隔开的区域不得不依靠传送灵桥维持通行,而这些灵巧甚至还是上个王朝遗留下来的古物。境内长距离通讯手段更是被王室与议会大贵族垄断。

    艾福隆德的王室名存实亡,如今只剩下亚诺尔公爵这位实际掌权人。而王室的人丁凋敝没有对政权造成影响的原因既是贵族的议会政治远大于皇帝的权威。

    而我身边这个人,拥有着那个国家子爵的头衔,实际上身份却是亚诺尔公爵的独生子。这又是一个少不了腥风血雨的身世。

    如果将来我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行商会势必会跟着我到新的地方落地生根发芽。而在那里将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又是一片未知。

    我握住谢伊的手,有点恍惚。

    时至今日,还是有一种不踏实感。

    这么快就要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吗?

    我忍不住抬头看身旁的谢伊。

    他伪装着身份的日子都好像还在昨天,而我还在计算着怎么把他“弄”到手,一起去过没有希恩和艾尔打扰,远离剧情纷扰的小日子。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像做梦一样。

    好像恋爱还没谈几天,马上就要跨进婚姻生活了。

    事情进程太快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又似乎显得太慢了。

    每个人在慌慌张张地忙碌着,西德尼恨不得把杰拉米从座椅上踹下来,催着小儿子去干活。家里法娜在忙着收拾行装,催订置装,在她眼里我要穿的衣服总是不够似的。

    我却成了最清闲的人。

    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好像每个人都自顾自地认定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我会立刻搬去艾福隆德生活。

    在等马车牵过来的时候,我站在街边发呆了许久。

    谢伊今天来给我充当车夫和护卫。见状他便就把马车的缰绳交给了别人,叮嘱一个跑腿的小伙子代看管,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瞧着他说。

    “是不是太快了?”

    问出口却全身一松。

    我双手握住他的手指,穿过兜帽的阴影,望进他的眼底。

    “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说。

    直到这一刻,我才确定自己还没做好跟另一个人结婚的打算。

    这跟和希恩结婚不一样。

    和希恩结婚是我从小开始在努力的目标,我做了无数的准备。连构想都做了千百遍。

    正式嫁进卡里金宅后第一步做什么、如何与新的家人相处、应该做什么、竭力避免落入什么境地。

    还有这些看着我长大的仆人们的养老问题,结婚时要带走哪些人,如何安置剩下的人。一旦父亲去世,他们离开伊尔兰宅,无人再照拂他们,如何安排他们的去向。

    我都做过无数次详细的构想,虽是纸上谈兵,也算胸有成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异国他乡。

    一直以来我接受的、周围人告诉我的、包括自己在践行的都是:婚姻是两个姓氏的结合。结婚的两个人有义务和责任让这两个姓氏的婚姻维系下去。个人的心情、想法不重要,婚姻合作长久经营才是不可动摇的基石。

    可是,到了今天,我突然就不想遵守了。

    “我们私奔吧。”我脱口而出。

    谢伊弯下腰来,垂下的长发从兜帽里滚落出来。轻软的兜帽布料像是一只张开的布口袋,把我也罩了进去。

    我看见阴影里,他红色的眼眸在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私奔?”

    他鹦鹉学舌地重复了一遍。我双手攥住他的兜帽边缘,踮起脚尖,凑上去,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四目相对。

    “私奔吧,不要管什么婚礼和其他东西了。”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就现在。”

    “走吧!”

    我说着,松开抓住他兜帽的手指,朝他的肩膀伸出双臂圈住。

    他一弯腰就把我抱起来,跳向旁边较为低矮的屋檐。从一重屋檐,跳向另一重屋檐,三下五除,便轻轻松松地跳跃到了最高处。

    速度快到方才牵着指挥装载货物的板车的伙计们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只是低头解个绳索的功夫,就觉一阵风拂过,再抬头身边已没了人的踪迹。

    风将我的裙摆朝后吹去。这轻盈的失衡感里,我以为自己在风里飞翔。

    “感觉像是鸟在天空里飞一样。”我在他怀里好奇地问,“希黎刻说你也是龙。你会变成龙的模样在天空翱翔吗?”

    “会。”他说,“等到龙蜕后,我会成为真正的龙。那时候,你就可以坐在我的后背上,与我一同尽情飞翔在天空下。”

    风有点大,把声音撕扯得破碎。我不得不大点声音问,“龙蜕是什么?”

    “龙蜕就是龙蜕。”他答道。

    我们最后在守夜人的钟楼停下。守夜人在阁楼的屋子里鼾声震天,黄铜的大钟沐浴在晚风与夕阳之下。天边有一群飞鸟南来,风里有炊烟的气息,格外静谧安详。

    市民居住的街区,屋檐一重挤压着一重,密密匝匝。从钟楼的屋顶上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在地上的人川流不息,就像是在蜂巢里按部就班劳作的工蜂。

    我发现我们正在俯瞰阿斯特街的背后的小街道。一墙之隔就是繁华热闹的阿斯特大街,权贵名流来来往往。而这里的公寓一幢挤着一幢,像是凌乱收纳叠放起来的积木。

    谢伊解下自己的半身披风,围在我的肩上。他从后面捞出我的长发,细心地整理好发丝,问我:“你想去哪个方向?”

    我失笑,“我是开玩笑的。我们不可能真的私奔吧?”

    前往艾福隆德商议婚事的使者都已经安排好了。从皇宫里的艾略特、甚至是藏在暗处的皇后,到我的家人朋友们,都对这桩婚事高度紧张,都盼着早日玉成,以免夜长梦多。

    无论我多么不想去面对错综复杂的未来,终究我是不可能逃避的。以后我得面对新的生活。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执起我散落的一绺长发落下亲吻。

    “是真是假都没关系。”他说,“只要你希望,我就会达成。”

    我想说这不可能。哪怕是你父亲都不可能同意这场婚姻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合,不牵涉任何我们背后的姓氏家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你的父母家人相处得来。

    末了,我沉默半晌,只是说:“我担心我父亲。”

    父亲给我透露的往事不多,点到即止。但是光是他让我知道的内容,就足够让我心惊肉跳了。

    尽管他模糊淡化了自己的位置,但一个在女大公的阵营里说不上话的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些往日秘辛?又怎么可能在女大公倒台后变相被扣留在王都这么多年,只允许在领地和王都之间往返?

    他在女大公的阵营里一定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甚至在女大公去世后,逐渐代替昔日的主君,成为残党真正的领袖。

    这才是父亲这么多年不问政事、一副富贵闲人,闲云野鹤做派的原因。

    我的指甲不自觉掐紧了掌心。

    这才是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告诉我,我将来一定会嫁给希恩的原因。

    女大公没有子嗣。而且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续娶,没有私生子。一旦父亲去世,那么暗地里仍旧追随他的那些人最后效忠的首领人选就只剩下我。

    只要掐住我这个人质兼棋子,就能直接坐收渔翁之利。我还是个女孩,那么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只要有人娶了我,谁就能收获这笔“财产”。

    而这个计划能顺利实施的前提是,我必须是个完全不知晓内情的棋子。

    女大公的旧部们对女性掌权的接受度更高,他们很可能会接纳一位新的女性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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