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圣月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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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妮菲蒂身上裹着的严严实实的丝绸,这是从东方千里迢迢运来的珍贵布料,这绸缎轻透艳丽是皇室不可多得的宝物,刚好是遮挡阳光的好东西。妮菲蒂现在拉开了这些遮挡物,看着远方延绵不断的沙漠,召唤来了自己的侍女。“卡琳,还有多久才到?”
“殿下,我们才出底比斯不久,在前面有为您准备好的驼队。”
显然这个叫卡琳的金发侍女的回答并没有让妮菲蒂满意,卡琳顿了顿,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北方的王女,马上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殿下,法老比我们先出发,我们是赶不上的。”卡琳先说完这件事之后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根据沿途所有的据点发来的消息,法老轻骑上路根本没有准备什么贡品礼物。”
优秀的侍女不仅仅是能够将自己的主人照顾好,最重要的是知道主人需要什么。卡琳说出的情况让妮菲蒂又裹紧了丝绸面纱,然后靠在了靠垫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让各大城市的祭司们在神庙里挑一点好的东西,珍宝,还有……长相美貌的女祭司送来。”
“是。”
神庙里供奉的贡品,任何一个都是黄金或是镶嵌满宝石的装饰物,要么就是神像。无论是哪一个,都已经是珍宝的存在。妮菲蒂感觉这些东西可能打动不了神明,但是先带着这些去,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才好。
不管是妮菲蒂还是提穆尔,他们的行踪多多少少都已经流传开来。有门道的知道他们可能是在斗法,没门道的不敢出声,只能看着。
当法老提穆尔来到雅卢的时候,他反倒是率先放下了速度,盛大的入城仪式让雅卢不少的外国商人们看的眼睛都瞪直了。
在所有平民的眼里,带着黄金饰品的法老就如同太阳神那般璀璨,所以当法老带着卫队进入雅卢的时候,侍卫们根本拦不住两边近乎疯狂的民众。即便士兵们拿出了长矛连接在一起分割人流,也几乎被人流给冲击的快要挡不住。
提穆尔勒住白色骏马,镶金的马蹄铁在黄沙地上叩出一道浅痕。雅卢城墙低矮,远不及底比斯的宏伟,但此刻,它被一种近乎狂热的生命力点燃。
道路两侧挤满了肤色黝黑、眼含热望的民众,嘶哑的呼喊汇成声浪:“太阳神之子!引领埃及!”
少年法老的金色瞳孔平静地扫过人潮,那目光像淬炼过的黄金,璀璨却带着沉重的凉意。他没有走向城市中心残破的神庙尖顶,反而调转马头,在将领苏哈的护卫下,径直前往城外的军营。
军营弥漫着劣质药膏和伤口溃烂的浑浊气味。简陋的草席上躺着断臂的士兵、高烧呓语的伤兵。提穆尔解下自己镶着青金石的披风,覆盖在一个因箭伤失去左腿的老兵身上。
老兵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披风边缘,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带回底比斯,”提穆尔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最好的御医照料。”
苏哈欲言又止,终究沉默领命。法老的目光掠过每一张痛苦的脸,像在清点一份名为“责任”的残酷清单。他原以为这样做能缓解对未能制止洪水的愧疚,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他以为能为老兵们做点什么,但他发现自己的虚伪。
他俯身,拾起地上一柄卷刃崩口的青铜短剑,指腹抚过剑身上凝固的暗红血渍。“战士的血,既是埃及的盐。”他喃喃自语,将那柄残剑紧紧攥在手中,冰冷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既便他比王女妮菲蒂要快的很多,但是时间还是有限的。但这次提穆尔法老居然没有急着去雅卢的神庙,反倒是去了那些阴暗的,阳光照耀不进去的小巷。
看着那些衣不蔽体的民众,看着那些躲藏在黑暗里的瘦小肮脏的孩子,提穆尔感觉自己的眼睛很刺痛,刺痛到他根本不想看那些躺在犄角旮旯里的人们身边四处乱窜的老鼠。
“把他们带走,孩子……纳入我的侍卫营培养。”
提穆尔再次下达命令,但是一直忍着没说话的苏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陛下,这样……不够的。”
“我知道不够!”提穆尔有点怒火,他的声音陡然变大让四周的护卫们的手都下意识地放在了剑柄上,可下一秒提穆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下声音:“就这么定了。”
他登基才不过半年,国家几乎以一种拦不住的架势在衰败上奔驰,而作为法老的提穆尔却毫无办法。可苏哈也有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点杯水车薪的善良和懊悔有什么用?
您想要振奋这个国家,想要带领埃及走向辉煌,在这群敌环绕的情况下得有多难?如果日后您真的能成功那还好,您做过的错误决策都会成为审判您罪恶的砝码,成为将您钉上耻辱架的铆钉。
既便是成功了,这也是磨灭不去的污点。
但是实际上不管是昏君也好明君也罢,哪个皇帝没有污点呢?帝王,本身就不是人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