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体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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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远瑞看得心头一软,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顺势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怎么能怪你?”他安抚道,“分明是那贱人自己不知廉耻!不过跑了也好!等找到她,定要将这对不知死活的狗男女绑了浸猪笼!到时候,侯府主母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

    章燕婷依偎在他怀里,眼珠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等找到章梓涵再浸猪笼?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这侯府主母的宝座,她现在就想要!

    章燕婷捏着帕子,垂下睫毛轻叹:“侯爷且慢,梓涵妹妹虽犯下大错,终究与妾身血脉相连。若真将她浸猪笼示众,怕是脸上无光。”

    她忽然哽咽着望向案头青瓷瓶里新折的桃花,“章家已出我这般自降身份给人当妾的嫡女,若再传出庶女不贞的丑事,我们章家还活不活了?”

    康远瑞抚着腰间玉带的手指顿了顿。

    八仙桌上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映得他眉间三道褶痕愈发分明。章首辅门生遍布六部,就连他这袭爵的武侯,在朝堂行走也要借老泰山三分威势。

    “爱妃思虑周全。”他揽过美人肩头,绣金蟒纹的袖口擦过她鬓边珍珠步摇,“本侯这就派暗卫沿水路追查,若寻到人…”他拇指重重碾过腰间佩刀刀柄,“必给个痛快。”

    章燕婷顺势倚进玄色锦袍间,指尖绕着男子腰间墨玉禁步的流苏:“侯爷这般顾全大局,来日官场上定能得个‘明察秋毫’的美名。”

    金丝绣的牡丹纹在她袖口忽明忽暗,恰似女子眼底流转的光。

    “岂敢与章阁老比肩。”康远瑞朗笑着将人搂得更紧,窗纱外斜斜漏进的春光里,紫檀木屏风上的仙鹤图被揉皱成团。

    ……

    稽查司。

    青石砌的牢房阴冷刺骨,章梓涵就着铁窗透进的月光翻开账册。

    春喜揉着脖颈上淤青,将十二口樟木箱里的簿子按年份摞成三堆。主仆二人从戌时忙到寅时,黄麻纸页在烛火下簌簌作响。

    “姑娘,这处差着一文钱。”惊尘抱着剑凑近看墨迹未干的批注。年轻侍卫的皂靴踏过满地草纸,惊起几只啃食血渍的老鼠。

    春喜蘸墨的狼毫“啪“地拍在砚台上:“亏你还是稽查司的人!盐铁账目最怕这种零头差错——”她抓起三本摊开的账簿,“你瞧这三处,三月廿八的运输损耗、五月初七的仓廪补缺、腊月廿三的船资结余,每笔都少个铜子儿…”

    惊尘被小丫鬟说得倒退半步,后腰撞上刑架上锈迹斑斑的铁链。

    暗处几个当值的同僚憋笑憋得肩头直颤,直到被郁澍冷眼扫过才慌忙低头研墨。

    天光破晓时,最后一支蜡烛“滋啦”爆开灯花。

    章梓涵将誊好的账册推至桌沿,青玉镇纸压着的宣纸上,墨字如刀刻般工整:“温氏掌桐城盐铁十年,贪银一百八十万两。四十万两充作扬州瘦马、金陵画舫的开销,余下…”她沾着朱砂的指尖划过某行数字,“都流进了东南盐商的私库。”

    惊尘靠着铁栅打盹的脑袋猛地磕上门框。

    昨夜刑房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犹在耳畔,那些撬不开的铁嘴竟被几本账册破了防。

    他抓着佩刀往地牢外冲,玄色衣摆带起的风扑灭了墙角残烛。

    “大人!成了!”年轻侍卫的喊声惊飞檐下灰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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