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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困溪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柄,低垂着眼,长睫下漆黑的眼睛像雪山在海面下的深色阴影,病态而复杂的情感沉沉翻涌。半晌,他低声问:“你怎么确定你想要的那些东西就是属于你的?”
秦楝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不解陆困溪竟然会问出这种单纯的问题,然后他笑着把奶茶杯跟陆困溪的酒杯一碰:“很简单啊,这种事情难道要用客观存在的东西来作为依据进行判断吗?那当然是,”他用理所当然的、轻快的语气讲,“我觉得它是,那它就是。”
语气很轻,但落字很沉,因为心里很笃定,能够拥有想要的东西。这种确定感当然来自于从出生起的无数次拥有。
“对了,”秦楝回过头去,有些幼稚似的,用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看窗外,咬着吸管,发音模模糊糊的,“你不要抢我们家的新娘。”
陆困溪看着酒杯中被震动带起的红色涟漪,半晌,抬起眼睛,对着他讥诮地笑了一声:“秦楝,你就像一条守着肉骨头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狗。只要它在你的窝里就好,不在乎它是不是在你的嘴里。”
*
祁笑春挂了电话,心情很好。
两手插着兜晃晃悠悠地穿过走廊走到梁觉星门口,房门自然还是没有关,而且比周渚来之前缝隙还大了一点,大到能看清里面的人影,祁笑春的好心情在看清半跪在地上的周渚时戛然而止。
他上前两步一把把门推开:“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看到了周渚对面的宁华茶,两人面对面坐着,距离很近,头对着头,手拉着手。
……?
祁笑春话头一转:“你……们干嘛呢这是?”
宁华茶竖起来十根手指头冲人晃晃:“周老师替我涂药。”
祁笑春抬起头来,看见边上坐在窗台上的梁觉星,倚靠着墙,悠闲地翘着腿,浅棕色棉拖勾在脚尖上,跟着小腿一晃一晃。看见他来,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有事儿?”
祁笑春看宁华茶三秒就知道此人用心歹毒,上门找梁觉星的理由跟自己如出一辙。
既然已经被人抢先,再说出同样的借口显然没什么用处。祁笑春冷冷看了宁华茶一眼,站在门口也没进去,随意抓了抓头发:“哦没事,听你这屋有声音,过来看看。”
头发一抓起来,脸就更清晰了,湿漉漉的蓝发衬得脸更白,雪白的脸衬得血痕更亮,亮到隔着一段距离都有点扎眼。
梁觉星自然一眼看到:“你脸上的伤口破了。”
“是么?”祁笑春做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哦我说感觉有点疼,洗澡前我还擦了擦呢。”他边说边往梁觉星那边走,中间绕过周渚,低头和宁华茶无声地对视了一眼,走到梁觉星身前,微微俯下上身,把脸凑到人跟前,“又流血了吗?是不是口子有点深。”
梁觉星抬起胳膊,食指轻轻落在伤口边沿,稍微按压,又有血液流出,流的不多、一点点,很新鲜的血液颜色,她用手指轻轻把它们抹掉。
祁笑春感觉一点刺激的疼痛,之后是指腹抚过伤口时带来的一点痒意,两者很快混合在一起,梁觉星的手指有些凉,能够镇痛似的将它们全都压下去。祁笑春于是只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