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天生牛马(三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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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后娘。

    周姨没回话,陈叔倒是答应了下来。

    ……

    大年初一,许源就离开家门,回占城去了。

    许源的假期只有除夕和正月初一这两天。

    大年初二就要上值,只能今天提前回去。

    王婶不急着走。

    三娘会的那些人就在山合县陪着她。

    许源带回来的那些好料子,后娘还没有处理完。

    等做好了匠物,正好让王婶捎给他。

    许源刚走不久,之前的县尉、现在的县令大人,便穿着便服,领着四个拎着礼物的家仆,来拜会许大人了。

    可惜错过了。

    县令大人满怀遗憾,同林晚墨简单聊了几句,硬是留下礼物,告辞离去。

    这山合县中,自从陈老爷一家被祛秽司法办后,许源便成了城内目前在外任职的最大官员。

    这县尉混上县令,本就是侥幸的。

    他没什么靠山,很想抱住一条大腿。

    ……

    许源独自赶路,有马但是没字帖了。

    所以跑了一上午,也没赶到占城。

    “本大人手下也有文修,回头一定要让他们多做些字帖。”许大人心中暗暗决定。

    文修书写字帖,便是修炼。

    “所以本大人这不是在压榨部下,而是在督促他们上进!”

    “简直是一片慈父之心!”

    林晚墨给许源带了些干粮,许源放开缰绳,让马儿小跑一阵,从两座土丘之间穿过,又绕过了一片樟树林,前方不远的路边,有一座小村子。

    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犬吠声远远传来。

    田间有几头水牛,悠闲的踩过田埂,转着耳朵仰天发出一声长哞。

    村口有一家简陋的茶水铺,没有房子只搭了个草棚子。

    门前用一根长竹竿,挑着一道三角形的布幡。

    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茶”字。

    管道边有不少这样的茶水铺,给过路的人歇脚、吃饭的。

    一般的行路人进去,只需要三文钱,便能买来一碗热茶,将自己随身带的饼子之类,撕碎了泡着吃。

    顺便歇息一会。

    若是商队经过,铺子里也能提供一些现做的简单吃食。

    价格远比城里便宜。

    许源一打马,不多时便到了茶水铺门前。

    本以为大过年的,这铺子未必营业。

    却不想老远便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穿着浆洗褪色的粗布衣衫,腰上系着围裙,早早地迎出来招手:“客官,歇歇脚吧,有现做的面条,还有咸菜、腌肉。”

    她有一双圆溜溜、黑漆漆、水盈盈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许源。

    许源下了马,却只说道:“来一碗茶。”

    那中年妇人不免失望,看到骑马的,还以为来了个有钱的。

    “只要茶吗,别的不要了?”

    许源摆摆手:“一碗茶足以,另外帮我喂一下马,多加豆子。”

    “好,您里面坐。”

    许源进了茶铺,里面空无一人。

    不过能看出来这妇人很勤快,桌椅板凳都擦得格外干净。

    地面也扫过了。

    靠后的一排炉子上,都坐着水壶,大部分水都已经烧开,咕咕冒着白气。

    旁边摆着四口大水缸,里面的水也都挑满了。

    许源便感慨:我皇明的官员也很辛苦啊,大过年连商队都歇了,我却还要赶路,这官道上只有自己一人。

    那妇人冲了一碗热茶给许源端上来。

    “客人先用,我去给您的马准备草料。”

    这茶铺内只有她一人,倒是格外能干。

    抱了一捆草料,到外面的马槽便用铡刀切草。

    嚓、嚓、嚓……

    一刀一刀切得细碎均匀。

    而后妇人悄悄瞥了许源一眼,发现他并未往这边看,便悄悄将自己的小拇指伸到了铡刀下。

    嚓!

    一截小拇指落进了草料中。

    妇人却不见一丝疼痛的样子,伤口也没有鲜血流出。

    切好了草料,妇人又去拎来一大桶炒熟的黄豆,然后一气子倒进去足有半桶。

    许源听到声音,笑道:“店家,你这般实在,要蚀本的。”

    妇人拌好了草料,将马儿牵过来。

    马儿吃着的时候,她轻轻抚摸着马脖子,柔声说道:“这些大牲口辛苦呀,应该给它们吃好点。”

    许源便不再多说,待会多给店家些铜钱。

    许源只要了一碗茶,因为深信后娘做的干粮,也比这些街边野店现做的好吃。

    不紧不慢的将干粮吃完,许源三两口就将一大碗茶喝干了。

    丹修虽然体魄不如武修,但是胃口几乎跟武修不相上下。

    七流的丹修几乎都是胖子。

    因为升不上去了,但是胃口还是那么巨大。

    不知不觉的就胖起来。

    马儿也吃完了,许源喊了一声:“店家会账。”

    那妇人开始算账。

    “一碗茶三文钱,喂马一文钱,加豆料十文钱,一共是……”

    她似乎是不大会算数,这简单的加法,还要掰着手指头来算。

    可她又很奇怪,明明一只手上有五根手指头,她却只用其中两个,其余三根似乎不存在一般。

    两只手只能用四根指头,显然是不够算的。

    她越数越乱,一乱就着急。

    有那么几次,她的眼神不停地瞄着自己的双脚——似乎是要忍不住,把两只脚上的趾头也加进来一起数。

    许源忽然一笑,道:“我这里有一套算筹,要不要借给你?”

    妇人大喜:“好,快借我用用,我给客人免一文钱。”

    许源便将那一套五流匠物算筹丢在了桌子上。

    妇人伸手去拿,手指刚碰到算筹,算筹便“呼”的一声飞起来,飞快的绕着妇人旋转,一根根的落下去,钉在了她的身上!

    “哞——”妇人吃痛,张口惨叫,却是发出了一声牛鸣。

    这五流的匠物钉在了身上,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急的她对不远处的马儿喊道:“快来帮我。”

    马儿鼻中打了个响喷,充耳不闻,看都没看她一眼。

    妇人疑惑不已:“你吃了……应该觉醒了呀。”

    许源一抬手,一根细如发丝的绳子,缠着她的那一截断指升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它并没有吃。”

    妇人圆溜溜的大眼睛,变得凶恶起来。

    面容也有些变化,虽然看着还是人脸,但已经有三四分像牛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源颇有些无语,道:“经常干活的人,的确会系着围裙——可你的围裙系到了后面!为什么呢?盖住你的牛尾巴?”

    一枚算筹划过,围裙的绳子被切断,围裙滑落下去,妇人身后果然卷盘着一条牛尾巴。

    妇人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许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想一想这家伙刚才算账的样子……确实不大聪明。

    许源又指着远处,那几头牛还在田埂上散步。

    悠闲地吃着野草。

    却没有一头牛去碰田里的秧苗。

    “虽然是在过年,但也不会有人就这么把牛放在田里。”

    “牛对于农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产,一定要小心看护照顾。”

    妇人吼道:“那都是为了让我们多干活!不是真的对我们好!”

    她又对田埂上的那些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骂道:“一群死心眼!到现在还像以前一样,不敢吃一口秧苗。”

    “秧苗嫩口,比那些野草好吃多了!”

    许源用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一下,不见一点灰尘:“你又何尝不是呢?你觉得牛马辛苦,可你已经诡变成了诡异,干活还是这么勤快……”

    许源的手指,又一一指向了那火炉、水缸。

    妇人一愣。

    她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完全闲不下来,只要看到了有活儿就马上干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间茶水铺,在她手中,可要比原主人的时候,干净整洁太多。

    她深恨自己曾经的主人,每日鞭笞自己,让自己劳累不堪。

    可是这几日,没人在身后拿鞭子抽着自己……但是活儿自己好像是一点没少干!

    怎么会这样?!

    妇人觉得天都塌了……

    许源远远望见这村子便觉得古怪。

    看似生机勃勃,却没有人气。

    再到了这茶水铺,遇到妇人一眼便看出问题了。

    “村里的人呢?”许源寒声问道:“都被你吃了?”

    “没有!”妇人高声叫道:“我怎会吃了他们?他们并没有想吃了我。我将他们挂上了鼻环,拴在了牛棚里。

    以后他们种地,养活我们。

    毕竟我只会犁田,种地还是你们人在行。”

    妇人神情上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甚至眼神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鄙夷,觉得如此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解释?

    许源心头不爽,被这头笨牛在智力上鄙视了?!

    许大人便悄悄控制着那些算筹,扭动了两圈。

    “哞——”妇人惨叫一声。

    这次,远处田埂上那些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它们围在一起,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慢慢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它们都被你诡变了?”

    妇人颇为苦恼:“我也给它们吃了我的一块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虽然有些变化,却不能像我一样变化成人的样子。”

    许源哼哼一声,骂道:“蠢货!因为你喂给它们的肉太少了。”

    兽筋绳还缠着那一截断指。

    这分量的确足够让牲口诡变了,但是诡变的程度有限。

    这妇人本身就远不如普通的邪祟“疯狂”。

    她的血肉中蕴含的阴气量不够大。

    这让许源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这妇人又是因为什么诡变的?

    似乎和正常的兽类诡变并不相同。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妇人虎着脸,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上翻看天,就像是没听到许大人的问题。

    “你骂我笨,我不跟你说话了!”

    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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