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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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罪行不同于众,为色孽,还有过于穷酸。

    世人交口传说:“皮相生得太夺目,也不稳妥,不低调,穷成那模样,有失皇家威仪!”

    赵亭峥她觑着那本书,只当不认识那印,饶有兴味道:“看到哪一节了?”

    “第三遍,”楚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然道,“要看么。”

    赵亭峥:“……就这么好看?”

    楚睢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是。”

    赵亭峥:“……”

    她:“?”

    听到这里,她冷冷一笑,刀猛地横上楚睢脖颈。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风过林梢的沙沙声,间或还有不知何处的几声狼嚎。

    “哔哔赖赖没完没了,”她道,“交钱过路少说废话,没钱掉头滚回去。”

    楚睢定定地看着她。

    当朝太傅楚睢,世人道“玉面楚郎”。

    他十七登科入朝,十九为言官,二十四岁时孤身上表《粟论》,文采斐然,却鞭辟入里,一步引出了震惊朝野的军饷贪墨大案,自是朝中第一刚正有才名之人。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刀锋过来,甚至不会躲。

    剑拔弩张之际,周禄全一记滑铲冲了过来,他一眼便认出此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灵机一动道:

    “靖靖??靖王门下七品鹞麟卫周禄全恭迎楚太傅!”

    一把大刀,一条山路,冷冷寒月,瑟瑟秋风。

    果然是恭迎。

    “殿下,您贵人多忘事,陛下三月前封了楚大人做您的太傅啊。”

    赵亭峥心底暗暗骂了他一句,也不好接着装糊涂了,她啧了一声,抬手把刀收回去,刀锋被刀鞘吻上,发出一声小小的“嚓”,楚睢脸色不变,她道:

    “原来是楚大人,”她意思地拱了拱手,“久闻不如一见,容色照人,小王失礼了。”

    楚睢平静地看着她。

    以容色来评判一个刚直有才名的文臣,说是欺辱也不为过。

    而他只一丝不苟地还礼道:“见过靖王殿下,殿下亦是龙章凤姿。”

    众所周知,太女与太傅是一张书案上的君臣。

    虽是君臣,亦是师徒,同力同心,荣辱与共。

    在今夜之前,赵亭峥未曾见过楚睢一面,君臣相合,共进共退,对她而言,简直如隔梯子上房般不可思议。

    大摇大摆塞给她一个太傅,这可真是卧榻之畔,不光酣睡,还胆敢磨牙打呼。

    长刀收回去,赵亭峥转身,双手在脑后交叉,转头就走。

    楚睢凝视着她的背影,白衣在冷风中猎猎而飞。

    远处寒鸦声,连绵不断。

    没有旨意,没有大印,两手空空,她是空有其名而无其实的太女,他是赶鸭子上架的太傅。

    楚睢定定地站在原地。

    走出半里,赵亭峥只觉得越来越烦。

    周禄全兴高采烈,眼睛都亮了:“等将来进京,殿下,我想当带刀侍卫!”

    顿了顿,他又反应过来:“殿下,您怎么一直不说话,不高兴吗?”

    赵亭峥心里有事,闭着眼睛,叼着草叶懒洋洋地往前走:“是有点,进京死路一条。你瞧我哪个兄姐像好相与的?你若去了,做磨刀侍卫还差不多。”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和这群人打过交道。就拿汉南这块地来说,她便与庄王、苗王起了几次冲突。

    她收租不成,地里全是带着兵需武器的刁民;做生意不行,流氓打砸,她甫一还手,母皇那处便收到消息,降旨下来责备她仗势欺人;养人更不行了,多请俩侍女,都要被捏成意图拥兵自重。

    就这样一个众矢之的还不招母皇待见的靶子,一无太女印,二无册封圣旨,她不懂,若是母皇恨她,为何还要封她做太女?若是母皇爱她,为何又将她置于死地。

    桩桩件件近在眼前,周禄全听完哑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让这个话题过去,回头看了看,道:“楚太傅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转身一看,楚睢一身白衣站在漆黑夜空之中,衣角与墨发在空中猎猎而飞。

    她心烦意乱,一脚踹向一旁碗口粗的树。

    “砰??咔!咔!”

    众目睽睽下,那棵树缓缓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它重重地在地上砸了一道坑。

    周禄全不敢吱声,他只小声道:“殿下,这树有主人家,咱们得赔钱啊。”

    赵亭峥不耐烦道:“过去跟那便宜太傅说,今晚来我府上落脚。”

    而身后的阿南目瞪口呆,良久,缓缓转头,对着楚睢控诉道:

    “大人,这皇太女的素质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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