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编了个“祖传兵书”糊弄全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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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筱筱是被掌心的刺痛惊醒的。

    晨光透过纱窗在床头投下一片淡金色的光影,她额头上还沾着冷汗,却连擦都顾不上,翻身就去摸枕头下的旧布包。

    那是父亲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布包的边角都磨得发白了,里面裹着一块褪色的丝帕——父亲说这是苏家传了十代的东西,等她明白壁画的秘密时再看。

    展开丝帕的瞬间,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掌心上的血痕泛着淡红色,就像被谁用细针扎过的筛子,竟与丝帕上绣的云纹严丝合缝,重叠成壁画里雁门郡外那座青灰色的山形。

    她突然想起昨夜传递麻绳时,顾昭摸到的血;想起孙秀才说“苏姑娘的伤与将军同步”时,顾昭突然攥紧麻绳的手。

    “原来不是共感。”她对着丝帕喃喃自语,指尖轻轻碰了碰血痕,“是血脉。”

    窗外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她突然想起今早要做的事。

    旧木柜最底层的铁皮盒被拖出来时,带起了一层灰尘。

    里面躺着三本硬壳儿童读物,是她破产后唯一没卖掉的东西——《十万个为什么·农业卷》《简易拼音入门》《基础算术图解》。

    封皮上还留着她用马克笔写的“给未来的宝宝”,现在却要把它们拆成碎片。

    裁纸刀划开书脊时,她的手在颤抖。

    第一页是玉米种植图解,第二页是拼音表,第三页是打井的步骤……每撕下一张,就像剜掉一块肉。

    可当她想起雁门郡那些捧着课本却被骂“妖法”的孩子,想起顾昭说“再传三天谣言,就要烧书”时紧绷的下颌线,刀刃还是狠狠压了下去。

    装订用的线是从窗帘上拆下来的,封面是用硬纸板剪的,她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了“顾氏祖训·军中秘典”八个字。

    最后在扉页夹了一张纸条,字迹被压得很深:“说是你祖父留的打仗口诀,孩子练字就是背口诀。”

    “叮——”

    壁画传来熟悉的轻响时,苏筱筱正把最后一页算术题塞进去。

    她扶着墙缓了缓,掌心的血痕又渗出血珠,滴在硬纸板封面上,像一朵极小的红梅。

    雁门郡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顾昭正蹲在演武场教新兵打绳结。

    麻绳是昨夜苏筱筱传来的,粗得能勒住成年牦牛,他指尖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还有血的咸涩味。

    “将军!”赵五郎的大嗓门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他抱着一个硬纸包跑过来,“神……苏姑娘又传东西了!”

    顾昭接过纸包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是苏筱筱第一次主动传递“非物资”,纸包的边角磨得毛糙,封面上的字却力透纸背。

    他翻开第一页,呼吸突然一滞——是拼音表,是打井图,是他前日在信里提过的“孩子总把‘水’写成三条线”的纠正写法。

    “这是……”

    “将军!”孙秀才扶着老花镜挤过来,袖口还沾着墨汁,“让老朽看看!”他颤巍巍地翻开书页,指尖在“顾氏祖训”四个字上抚了又抚,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难怪前日教娃念‘shui shi wo men de guang’时,孩子们说字像将军书房的碑帖!原来真是顾老将军传下的军中秘典!”

    演武场霎时安静了下来。

    几个蹲在墙根的百姓探出头,抱着柴火的妇人停下了脚步,连正在喂鸡的老妇都踮着脚张望。

    孙秀才扯着嗓子喊道:“来!小柱、阿梨,把昨日学的念给大家听!”

    “水——是——我——们——的——光——”

    七个孩童脆生生的声音撞破了晨雾。

    小柱是猎户的儿子,脸上还留着被野蜂蜇的肿包;阿梨是粮铺的闺女,破布裙上沾着麸皮。

    他们仰着头,手指点着“水”字的拼音,阳光穿过他们的发顶,在“顾氏祖训”四个字上跳跃。

    “将军祖上就懂神明显灵之道!”赵五郎突然吼了一嗓子,他抄起一根麻绳甩得噼啪作响,“前日我亲眼见将军饮墨挡箭,这书要是妖法,能教出这么亮堂的娃?”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卖菜的张婶把菜筐往地上一墩:“我家二小子前日还说‘井要打八尺’,我当他疯了,合着是老将军教的?”打铁的李叔摸着书脊笑着说:“难怪我家铁蛋说‘算术能算粮’,原是将军家传的本事!”

    顾昭垂眼盯着书页上的血渍——那是苏筱筱的血,混着他的血,在“水”字旁边洇成了一个小团。

    他伸手按在壁画上,墙里很快传来温温的触感,像她的指尖在碰他的手背。

    “你连谎都编得有章法。”他低声说,嘴角抿出了极淡的笑容。

    壁画那边沉默了片刻,传来清浅的抽鼻子声:“总不能让孩子们……”

    “烧书。”顾昭替她说完,指腹重重地按在墙上,“我明白。”

    此时雁门郡外三十里的芦苇荡里,阿勒泰正猫着腰往草窠里缩。

    他是匈奴右贤王帐下的斥候,本要探听雁门郡的粮况,却被一串童声勾住了脚——“妈 米 谷——妈 米 谷——”

    “这是啥?”他扒开芦苇叶,看见七个孩童围着一块破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妈 米 谷”。

    小柱指着“米”字说:“这是吃的米,我娘说等打完井,就能种出白生生的米。”阿梨拽他的袖子说:“念拼音!将军说要先念‘ma mi gu’!”

    阿勒泰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自己八岁那年,娘被汉兵的箭射死在草场,他跟着阿木尔叔叔学骑马射箭,学的是“杀汉狗,抢粮食”。

    可眼前这些汉家娃,学的是“水是我们的光”,是“妈米谷”,是……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念了一句:“妈 米 谷。”

    “谁?!”

    小柱突然转头。

    阿勒泰惊得滚进了芦苇丛,袖中却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他刚才趁乱撕了块写着拼音的边角。

    归营时天已经擦黑了。

    阿木尔的马鞭抽在他脚边:“你倒是说说,蹲芦苇荡里半天,探到个屁?”

    阿勒泰摸着袖中那张纸,喉咙发紧:“他们……教娃识字。”

    “放屁!”阿木尔抽出腰刀,刀刃映着篝火泛着冷光,“你忘了你娘怎么死的?汉狗的字能吃还是能穿?”

    阿勒泰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

    靴底沾着雁门郡的土,混着草屑和碎纸片——纸片上的“妈 米 谷”被他用泥盖住了,可指尖一碰,还是能摸到凹凸的字迹。

    “我没忘。”他轻声说,袖中那张纸被攥得更紧了。

    傍晚的风卷着槐花香钻进了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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