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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岿然不动。

    秦叔的皮肉之间,溢出一缕缕鲜血,这些鲜血是身体扛着重压之下被挤出的,却也不算浪费,因为都被这些恶蛟所吞噬。

    这进一步刺激出了恶蛟的凶性,气海运转的速度再度提升。

    秦叔张开嘴,发出一声低吼,纯白的牙齿间,布满血丝。

    拳头,终于能向下移动了。

    这不是秦叔最喜欢的战斗方式,对方就像是一坨烂泥,任自己压制。

    他是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实力,可这种状态下,他没办法很好地将势给连贯迭蓄起来,无法将秦家人真正可怕一面展现。

    你要是能再强点,能压着我打,就好了!

    ……

    “乖乖乖,奶瓶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妈妈给你擦一擦,马上就灌奶给你。”

    梨花将村道边石头缝隙里卡着的奶瓶捡起来,拿出帕子细心擦拭。

    他们一家三口,本已经离开了,但途中,笨笨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其实,俩大人对哄孩子,也没什么经验,笨笨自刚出生时就很乖,不用人分心,后来更是彻底交给死倒乳娘照顾。

    起初,他们以为孩子是饿了,梨花找奶粉泡,才发现笨笨最喜欢的奶瓶不见了,临时在店里又买了一个,泡好了递给孩子,孩子直接推掉,怎么劝都不喝。

    想尝试自己亲自来喂吧,莫说她现在没奶了,就算有奶也早就被孩他爹夜里喝光了。

    熊善倒是先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道:

    “回去找奶瓶吧。”

    梨花向来是听丈夫的,熊善现在,是有点听儿子的。

    两大一小,又重新折返回来。

    捡回奶瓶后,笨笨停止了哭泣,抱着奶瓶不撒手。

    梨花:“我们走吧?”

    熊善苦笑道:“走,走去哪里?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回来了,没什么好怕的了,死也是咱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离开的决定,并不艰难,毕竟那是李少爷亲自下的命令,不能违背;

    回来的决断,倒也简单,走了后再折回来,那体现出来的就是忠诚。

    作为一名曾点灯行江的草莽,别的或许会缺,但真不缺关键时候的那份果断。

    熊善带着妻儿直接去了李三江家,要去,那就去最危险的地方,要死,也得死在能被看得着的地方,死也要留痕。

    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却没遇到什么危险,等走上坝子来到客厅,夫妻俩真被眼前这灵堂以及灵堂前这或站或倒的一众人场面,给惊骇到了。

    梨花:“这这这……我们该怎么办?”

    熊善:“把包裹里的药材拿出来,帮大人们疗伤,手脚轻一点,别把他们‘吵’醒了。”

    ……

    刘姨的身影,出现在了李维汉家里,无数蛊影飞入,将里面的乌龟撕碎。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处不断有乌龟快速冒出的灶台上,摊开掌心,一只七彩的瓢虫飞出,撑开翅膀,飞入灶中。

    “轰!”

    这一处地方被毁,相当于大乌龟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度,一下子大幅下滑。

    此变化,在另一头双方的角力里,起到了关键作用。

    秦叔的拳头终于突破阻滞,砸在了它的脸上。

    “砰!”

    这一拳不快,落到它脸上时,更像是慢到几乎没有速度,可哪怕只是轻轻蹭到一点,那都是可怕的力量宣泄。

    它的脸,凹陷了下去。

    这一下,它怒了。

    不仅是因为脑袋遭受的这一拳,对它造成了不小损失,更是一种颜面上的被践踏。

    刺目的白光,在它与秦叔之间炸亮。

    秦叔倒退出去,它则是自原地站起。

    原本,它的模样,几乎和李兰一样。

    现在,它身上出现了一道道龟壳的条纹,这条纹甚至蔓延到它脸上。

    可以说,直到现在,它才拿出了自己自投影而来、进村前被层层削弱之下的,真正实力。

    它抬头,凹陷的脸没有复原,但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将其动态覆盖填充,而且在这液体之间,更是有一条黑线荡漾,似是眼眸。

    柳大小姐:“若是能扼杀掉此时的它,哪怕是身在东海的它,也会遭受重创!”

    秦叔的身前一片血肉模糊,但他不仅没慌乱,反而露出了笑意,并急不可耐地再次举起拳头,冲了上来。

    它抬起手,向前一甩。

    “轰!”

    拳与掌的接触,秦叔倒飞了出去,身形在地上一口气滑行出百米。

    它的巨大眼球蠕动,察觉到秦叔后退的距离比预想中要远不少,但它此时更多的注意力,在那座屋后。

    那个少年的气息,最后就是消失在那片区域。

    它抬起脚,既然这个“世界”可以承受自己如今的力量,那对方反倒是帮了自己的忙,让自己得以有机会,再去找到他并将其杀死。

    但它的脚还未落地,所谓的缩地成寸也并未来得及展开,那个它今天已经见到不知多少次的拳头,又一次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它再次抬起手,将其拍开。

    “轰!”

    秦叔身形再次倒退,这次滑行了八十米。

    它意识到不对了。

    他很强,即使自己实力被层层削弱到现在,刚刚那次交锋时,他会被自己击退,却不会后退到百米。

    这次,后退距离还缩短了。

    秦叔一直后退到坝子前,才停住了身形,身后坝子上站着的,就是柳大小姐。

    “神话里走出来的存在,确实离谱啊。”

    秦叔:“只要他第一拳没把我打死,即使它是神话,也得输!”

    柳大小姐:“那个厚脸皮的家伙,也说过一样的话。”

    它再次打算迈开脚,然后,那个拳头又来了。

    挡开,击退,这次,秦叔滑出去了四十米。

    它知道,真的出问题了。

    秦叔每一次被击退,身上的伤势都会肉眼可见地加剧一层。

    但这是秦叔故意放低姿态的结果。

    先前,他与它的实力,虽然都在不停地变化,但都是他在前,它在后,一直是他掌握着主动。

    这种主动,虽然也能蓄势,但并不够畅快,很多时候都有种身入泥沼的感觉,蓄一段时间后就会断掉。

    反倒是它实力拔高,且对自己占据可观优势时,身处于被动方的秦叔,才算是完全找到了感觉。

    这势,得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来蓄,每一次被击退受创,都是身体上的一种解压,可却能将这势给完整地保留累加。

    历代秦家人都崇尚独自走江,就有这一原因在,若是有同伴且同伴实力不俗,反而会影响秦家人自己的发挥,打断节奏。

    柳大小姐一直在旁边缝缝补补,却没真的下场,也是因为这个。

    姓秦的只要不死,那你就让他继续去单挑,到最后倒下的那个,大概率不姓秦。

    大乌龟想去屋后,但它每次有这个动作,都会被秦叔阻拦。

    而且,又一次对拳后,它后退了三步,不再像之前三次那般看起来轻松写意。

    秦叔这次,后退了二十米。

    先前就意识到,自己这次大概是没机会了,但眼下,它算是彻底死心了。

    要走了。

    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他的磨刀石,他真可能有机会,斩到自己。

    秦叔再次上前,一拳轰出。

    “轰!”

    这次,秦叔与它,各自后退十米。

    它的眼睛快速蠕动,这意味着,对方借着这种方式,已经将目前的实力,暂时拉到了与自己齐平。

    它举起手,头顶上方的悬浮着的那把剑,开始震颤。

    柳大小姐立刻掐诀,开始维系。

    秦叔的拳头,再次出现在它眼前。

    它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厌恶一只,人类的拳头。

    “砰!”

    它双臂举起,挡下这一拳,身形后退二十米,秦叔,原地不动。

    强弱之势,彻底易型。

    秦叔:“大小姐,我需要时间。”

    他能赢,而且,不只是赢,只要时间上能够确保。

    柳大小姐:

    “抱歉,秦长老,除非我和你现在一样老。”

    维持这个世界在他们俩战斗时不崩,对她而言难度不算大,可若是有一方执意出手破坏这里,她真的没什么太好办法。

    她其实也想不通,这一架的进程里,怎么充斥着一抹不合理,尤其是双方在对这“世界”的维系上,己方的立场变化是根据新的发现与局势,那对方的立场也在不断变化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李维汉家门口,刘姨在察觉到天空发生的变化后,目露疑惑。

    随即,她马上单膝跪下,张开双手,一道道蛊影被她激发而出,快速奔向四方,去捕食那一只只散落在外的小乌龟。

    其实,都到这会儿了,是否再继续清理那些漏网之龟,意义已经不大了。

    而且她还动用了先前一直压在手里的秘术,这秘术使用时,会让她的意识思维处于极度撕裂状态下,分不清现实与自我。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柳大小姐看向那边,漫天飞舞的蛊影,不解地皱眉:

    “她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姓秦的已经莫名其妙了,自家这姓柳的居然也神经兮兮。

    这俩还真活该是一对,

    就是谁当他俩的婆婆妈都得折寿。

    ……

    道场内。

    李追远又喝了一口健力宝,发现味道变甜了。

    这意味着,这个“世界”逐步脱离了大乌龟的掌控。

    但少年很快就看到,前方祭坛上那不断运转变化的木牌,开始不断龟裂,表明这个“世界”正逐步崩裂。

    如果是柳奶奶他们打完了,是不会特意破坏这个“世界”的,反而会尽可能地将其完整保留后再离开。

    所以,要走的,是那只大乌龟。

    少年没有表现出悔恨与惋惜,哪怕他很清楚,这次要是没能将大乌龟的这部分留下来,对自己未来意味着什么。

    李追远目光横移,看向那张被摆在道场最中心位置的供桌,上面立着一张字匾,写着:

    南通捞尸李。

    少年再次低头,喝了口饮料。

    这一口下去,少年脸颊上,浮现出两抹红霞。

    李追远摇摇头,转动着手里的健力宝罐子,自言自语道:

    “少儿不宜饮酒。”

    ……

    “轰!”

    秦叔一拳,破开了它双臂防御,再次打中了它的脑袋。

    不仅先前填充起来的眼睛被打碎,脑袋边侧也是出现了龟裂。

    这意味着,一番鏖战下来,它在这一时期下的血线,终于出现了。

    很荒谬,它是为杀人才进的这里,可结果自己居然变成要被“杀”掉的这一方了。

    它抬起脚,向下发力一跺。

    地面开始凹陷,这个“世界”的缺口被打开。

    这一次,柳大小姐没能憋住血,直接喷了出来,双膝前倾,跪在了坝子上。

    她很不甘,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本大小姐还是太年轻了,要是能让我老个十年该多好!”

    老个十年,对方就没办法如此轻易地破开这里离开;

    要是能让自己老上个二十年,她相信自己有信心能困住它,无法永远困住,至少能给够这位秦长老提供足够时间。

    下方的凹陷,出现了一片灰色的虚无。

    它被打碎的眼球重新溢出,这次,中心部分显得很锋利。

    这是警告,亦是宣言。

    它,现在希望等自己第二次登岸时,那少年,还会继续躲在这个村里,这帮家伙,还要继续保护着他。

    下一次,

    它将引动天灾!

    然而,就在它身形即将坠下去离开时,下方刚刚被破开的那片虚无,竟一下子长出了一棵棵桃树。

    那茂盛的桃花,将这个缺口,瞬间堵得严严实实。

    酒香裹挟着桃花香,四处弥漫。

    一道慵懒的声音自桃林间响起:

    “呵呵,来时直接就闯进门,走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这里可是南通,

    此路……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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