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栖霞镇影，孤鹰初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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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墨羽早已升空，锐利的目光穿透薄雾，俯瞰着下方蜿蜒的小路和远处茂密的、被称为“老林子”的丘陵地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道路拐过一个弯，一处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中央，几辆简陋的骡车歪歪斜斜地停着，货物散落一地。七八个穿着破旧皮袄、手持锈迹斑斑刀斧的汉子，正凶神恶煞地围住五六个瑟瑟发抖、苦苦哀求的商贩。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独眼龙，正粗暴地从一个老者怀中抢夺一个破旧的包袱，嘴里骂骂咧咧：
“老东西！这点破铜烂铁也敢糊弄你黑风爷爷？没钱？没钱就拿命抵！正好给兄弟们开开荤，就像五年前收拾栖霞岭那家不识相的一样！”
“大爷饶命！饶命啊！我们真的只有这点家当了……”老者涕泪横流，死死护着包袱，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悲愤地想冲上来，被旁边两个山匪踹倒在地。
“跟他们拼了！”另一个商贩绝望地嘶吼，却被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
五年前！栖霞岭那家！
独眼龙的话语，如同点燃了冷鹰心底那座沉寂的、由仇恨构筑的冰山！冰冷的杀意瞬间沸腾，如同实质的寒流，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雾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他本不欲多事。复仇优先，节外生枝只会暴露行踪。
但，当“栖霞岭”、“五年前”、“喂狼”这些字眼，与眼前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的场景重叠时，他心中那根名为“底线”的弦，被彻底拨动！冰冷的怒火，混杂着对当年惨剧的滔天恨意，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杀！
没有怒吼，没有警告。冷鹰的身影如同融入薄雾的鬼魅，瞬间从林边阴影中消失！
“掠影身法”催发到极致！丹田内奔腾的化罡境“惊鸿”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双腿！他的速度快到超出了那些山匪的视觉捕捉极限！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墨色残影，真身已如瞬移般切入战团！
“什么人？！”独眼龙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下意识地松开老者，惊骇回头！
太晚了！
冷鹰的目标清晰无比——独眼龙！那个口吐污言、提及“栖霞岭”的匪首！
他并未拔出身后的孤鸿剑，对付这些杂鱼，腰间的骨木剑胚“孤鹰”足矣！剑未出鞘，连鞘带剑！
“孤鹰十三击——封喉！”
冰冷的意念锁定独眼龙咽喉要害！身随心动，剑随人至！粗糙的骨木剑鞘带着凝聚了化罡境寒罡的沛然劲力，如同毒龙出洞，精准、狠绝地点向独眼龙喉结下方的死穴！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独眼龙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惊骇与茫然。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倒下，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致死，他都没看清是谁出手！
“老大！”其余山匪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惊恐愤怒的嘶吼！他们挥舞着刀斧，如同被激怒的马蜂，疯狂地扑向那道如同鬼魅般的墨色身影！
“墨羽！”冷鹰心中意念微动。
高空中盘旋的墨羽发出一声尖锐的唳鸣！它如同黑色的死神，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目标直指一个正挥刀砍向冷鹰后背的山匪眼睛！锋利的爪子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那山匪只觉头顶恶风袭来，下意识地抬头格挡！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冷鹰的身影如同没有实体的烟雾，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他腋下滑过，“孤鹰剑”剑鞘带着冰冷的罡风，精准无比地点在他持刀手腕的麻筋上！
咔嚓！腕骨碎裂的脆响！
“啊！”山匪惨叫着，钢刀脱手！
冷鹰看也不看，脚步未停，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孤鹰剑”剑鞘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棍影，带着刺骨寒意，狠狠抽在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山匪太阳穴上！
砰！
那山匪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横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头骨碎裂，眼见不活！
快！快得匪夷所思！
准！每一次出手都直指要害关节或死穴！
狠！绝不留情，一击必杀或彻底废掉！
冷鹰的身影在七八个山匪中穿梭趋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闪动都留下淡淡的残影，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裂筋断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掠影身法”配合“孤鹰十三击”的狠绝，在化罡境寒罡的加持下，展现出了恐怖的杀伤效率！
墨羽则如同最完美的僚机，在高空不断俯冲袭扰，抓啄眼睛、撕扯头皮，制造混乱和破绽，为冷鹰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快！
短短十数息之后，林间空地已是一片狼藉。
七个山匪，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独眼龙和那个被抽中太阳穴的当场毙命。其余五人，或手腕粉碎，或膝盖碎裂，或肩胛洞穿，全部重伤倒地，痛苦哀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有两个反应稍快、位置靠后的山匪，在同伴瞬间被屠戮的恐怖景象下，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逃入了密林深处。
冷鹰的身影停在场中，墨羽落回他肩头，轻轻梳理着沾了一丝敌人鲜血的利爪。他微微喘息，斗篷的兜帽在刚才剧烈的战斗中滑落，露出了冷峻如岩石的面容和那双深邃如寒潭、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
他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山匪，目光扫过那几个吓傻了、瘫坐在地的商贩。那眼神冰冷、锐利，如同看着几块石头，没有丝毫救助者的温和，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漠然。
商贩们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连感谢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颤抖。
冷鹰不再停留。他走到独眼龙的尸体旁，蹲下身，迅速在其怀中摸索。摸出一个同样刻着粗糙狼头图案的铁牌（比之前山匪的稍显精致），还有一小袋碎银和铜钱。他将铁牌和钱袋收起。
目光再次扫过商贩，确认他们无人重伤致命（都是皮外伤和惊吓），便不再理会。
他重新拉起兜帽，遮住面容，转身，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薄雾弥漫的荒野小径深处，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痛苦哀嚎的山匪，以及惊魂未定、如同做了一场噩梦的商贩。
“天…天狼盟…栖霞岭…幽冥？”冷鹰摩挲着手中那块带着血腥气的狼头铁牌，冰冷的眼神望向金陵城的方向。
“墨羽，走。”
肩头的黑鹰发出一声低鸣，振翅飞向高空，如同融入晨雾的幽灵。
栖霞镇外，荒野薄雾。
孤鹰初啼，血染荒林。
复仇的鹰隼，已悄然张开利爪，飞向那名为金陵的、暗流汹涌的巨大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