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风云变色,军队渡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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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八这日,扬州城浸在烟雨中,整座城池笼得朦胧胧的。

    两淮盐运使衙门内宅的书房里,盐运使俞敷锡与扬州同知赵儋正对坐密谈。

    俞敷锡手捧定窑白瓷茶盏,盏中君山银针根根倒立。

    赵儋捻着几茎稀疏的山羊须,声音压得极低:“那姜钦差圣眷正隆,此番若真要较起真来彻查盐务,如何是好?”

    俞敷锡呷了一口茶,才道:“莫要多虑!他毕竟年少,仗着圣眷胡闹罢了。林如海在扬州经营这些年,可曾掀起什么风浪?难不成这位所谓的钦差,初来乍到就能兴风作浪了?”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靴声囊囊。

    师爷白懋进来,肩头还沾着雨星子,对俞敷锡恭声道:“禀大人,那姜钦差带着林侍御家的小姐,正在文昌阁游玩。”

    俞敷锡闻言,对赵儋露出讥诮笑意:“瞧瞧,终究是年少心性。”

    赵儋与俞敷锡细细商议一番后,方告辞离去。

    而赵儋刚走,俞敷锡脸上强撑的笑容顿时如蜡般融化。

    他独自立在书房檐下,望着烟雨,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在赵儋面前故作镇定,此刻却觉得后背似有冷汗——那姜念虽年少,却曾两任钦差,一次剿灭周三魁震动山东盐务,二次覆灭罗教震动江南,背后站的又是泰顺帝,叫他如何不惧?

    “唉!”

    俞敷锡叹了口气,自己撑着伞,行至嫡子俞彬的院落前。忽见一群下人围在院外探头探脑,见他来了,如惊雀般四散。

    院内景象令人心惊: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女子,只穿着素白中衣跪在青石板上,雨水将薄衫浸湿,紧贴在瘦弱的身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仆妇正挥舞马鞭,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蹄子,看你还敢逃……”

    廊檐下,俞敷锡的正妻阎氏歪在椅上,翘着腿嗑瓜子,俞彬坐在一旁。

    被打的女子名叫胡依云,本是扬州民女,去年被俞彬霸占为房里人,不过半年光景,已折磨得形销骨立。因元宵那晚俞彬在姜念跟前吃了瘪,这三日变本加厉地拿她出气。方才她拼死逃跑,被抓了回来。

    “这是作何!”俞敷锡沉声喝问,惊得那仆妇的马鞭一顿。

    阎氏忙起身迎上来,指着胡依云道:“这小蹄子适才竟要逃,所幸被拿了回来。”

    胡依云在雨中膝行数步至俞敷锡跟前,仰起惨白的脸,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淌:“求老爷开恩!我再留在这儿,会被大爷折磨死的!”

    “反了!”阎氏尖声喝道。

    俞敷锡皱眉走到廊下,对俞彬厉声道:“孽障!跪下!”

    俞彬不情不愿地跪下,阎氏急忙拦在中间:“老爷何必动怒?”

    俞敷锡虽素来娇惯俞彬这嫡子,此刻也不禁怒从心起,沉着脸道:“元宵夜你才得罪了那姜钦差,我叮嘱你安分,你竟还这般胡闹!”

    阎氏堆着笑脸:“老爷息怒。彬儿年轻气盛是有的,可对老爷的孝心天地可鉴。这三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谨记老爷的教诲。”说着斜眼瞥向雨中跪着的胡依云,声音陡然转冷:“倒是这小蹄子不知好歹,竟想逃出去败坏咱们家的名声!”

    一阵冷风卷着雨丝袭来,将胡依云散乱的青丝吹得贴在惨白的脸上,她对俞敷锡哭求道:“老爷明鉴,我实是被大爷折磨够了,这三日大爷更是变着法儿折磨我,你瞧!”说着亮出脖子上的淤痕,“我不想死在这里!老爷,你好歹是朝廷命官,求您发发慈悲,放了我吧!”

    “作死的小蹄子!”阎氏厉声打断,“想出去?做梦!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到那钦差跟前嚼舌根!”

    这话似惊雷般劈在俞敷锡心头。他眼神一凛,转身大步进屋,阎氏连忙跟上。俞敷锡压低声音道:“把这小蹄子看紧了!切莫让她跑了!”

    阎氏会意,笑道:“老爷放心,断不会叫她跑了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门外的胡依云,脸上笑意瞬间化作狰狞,眼神似毒蛇盯住猎物。

    ……

    ……

    扬州城南长江北岸,设有瓜洲营。此营隶属漕运总督麾下,任务以漕运护卫为主,也涉及江防、缉私。

    正月二十,晴空如洗。

    瓜洲营守备陶永贵正在签押房内翻看账册,忽见一个亲兵慌慌张张闯进来急报:“禀守备,京口副节度使霍大人、御前二等侍卫任大人要见您,已进来了,咱们的人不敢拦的。”

    陶永贵一怔,心下暗惊:“这二人怎会联袂而至?难不成扬州近日来的那位姜钦差要调京口军?不好,大事不妙!”

    正惊疑间,门外已传来靴声囊囊。

    但见霍天培身着正二品副节度使的官袍,方脸上目光如电。任辟疆则着御前侍卫装束,腰间刀鞘寒光凛凛。二人身后跟着十名亲兵,俱是披坚执锐。

    陶永贵强自镇定,挤出笑容迎上前:“卑职陶永贵参见二位大人!”

    任辟疆并不还礼,冷眼如刀:“陶守备,你可知罪?”

    陶永贵但觉后颈汗毛倒竖,面上却作茫然状:“卑职愚钝,不知何罪之有?”

    任辟疆抖出一纸公文:“钦差姜大人手谕,瓜洲营守备陶永贵勾结盐商,放行私盐,贪赃枉法,即刻拿问!”

    陶永贵略一怔,突然厉喝:“无凭无据,岂可拿我!来人……”

    话未说完,任辟疆已是一声断喝:“拿下!”

    几名霍天培的亲兵如猛虎扑食,瞬间将陶永贵按倒在地。

    几名陶永贵的亲兵则欲解救,霍天培忙一声暴喝:“我乃京口副节度使,此番奉钦差钧旨办案,尔等敢抗命,以谋逆论处!”

    几个陶永贵的亲兵面面相觑,终究没有谁敢动手。

    一旦动手,罪名太严重了!

    ……

    ……

    两淮巡盐御史虽位列要职,麾下却无直辖兵权。

    姜念此番若要调兵,原可动用盐捕营、漕标扬州府城分防部队、扬州府衙及瓜洲营四处人马,主要是两淮盐运使俞敷锡麾下的盐捕营。然据林如海密报,俞敷锡、漕标扬州府城分防守备、扬州同知赵儋及瓜洲营守备陶永贵等人,皆与盐商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故而此番姜念特地从镇江调兵。

    镇江与扬州隔长江相望,水路距离仅数十里,调兵便宜。镇江驻有京口副节度使霍天培,麾下二千兵力,隶属于江宁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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