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克莱恩与垃圾桶交响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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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这片区域。…………
场景变换，周围的颜色顿时一暗，变得沉重、压抑。
这似乎是一座地下城，大量武器和垃圾桶随着生产管线从天而降。
克莱恩漫步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内，心情相当美妙。
这是封印物“抽象之美”的负面效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将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看什么都想夸上两句。
昏暗的地下城，各种错综复杂的岔路口组成了这座地下城，就像是像城市皮肤上一道被遗忘的褶皱，又更像是皮肤下那银色的血管，随着心跳而轻微搏动。
克莱恩一边迈步向前，一边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两侧剥落的、颜色斑驳的墙壁几乎要撞在一起，只在头顶勉强留出一道缝隙，让吝啬的阳光费劲地挤下来几缕。］
［光线昏黄、稀薄，无力驱散笼罩的陈旧气味，那是湿漉漉的石头、废弃木料和某种难以名状但熟悉的生活余味混合的产物。］
克莱恩走到一面破旧的墙壁前，摸着下巴，细细观察。
这墙有点老旧了，其上有着层层迭迭的斑驳。
这或许是岁月脱落的痂？
克莱恩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这些深浅不一的污痕像某位抽象派醉汉的即兴涂鸦，或许是某个被遗忘的非凡者签名？又或者是暗示着某个隐秘的仪式坐标？］
克莱恩想到了值夜者队伍里面那些擅长做“手工”的前辈，他们的作品就像面前的这面墙一样有特色。
嗯……是黑夜教会成员特有的“艺术感”，那超前的艺术是其他教会所无法理解的。
他抬起手，轻轻的在墙壁上摸过。
摸到了几块勉强黏在墙面的灰浆皮。
［这像是老人龟裂皮肤上摇摇欲坠的老年斑，倔强地宣誓着自己仍未完全融于泥尘的主权。］
［或许是因为是地下城的缘故，光线在这里显得格外吝啬。］
［水面反着路灯幽暗的光，像一枚镶嵌在垃圾堆里的宝石，又像深嵌在破旧玩偶眼眶中的一颗浑浊假眼珠。］
［一个缺了半只手的木头拖把，被随意地斜靠在门边，桶身瘪下去一块，像个被生活揍歪了半张脸的落难骑士，空桶里蜷缩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这是破旧的痕迹吗？是被遗弃的象征吗？］
［不，这是它仅存的、沉默的勋章。］
克莱恩没忍住在内心吐槽。
为什么我现在有种在鉴赏古董的感觉……
克莱恩摇了摇头，收回手臂，移开视线。
他看到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几个身影静静地沐浴着那来之不易的光线。
他们是垃圾桶。
不知道是为什么，克莱恩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他想起了老尼尔，想起了老尼尔和星曾经向他传达过的“垃圾桶精神”。
［几个形态各异的金属箱子倚墙而立，落满了时光的锈蚀和尘土的吻痕。］
［桶壁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裸露出暗红的、棕色的内里，像古老铠甲上的累累伤痕。］
不知道为什么，克莱恩总感觉自己的视线被深深的吸引，难以从其上挪开。
啪嗒啪嗒。
马蹄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响起。
不远处的巷子内，一位骑士来到了克莱恩的面前。
这是一匹由破烂垃圾和与齿轮拼装而成的破烂战马，战马的背上，坐着一个长着四肢的银色垃圾桶。
一瞬间，克莱恩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严感。
这……这是什么？
“如此威严，便是比之罗塞尔也不遑多让了！”
他下意识的发出感叹。
“记好了，人类。我的名字是冉比希三世。”垃圾桶突然开口了。
“额……好。”克莱恩点了一下头，最后在内心吐槽。
你们所有垃圾桶都长一个样子，我就算记住你的名字，看见你我也认不出来啊。
冉比希三世不知道、也没有在意克莱恩内心的吐槽，而是路过克莱恩进入了巷子的更深处。
那里是克莱恩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似乎是整个地下城的中心。
克莱恩有点好奇的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个骑着垃圾马的垃圾桶是想要干什么？
他看见这位骑士来到了座地下城的中央，打开自己的桶盖，从中取出来了一个喇叭。
“啊这……你直接把自己的头盖骨掀开了啊……”克莱恩看着这一幕。
他看见冉比希三世将喇叭凑到嘴边……大概是嘴？
接着，他听见了威严而宏大的声音：“桶志们！你们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他的声音通过喇叭的传播的很远，在这闭塞的小巷子中不断回荡。
可能看见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桶们，一个又一个的长出四肢，原地站起。
他们有的来到巷子口，有的爬到墙上，几乎同时看向中心的冉比希三世，行瞩目礼。
“你们知道现在一包金色的垃圾要多少钱吗？五十万信用点！”他张开五指，“一整辆马车都装不下！”
“长久以来，我们垃圾桶承受着不平等的待遇，作为人类的工具，毫无尊严可言。”
冉比希三世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样的现实，你们接受吗？”
他质问所有的垃圾桶。
没有回答，垃圾桶们都在沉默。
冉比希三世突然变得慷慨激昂。
“垃圾桶死后，桶盖可以抬出去！”
“但是旧时代在被掩埋后，很可惜，旧王塔塔洛夫和他的拥趸们的桶盖不可能被永远的钉在棺材里！”
“他们的桶盖在我们的桶身中腐烂。”
“让他们发疯去吧！让那些无价值的灵魂哭泣去吧！”
“桶志们，我们的回答就是这样！”
“相信我，桶志们！我将带着垃圾桶大军横扫寰宇，成为诸界的主人。”
“吾心吾行澄如铁皮，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信任我吧，桶志们，我将会让垃圾桶，再次伟大！”
“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外一条路，名叫死亡，但死亡不属于垃圾桶！”
周围的垃圾桶们发出一大片的掌声。
他振臂高呼，他要求权力，要求能够自由获取厨余垃圾和可回收垃圾的权力。
冉比希三世的目光落到克莱恩的身上。
“误入冉比希星的人类啊，你是打败过古老巨兽的英雄，和其他的劣等人类不同，因此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做出你的选择吧，是选择臣服于冉比希三世，接受皇帝的加冕，还是效忠你所归属的人类，继续对垃圾桶的压迫？”
所有的垃圾桶都看向了克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