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抉择(新书求收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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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所有的犹豫和顾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初见挺直小小的脊梁,目光坚定如磐石,斩钉截铁地对明烛主教说道:“主教爷爷,我去沧曦帝国高级军事学院!”
明烛望着少年黑亮却倔强的眼睛,沉默片刻,终究没再劝,只抬手揉了揉他发顶:“好,那老夫这就帮你办理后续手续,时间还早,你可以回家准备一下,明天你来神殿找我。”
秋夜的风像钝刀,把枯叶一片片削进衣领。
东极镇初府。穆瑶立在阶前,旧狐裘裹得严严实实——领口一圈白毛早被岁月磨得发灰,却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初见跳下马车,靴底踏碎薄霜,溅起泥星。
回身冲那驾车的神殿执事拱手:“替我谢过明烛爷爷。”
执事回礼,驾着空车无声地隐进夜色。
他顾不得拍裤脚,先把怀里那包尚有余温的桂花糕塞进母亲袖口:“路上买的,还软。”
穆瑶低头嗅了嗅,嘴角弯起一点笑纹,却先掰下一小块塞进初见的嘴里。
屋里炭盆只剩一星红,灯芯短得可怜。穆瑶把狐裘下摆掖进膝弯,像怕冷风钻进来,声音却稳:“沧曦学院一年八十金币,咱家地契抵出去,勉强够。”
初见蹲在盆边,拿火钳拨了拨炭,火星子噼啪溅起来,映得他眸子亮而倔:“母亲,我去高军院。不收钱,还给饷,省下钱还能给您买药。”
穆瑶抬眼,眸色在灯火里像蒙了雾:“军籍是把骨头熬油。你爹......当年随队出征再也没回来......”
“再苦,也苦不过您每月初一疼得咬破嘴唇。”初见握住她腕子,掌心滚烫,“我姓初,侯府的旗子是没了,可旗杆还在。爷爷、父亲他们从军立命,我也可以!”
“另外,娘你可还记得去年那个赤焰的老兵说起的事情,我今天和主教爷爷求证,确有其事。他还说起他认识高军院的一位丹师,可能了解这种丹药,或许,真的可以帮您解决这痛苦。”
穆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蜷,像被火星烫了一下。
她没哭,只把狐裘领口往上提了提,半晌后,声音低却带笑:“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不过......你要,记得回家。”
说着,她转身进卧房,片刻后捧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盒。盒盖掀开,银链上的残月坠子在灯火下闪出冷光。
穆瑶把链子绕上初见的脖颈,银坠贴上锁骨,像一弯冰凉的月。
她指尖冻得发木,却仍稳稳扣好。
“这是我从穆家带出来的,日后你替我保管。”
话音刚落,只见穆瑶双指并拢,一抹寸余长的迷你光刃凝于指尖,抬手一划,切在初见右手食指,伤口很浅,血液慢慢流出。
她捏着初见指尖轻轻一挤,血珠滚落坠面,被残月吸得一干二净;再松手时,指上伤口已合,只留一道细白线。
这惊人的愈合速度没有让穆瑶有丝毫吃惊,他语气平缓地继续说道:
“这枚吊坠是一枚储物法宝,娘刚刚帮你炼化了,你用精神力探查一下看看。”
初见依言,精神力轻松进入其中,空间约两丈见方,四壁灰白。
初见面露吃惊,要知道,储物法宝在大陆上可是稀罕东西,听闻一般1米见方的空间法宝,市价都要1000金币以上,还是有价无市!
穆瑶看出了初见的想法,解释道:“你娘我当年还是穆家小公主的时候......族长是我的亲爷爷......”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快速收起脸上的一丝追忆情绪。
她拉他坐在床沿,声音压得极低:“你身上觉醒的,不是普通光脉,而是夜辉圣体。”
初见抬眼,屋内油灯跳动的火苗出现在他的双目之中。
穆瑶笑了笑,那笑里带着自嘲:“夜辉圣体,视光元素如手足,同阶魔法一念瞬发!”
“很厉害了是不是?这还不止!何为夜?光里还藏着‘蚀’,所有光系魔法都会自带光蚀效果,像暗元素一样的附着和腐蚀特性,会一直附着在敌人的伤口上,难以驱逐,伤敌难愈。”
“可娘只是夜辉源体——空有蚀力,却反噬自身。每月朔晦,蚀毒钻心,修为也被一点点啃空。”她顿了顿,看向初见,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娘这体质也不是一无是处,它的作用是,直系子女会有一半以上的概率,觉醒‘夜辉圣体’!”
她微笑着看着初见,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特殊体质给她这些年带来的痛苦,轻声一笑“娘就知道你一定行的,夜辉圣体啊,是我穆家先祖独一无二的体质,算来应该也有几百年没有出现在这大陆上了吧!”
冰凉的残月贴紧锁骨,初见却觉得心口滚烫。
他抬头,目光穿透母亲强装的平静,直直望进那深藏的虚弱与不舍里。
“娘,”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去学院,拿饷银,找药。您等我回来,一定——不会再让您疼下去。”
穆瑶鼻尖一酸,轻轻的侧了一下脸,拍拍初见的背,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旗面:“去吧,但别学你爹......记得回家。”
烛火跳了一下,熄了。
黑暗里,初见摸到颈间那枚冰凉的残月,听着自己心跳——
咚、咚、咚——像极远处营盘里的更鼓,隔着夜色,一锤一锤敲进骨头。
薄雾未散,东极镇尚在梦里。破败的初府,瓦上蒙着一层薄霜似的寒露,檐角挂着晶亮的水珠。
穆瑶披着旧狐裘,立在门槛内,像一盏将熄未熄的油灯,把最后的暖光拢在孩子身上。
穆瑶半蹲下,狐裘扫过初见的靴面:“让娘再抱一次。抱过之后,你就是帝国的兵。”
初见闻言上前扑进她怀里。
狐裘的毛尖蹭过脸颊,带着药与火炭的苦涩味道,他却觉得安心。他把脸埋进母亲狐裘的毛锋里:“等我回来,换我来抱您。”
穆瑶的指尖一下一下顺着他发顶,像在替他梳理前路的风。
一旁,初忠把小小的包袱递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抬手在初见肩上按了按——粗糙的掌心,比任何叮嘱都重。
哑婆婆站在影里,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平安”的手势,唇角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角马车已在门外。驾车的是尘字营的老兵,披着半旧的青布斗篷,见孩子出来,咧嘴一笑:“小少爷,今儿就咱爷俩。”
初见点头,回身又望了一眼:母亲、忠伯、哑婆婆,三道身影被晨雾描出毛边,像一幅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旧画。他深吸一口带着桂花香与薄凉的空气。
车辕轻响,薄尘扬起,家便渐渐退到晨雾深处。
……
午后,苍梧郡城的光之神殿静若空谷。
阳光穿过高窗,在白石地面洒下一块块菱形的金斑。
明烛主教坐在案后,指尖摩挲着一枚铜印。
主教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利落,“昨日测试结果已通过传讯法阵上报省城,批复已回。高军院那边的手续,也已办妥。6日后,会有军事学院的迎新队伍过来,在队伍抵达前这几日,你便暂住神殿的客舍吧。”
他右手一探,白光一闪,手心出现一个通体白色压着火漆的信封。
“你拿着这个,到高军院后,递到后勤处,那陈小子一定会见你。”
信函递到初见掌心,还带着淡淡墨香。
少年郑重的接过信封,攥在指间,仿佛攥住的是母亲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