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起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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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官道的,发出细碎的碰撞和摩擦声。初见把残月吊坠从衣襟里拈出来,指腹摩挲着残月的犀利线条,金属被体温烘得微微发热。
那缕热意顺着指尖一路爬到胸口,像母亲留下的另一只手,替他捂住离别的酸涩。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窗帘。
东极镇的屋脊已经沉到地平线下,只剩几缕炊烟歪歪斜斜地升上铅灰色天空,像被风撕旧的战旗。
那是他第一次以“外人”的视角,看自己长大的地方——原来如此渺小,又如此顽固地扎根在荒凉里。
车窗合拢,帘布落下,光线被切成一道细线,尘埃在光线里静静漂浮,像无数细小的离愁。
负责驾驭马车的白衣侍从名叫沈砚,年纪不过十七八,却生得一副温吞性子。
经过一天的接触,两人不再显得那么生疏。
他见初见沉默,便从怀里摸出一只油纸包,递过去:“神殿的糕点偏甜,怕您吃不惯。这是东街老铺的,少糖,多嚼两口能尝到桂花香。”
纸包打开,是两块松软的桂花糕。
初见接过,指尖沾了糖霜,甜味在舌尖化开——母亲做桂花糕时,总爱把糖粉筛成一朵小小的云......
他把剩下半块小心包好,贴身收在衣袍内,像把那一瞬的烟火气也珍藏起来。
马车穿过郡城西门时,暮色已浓。
街上的一盏盏灯笼高高的挑起,映得石板路泛着暖橘色的光,把路过的行人剪影拉得老长。
初见趴在车窗边,看那些陌生的面孔——
扛着酒桶的汉子、牵着马匹的旅人、披着斗篷的佣兵……他们与他擦肩而过,像书页翻动的瞬间,而他也是别人眼中的某一页。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离开一种生活,也正在走进另一种生活。
两种生活的缝隙里,风很大,但他必须站稳。
回到神殿客舍,月上枝头。
院中那株老藤被月光洗成银色,风过时,枝影在窗棂上晃动,像无数细小的手在叩门。
初见没有点灯。
他盘膝坐在床榻上,把冥想法在心里默诵一遍,指尖微抬,一粒光尘便悬在掌心,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他凝视那光,想起母亲咳血时指节泛白的模样,想起哑婆婆用粗糙的手掌替他擦泪时的温度,想起忠伯在门槛上磨得发亮的烟斗……
那些画面被光粒映得极亮,又渐渐飘远。
他合拢掌心,光尘熄灭,黑暗重新合围,却不再冰冷。
两天后的卯时三刻,神殿大门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如同鼓点般敲击地面的马蹄声,伴随着一种低沉的、仿佛巨兽呼吸般的奇异喘息。
明烛主教亲自带着初见走出神殿大门。
只见神殿门前的白石广场上,肃立着一支极其严整的队伍。人数不多,仅十人。但就是这十人,却散发出一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凛冽气息,瞬间将周围喧嚣的人声都压了下去。
清一色的纯白色军装!那衣料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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