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黑岩诡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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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每一寸皮肤。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萧辰的骨骼震散，意识在黑暗与轰鸣中沉浮。湍急的暗流裹挟着他，如同玩弄一片枯叶，狠狠撞向水下嶙峋的礁石。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短暂的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当萧辰残存的意识终于感知到水流变得平缓，肺部火烧火燎的窒息感迫使他本能地挣扎着向上浮起时，刺骨的寒意和浑身的剧痛几乎将他再次拖入黑暗。

    “哗啦！”

    他猛地冲破水面，贪婪地吸入一口带着浓郁水腥味的冰冷空气。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奔腾水流的轰鸣。他发现自己被冲到了瀑布下游一处相对平缓的河湾浅滩，身体半浸在冰冷的河水中，被粗糙的砂石硌着。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腹的伤口，每一次都带出带着血沫的河水。他挣扎着想要爬上岸，但身体如同灌满了铅，左肩胛处的贯穿伤、被血线虫腐蚀和紫焰灼烧的皮肉、以及深渊崩塌时撞击的内伤，此刻如同无数把钝刀同时切割着他的神经。淬体五重的体魄在连番的极限压榨和重伤之下，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丹田内灵力枯竭，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传来阵阵撕裂般的抽痛。

    识海中的玄黄塔静静悬浮，塔身浑圆，散发着温润平和的玄黄之气，缓慢地滋养着他近乎破碎的灵魂，但对于肉身的沉重伤势和灵力枯竭，塔本身似乎并无直接的疗愈之力。它更像是一件防御和辅助修行的至宝，而非万能的疗伤圣药。

    就在萧辰意识昏沉，几乎要被冰冷的河水再次吞噬时——

    “嗒…嗒…嗒…”

    一阵极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踏着湿滑的鹅卵石，由远及近，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河滩上。

    萧辰心中警铃大作！强撑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玄黄火瞳艰难地开启一线，赤金光芒在黯淡的视野中摇曳。

    视线模糊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泞的黑色短靴，包裹着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脚踝。再往上，是同样沾着泥点和草屑的黑色紧身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来人似乎并未刻意收敛气息，但站在那儿，却给人一种近乎完美的融入感，仿佛她本就是这河滩乱石的一部分。

    “还能动吗？”一个清冷、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女声响起，如同山涧敲击冰棱。

    萧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努力想看清对方的面容，但视野被血污和雨水模糊，只能勉强看到对方似乎穿着一件同样材质的黑色短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脸上……似乎蒙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女子并未等他回答，也并未靠近。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审视一件物品。片刻后，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你的命很硬。但留在这里，活不过天亮。跟我走，或者死。”话语直接得近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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