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以杀止杀!抄家灭族!(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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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州,蔡龙。

    广州地界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可是合浦蔡龙等地却是十分安定。

    赤军起义攻占此地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刘鋹重用宦官执掌军队,早就已经弄得军中离心离德,不少士卒都直接临阵倒戈缴械投降。

    远方的山林之中,鲍乐安一家四口的身影踉踉跄跄走出,他的妻子患病,难以行走,由他背着前行,长子背着幼女,两人身上带着一些行李,不过都是些破破烂烂的玩意儿。

    他们前不久才从乡人口中听说了一些消息,这才从深山老林中匆忙归来。

    没错,他们是一群逃户。

    刘鋹上位后,南汉的苛捐杂税极多,不少老百姓活不下就逃入深山老林,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方匪盗。

    可是一听说起义军分田均地,还发放救济粮,并且由官府出面借种子借工具,这些逃户便立刻坐不住了,哪怕是协助造反要杀头,他们也得拼命试一试。

    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

    鲍乐安一家四口在烂泥路旁等了片刻,没过多久又有数户人家出现,都是他的同乡,只不过当初逃难时有三十六人,今日再相见仅剩二十一人。

    有人被毒虫咬死,有人死于瘴气,有人饥饿之下,误食了菌类,各家各户都有伤亡,鲍乐安的老娘也在三个月前病死了。

    这年头,没多少人能一直荒野求生,更别说是拖家带口了。

    这些人聚在一起,推举鲍乐安为首领,然后这些流民兢兢战战地朝着蔡龙县城赶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遇到了一群衙役,随后有官吏打扮的男子骑马而来,面白无须,有点像是太监,但是他们不敢多问。

    “老爷!”

    “我们原是此地的乡民……”鲍乐安十分紧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那官吏模样的男子打量了他们一眼,态度温和道:“来人。”

    “带他们去城南粥棚。”

    “先去领些救济粮。”

    说完,这官吏骑马来到了城门一处,朝着一个头戴方巾,长须飘飘的老者道:“宋老。这是刚刚安置的流民。”

    那老者打扮宛若医师,身后背着针匣,他瞥了一眼鲍乐安等人,朝着身边的弟子吩咐几句。

    没过多久。

    鲍乐安一行人便被带到了粥棚,当热气腾腾的浓粥端上来时,身边的儿女都馋得吞咽唾沫,就连病重的妻子都睁开了虚弱的双眼,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一个饿字。

    他的老妻为了节省口粮,将粮食留给子女,自己挖野菜吃,结果食后腹胀如斗,胀气郁结,已经许久未曾进食,甚至都走不动路了。

    鲍乐安看着眼前的官吏,又是一阵跪地磕头,这才毕恭毕敬感激流涕地接过粥碗。

    他先是喂过老妻,接着才自己吃了一碗,吃着吃着,这个四十来岁的农家汉子突然嚎嚎大哭,对着那些发放救济粮的小吏又是一阵磕头,嗑得额头都一片淤青。

    “起来吧。”

    “吃饱了没?没吃饱再来两碗。”有人扶起了鲍乐安。

    他闻言脸色涨红,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中的破碗,一碗浓粥根本喂不饱一个大汉。

    这群饥民个个吃得肚子鼓胀,久旱逢甘霖,他们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几刻钟后。

    又有数人现身,其中有人打扮像是行伍出身,不过年纪不小,五十来岁,双掌布满老茧,也年轻人作游侠打扮,背负长剑,正上下打量一行人,随后走到一人跟前问道:“可曾习武?”

    那汉子手持棍棒,双手老茧,慌张点头道:“会些农家把式。”

    这年轻人摸了摸对方的筋骨,满意道:“有点底子,可以留下。”

    “可愿入军中?”

    “若是愿意入伍效力,一家老小都可分配良田,并且每月还有钱粮军饷。”

    那汉子二话不说,直接跪地磕头。

    “起来吧。”

    “不是军中不用行大礼。”

    “跟我走。”

    那年轻人取出一粒碎银子,扔给了他的家眷道:“这是安家费,留着买些吃食。”

    “你就不用了。军中自有配给。”

    鲍乐安看得满脸羡慕之色,那人唤作周成,早年习得一些棍棒拳脚,这年轻人只从流民中挑选了三人,都是有底子身体强壮的男人,至于其他人,他看都不看。

    在离开前,鲍乐安听到那年轻人对身旁的老汉道:“刘老。”

    “这个身体结实,有底子,可以练桓侯大枪。”

    “另外两个交给军中吧。”

    这些人很快便走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有小吏为他们发放救济粮,同时所有人被集中到了一个窝棚前,之前见过的那个长须飘飘的老者正坐在一方长桌前,身旁还有官吏模样的人跟随左右。

    “排队!”

    “一个一个上来。”有小吏拿着水火棍在吆喝,谁敢乱动,直接一棍子抽下,此地律法甚严,不守规矩的当场暴打一顿随后严惩。

    没过多久便轮到了鲍乐安一家人。

    在进入了窝棚内后,那个被官吏称呼为宋老的老者瞥了他们一眼,点头道:“扶她坐好。”

    鲍乐安恭恭敬敬地扶好老妻。

    这老者把脉片刻,眉头蹙起,接着抬头,声音温和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误食了他物,腹中胀结,催吐一番,回去再吃一副药就行了。”

    说完,那老者旁边的弟子起身抓药,吩咐鲍乐安如何找人熬药,连吃三日,修养一阵,便无大碍了。

    那老者看了看天色,示意鲍乐安的儿女上前,打量一番,居然取出一点饴糖递给了他脏兮兮的女儿。

    最后轮到了鲍乐安本人,那老者眉头微蹙,取下针匣,给他连扎了三十六针,紧接着脸上居然浮现一抹异色,真气运转,头顶冒出一缕白烟,在疏通了鲍乐安的经脉后,老者方才抬头道:“你妻子并无大碍,不过你倒是积劳成疾。”

    “老朽为你施针活血,好好休息几日,应该便无事。”

    “明日我派人送你些吃食。”

    “补补气血,再过数日,便有人安排你们下乡劳作。”

    饭要吃,活也要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两广地界有太多田地荒芜,都得集中劳动力去重新开垦。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边,唯独种地容不得一点马虎。

    这年头,随时都会饿死人。

    那老者看病了一百来人,直到天色已暗才离去。

    这群流民或多或少都有些暗疾,不少人免费领了一份草药,在老者离去时,纷纷跪下磕头感谢,乍一眼望去,地上跪着黑压压一片人。

    在那老者的身边,一年轻弟子神色满是骄傲,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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