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出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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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抬手,指尖落在案上的地图之上,轻轻一点,指甲划过京城,再落在北境,低声吐出一句话:

    “待他一离京……京畿之内,风雷自起。”

    三日后。

    京郊大营,旌旗如林。

    晨雾未散,天边染出一抹冷金。

    号角声自云间滚落,震彻山河。

    誓师台巍然高耸,朱漆映日,金龙盘柱,威严肃穆。

    台下,铁甲森列,战马嘶鸣,刀光映日。

    三军列阵,旌旗招展,赤红如火,猎猎作响。

    京城百姓,黑压压一片,远近皆聚。

    男儿攀墙,妇人抱子,老者拄杖,皆伸颈而望。

    他们眼中,燃着火一般的光。

    一队御林军肃然而出,金甲耀眼,气势森然。

    紧随其后,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鬃毛翻飞。

    马上之人,玄甲金缀,长发高束,眉目冷峻,气息凌厉如锋。

    “圣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传呼,刺破天际。

    声如惊雷,滚入山川。

    百姓山呼,声浪如潮。

    “吾皇万岁——”

    呼声震天,久久不息。

    萧宁缓缓下马,脚步沉稳,直上誓师台。

    甲胄映日,寒光四射,风卷衣袂猎猎。

    他伫立高台之巅,俯瞰众生,眸中寒芒闪烁。

    风自北来,卷起旌旗猎猎作响,似万马奔腾。

    尘土飞扬,战鼓擂响,低沉如雷,震得胸膛生疼。

    一瞬间,天地俱寂,只余那道白甲玄衣的人影。

    他仿佛一柄利剑,直刺苍穹。

    萧宁开口,声音洪亮,透过风声,透过鼓声,直击人心。

    “朕,今日誓师——”

    短短数语,却沉似铁石,压入每个人耳中。

    “北疆告急,山河危殆。”

    “此战,不退!”

    “誓斩大疆,雪我国耻!”

    每一个字,重如千钧,击得人心血脉贲张。

    寂静片刻,声浪轰然爆发,山呼海啸般,席卷四野。

    “必胜——”

    “必胜——”

    整整十万军声,和着百姓呼声,汇成惊天巨浪,撕裂长空。

    无数人热泪盈眶。

    他们想起过去的皇帝,想起那些高坐深宫,不问前线死生的人。

    哪一位,如今这位圣上?

    “百年了,无此景。”

    老者哽咽,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面庞流下,打湿衣襟。

    “百年,才出此一人!”

    “此战若胜,必载史册!”

    “圣上真龙天子!”

    无数人呐喊,声嘶力竭。

    然而,朝臣中,却无一人欢颜。

    许居正垂目,指尖微颤,袖中一封奏章,被他攥得死死的。

    他的目光,掠过那道矗立于誓师台的年轻身影,深深凝滞。

    “陛下……”

    心底一声叹息,却如铁石压胸,令他透不过气。

    霍纲站在他身侧,眉目森冷,唇角紧抿,眼底闪烁着沉重。

    “圣驾一去,京师空虚。”

    “中山王……王擎重……”

    他目光微转,落在朝列深处几道身影,那些人面色恭顺,眸底却藏着一抹难掩的暗光。

    许居正缓缓闭目,心如坠冰谷。

    这场誓师,震彻天下,却也将京城置于无形的险渊。

    圣上算无遗策,还是……真以为,以一己之身,可定乾坤?

    风更烈了,卷起旌旗,卷起黄沙,猎猎作响,仿佛无数战魂在咆哮。

    萧宁伫立高台之巅,衣甲生辉,眉目如刃,仿佛金戈化身,立在苍穹之下。

    他的目光,深远冷冽,越过百官,越过人潮,落向无边的北境。

    那双眸,似在穿越千山万壑,望见血火连天,望见杀机四伏。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冷峻,森寒,却又透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尔等以为,朕只为名?”

    “可笑。”

    心底低语,寒意森然。

    风卷战鼓,旌旗乱舞,马嘶声震彻云霄。

    萧宁高举长戟,金光流转,烈日映照,杀意破空。

    “出征——”

    一声暴喝,长空震荡,声若雷霆,滚入天际,直击人心。

    三军轰然齐呼:“出征——”

    声浪如潮,天河震动,仿佛九霄神雷,怒劈大地。

    战鼓如雷,铁蹄如奔潮,浩荡大军,缓缓启行。

    甲光映日,刀锋森寒,滚滚杀气,直卷九霄。

    十万铁骑,长龙一般,蜿蜒北去,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百姓跪地,泪水涌出,呼声震天,长送君王。

    “圣上千岁——”

    “圣上凯旋——”

    许居正静立不动,袖中指节发白,眼底沉光似冰。

    霍纲缓缓转首,望向那条尘沙吞没的长龙,心口骤然一紧。

    “陛下……”

    低低一声喃喃,似溺水之人,挣扎在深渊边缘。

    尘沙漫天,旌旗卷天,金戈铁马,如洪流奔涌,席卷北方。

    而京城之内,静极,深极,暗极。

    一阵风吹过,吹灭殿前一盏孤灯。

    昏影摇曳,似一张森冷的笑颜,在暗处缓缓绽开。

    夜,深。

    京城沉入死寂,唯有寒风,卷过朱墙,卷过长街。

    月色惨白,斜斜落在屋脊,似一柄森冷的刀。

    许府,重门紧闭。

    影影绰绰的灯火,映在朱漆门扉上,仿佛跳动的心脉。

    夜风穿廊,吹得灯影摇曳,似无形之手,拨动一根根暗弦。

    厅中,炉火微熏,暖意不足以驱走那股深藏的寒意。

    烛火映照下,几道身影围坐案前,衣袍暗沉,神色凝重。

    许居正端坐主位,眉头紧锁,鬓角在烛光中泛出几缕银白。

    他手指轻轻扣案,却未发一言,目光垂在茶盏,却透出千重思绪。

    他似仍看见白日的光景。

    旌旗如林,战鼓如雷,圣上高台立誓,声震山河。

    那一刻,万众狂呼,声潮涌天,群情激荡。

    可热浪褪尽,余下的,只有冷冰冰的现实。

    京城,空虚如削骨之躯,风一吹,就能裂开一道口子。

    “陛下……”

    心底一声叹息,重如铁石,压在胸膛,让他透不过气。

    忽然,一声低沉的嗓音,打破死寂。

    “许相!”

    霍纲坐在右列,眉目森寒,声音冷硬,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锐气。

    “禁军,只余万人守城。”

    此言落地,厅中气息微窒,连火焰都似一瞬凝固。

    郭仪抬眼,眼底闪过一抹焦躁,沉声应道:

    “且不说外患,京师之中,怕也未必太平。”

    魏瑞缓缓点头,神情阴郁,唇角抿得发白。

    “中山王未死心,王擎重旧党未绝,陛下此去……”

    话音顿住,却比说尽更令人心惊。

    许居正抬眸,缓缓扫过众人,眼底沉光如冰。

    “诸位,各言所虑。”

    声音低沉,缓缓,却似压着一座山,让空气愈发凝重。

    霍纲拧眉,冷声道:

    “守城,非我所长。”

    “咱们这些人,擅的是章奏条陈,不是排兵布阵。”

    “这京防之任,叫谁担?”

    一语问出,众人俱默。

    烛影晃动,映出几张凝滞的面孔,映出暗暗交错的忧色。

    “昔日有禁军五万,京防固若金汤。”

    魏瑞低声,嗓音沙哑,仿佛透出一丝哀意。

    “如今,所余万人,且统帅蒙尚元,亦随驾北征。”

    郭仪冷笑,笑意却无半分温度,反透出一股森寒:

    “守城将何人?坊市传言,禁军主将,只余一名副指挥,才升任未久。”

    “兵微将寡。”

    霍纲吐出四字,声若利刃,直割人心。

    厅中气息,愈加压抑。

    炉火噼啪,却仿佛烧在众人心口,溅起的火星,是一缕缕焦灼。

    许居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抹久藏的疲惫。

    “圣上调走二十万兵马,此举,必有深意。”

    “可京防之虚,确是天大隐患。”

    他目光一转,落在霍纲身上,缓缓吐出几个字:

    “霍公,若敌人此时犯京,能守否?”

    霍纲沉默,须臾,冷声二字:

    “难。”

    仅此一字,却似铁锤击在厅中,溅起无声的火花,带着彻骨的凉意。

    死寂,悄然弥漫。

    窗外风声猎猎,卷动帷幕,吹灭一角烛火,烟雾袅袅,像一缕青蛇,在暗中游走。

    片刻,霍纲忽开口,声调一沉,字字铿然:

    “不过——”

    “圣上提拔庄奎,乃兵部新尚书。”

    “此人,若能速至京师,或能支撑一面。”

    庄奎。

    二字落下,似在暗水中投入一枚铁石,激起层层涟漪。

    郭仪抬眉,眼底闪过一抹怀疑。

    “庄奎?昔日临州军中统帅?”

    “只闻其骁勇,未闻其治兵之能。”

    魏瑞冷笑,嗓音带着一丝讥讽:

    “骁勇者,能统万人,可统百万?”

    “陛下,是否过于倚信旧部?”

    霍纲冷声截断,语气森硬:

    “庄奎,不是寻常武夫。”

    “他手下临州铁骑,十年无一溃败。”

    “其人,寡言,冷峻,不徇私,不卖情。”

    许居正缓缓点头,眉间阴影却更深。

    “待其至,再议防务。”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缓缓道:

    “但诸位,须早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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